铁灰色的乌云浓浓笼罩天空,寒风像握着刀剑呼啸的扎在人脸上,随时一副会下雨的样子,钟小葵从地铁出来往住所走去,半路上天空飘起冰凉的雨丝,冷飕飕的风席卷冷硬的雨丝打在脸上,她竖起羽绒服的领子,将自己包住匆匆走进小区,寒冷潮湿的街道被丢在身后。
走上楼梯拿出钥匙开了门,鞋子才换好,莫雨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钟小葵擦着潮湿的头发接了他的电话。
是问她到家没有。
她浅声回答带着客套,刚刚到家,谢谢老板关心。
莫雨川在电话里失声轻笑,叹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他大概也知道钟小葵是彻底拒绝了他,他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少年,失败也不气馁,叮嘱了几句,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就挂了电话。
在跟莫雨川讲电话的两分钟内,钟小葵的手机插进两个电话,通话过程中手机叮了两次。
挂了点莫雨川的电话,她点开未接电话。
是她妈妈打来的,一共两次,前后隔了不到十秒,正打算回拨过去,她妈妈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马成兰在电话里哭喊:“小葵!你快回来吧,你爸出事了!”
九点半是没有长途汽车回家的,也赶不上,钟小葵衣服都没换,背着包再次下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小区门口,又是怎么拦下出租车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脑袋里嗡嗡的,根本没办法思考,她妈在电话里的哭喊一遍遍在脑中回荡。
你快回来吧,家里出事了,你爸被人打了,植的肾破掉了,你快回来……
……
苏市到h县,横跨长江,连夜赶回四个小时才到了家。
苏市的湿冷细雨过了长江后成了絮絮而落的雪花,她缩着身子蜷在后座上,司机开夜车最是怕打瞌睡,司机开着歌听,一边找话题跟她聊,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上高中的女儿。
女儿在重点高中读书,做爸爸的提及起来满脸的骄傲,开夜车赚钱都不辛苦了,为了女儿,一切都值。
司机在絮絮说话,她默默听着,两行泪就下来了,当年她也是考的重点高中,高考的成绩相当好,上的重点大学,是她爸爸口中的骄傲。
凌晨三点钟,钟小葵在h县的街头下了车,雪花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一层,缩着肩膀喷着雾气一步一个脚印进了家门。
家里空荡荡的,她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给她妈打电话过去。
钟大成此刻躺在重症病房,眼窝凹陷没有半点人气,无神的睁着眼就剩一口气吊着。
植肾的伤口被外部重力击打,肾被踢破了,他本身又胖,血糖高,血压高,血脂高,紧急手术没办法做。
送进医院后一直在做降血压的治疗,血压降下去,后续的补救手术才好进行。
但,老天爷总是要跟钟家过不去,钟大成住院后的第二天,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一群人,拿了一堆的照片在医院到处乱贴,住院部上下十几层,除去家属走动,还有医护人员,整个楼层人不少。
走廊里闹哄哄的,钟大成血压降下一点,就让妻子搀着他去看,这一看,钟家夫妇气的差点晕过去。
整个住院部散落的都是他女儿钟小葵的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
降下去的血压噌的就上来了,跟着就是三高并发症,钟大成脑梗堵塞,当场晕了过去,连夜抢救了七个小时,命是暂时救回来了,人还是意识糊涂着的。
钟小葵冲进病房,扑到她爸的病床前,她爸的两只瞳孔已经微微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