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普月悄无声息的摸进了他们住的小木屋，看着睡在榻上的某只小狐狸，眸子微眯，伸手去摸她虚握的左手。

突然！

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撞入一双清冷的眸。

“少主。”普月退了一步，单膝跪地。

姜如掀开身上的毯子，赤脚踩在地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衬得她像是暗夜的精灵。

“我知道你今夜会来，所以在这儿等你。”她声音凉薄，漫不经心，“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擅自插手这个位面，擅自修改原主的记忆！”

“少主神魂受到压制，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普月声音坚定，忠贞不渝。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我看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心上。”她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冷声道，“在墨秽身边久居高位的你，养的一身傲气，已经没办法心甘情愿为我做事了！”

普月不但没有出言反驳，反而眼睛一亮，“少主，您信我了？”

姜如冷笑一声，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看她，“何必装呢？不是你把我的意识送到了姜家老宅里吗？我一有了机会，必定会问你的事情，沉老也会如实告知。你早就知道结果，何必装的一副惊喜的模样？”

“像你这般将主子都算计在内的属下，我可不敢用。”姜如坐回榻子上，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冷声道，“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普月咬了咬牙，站起身子，“想必…少主也问了沉老那个问题吧，他为什么会失去他的肉身。”

姜如的目光一下子如尖刀般扎在她身上，语气阴森，“哦？你是想说你知道，所以我必须要留着你咯？”

普月倔强的继续开口，“所有知情者都被抹去了记忆，只有我，还记得一切！”

姜如的心蓦地抽了一下，虽然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让她不要打听，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记得什么？”

“在如今的神界，谁还记得我姜家的存在？这一切都是拜……”普月的声音戛然而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喂！你没事吧？”姜如瞳孔一缩，刚扶上她肩头的手被她紧紧握住。

普月抬头，漂亮的脸上满是恨意，被鲜血侵染的唇.瓣一张一合，沙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天道有命，令众生不得谈及当年发生的事情，可这天道不是无缘无故如此做的……”说着，又喷出一口鲜血，喘息一声，“天道…是有人掌控的！”

语毕，紧抓姜如的手软软垂落，整个人倒在自己的鲜血中。

姜如退了两步，跌坐在榻上，目光空洞，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乱七八糟的念头掠过脑海，然后全盘否定。

半响，目光才恍恍惚惚的定在普月身上，眼睛慢慢恢复清明。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死在这儿！

眸子半眯，左手摊开，其上慢慢浮现一种奇怪的图腾，似花似人，好不诡异。

那图腾的线条缓缓分离开来，从她的掌心消失，化为实体，重新摆放组合，竟变成了摧魂笛的模样！

摧魂笛乖巧的悬浮在她的左手之上，空出来的右手一挥，奄奄一息的普月便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