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听她这样说,轻快地应了,“哎,奴婢记下了,这就快去快回,娘娘安心就是!”
说罢便拉着绣珠去了万寿宫送东西。
花束出宫已久,骤然要回景仁宫来,香琬自然激动不已,吩咐润芝去小厨房准备点心和香茶,而自己则坐在桌旁,静心等待着佟国维等人的到来。
到了晌午,小纯子笑眯眯地领着大着肚子的花束走了进来,虽然花束和从前的小宫女比起来,身份地位大不相同了,她却没有因此而摆起所谓的姨娘架子来,相反还是和从前一样,看到小纯子引路辛苦,不忘递给他一个荷包请他喝茶,小纯子喜滋滋地接过荷包,再三谢过了,才退了下去。
听到声响,香琬微微侧目,从门口款款走进来的花束着一身绫罗绸缎裁制而成的合体衣裙,头发梳成了成婚后妇人的模样,虽是姨娘,发间的首饰却是赤金纯粹打造的,一张脸饱满红润,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一些月份,微微凸显了出来,一见香琬笑吟吟地看向她,忙加快步子,走上前来,守着规矩,稳稳屈膝行礼:“奴婢参见嘉妃娘娘,嘉妃娘娘万福金安!”
满含了热泪,将她让到桌旁坐下,“你现在怀有身孕,万事都要小心,在本宫面前不用闹这些虚礼,皇上许你和国维、赫舍里氏进宫觐见来,怎么这会只有你一人前来?”
花束拢了拢头发,欠了欠身子虚坐了,热切地打量着香琬,似乎是要确认她是不是完好无恙,直到看到香琬和她出宫时没什么两样,倒好像还胖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三爷和夫人这会去养心殿面见圣上了,皇上听说他们进宫来了,特意为他们准备了宴席,奴婢身份低微,不适宜一同前往,提前请示了三爷,这才先来了景仁宫,之前在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经常能见到皇上,奴婢不在意这种细节,倒是很想想和娘娘多说会话儿,听闻娘娘前段时间被禁足,奴婢在佟府急得不得了,无奈进不得宫来,现在娘娘的处境可全好了?皇上既然能请了三爷前去赴宴,应该时和娘娘冰释前嫌了。”
“全好了,全好了,本宫派你去帮着料理佟府,倒害得你两面担心,本宫在宫里生存,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困,你不必太过担心,你呢,一切都好吗?”
一听香琬问起她在佟府的生活,花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都好,一切都好,夫人待奴婢很是宽和,三爷待奴婢也好,奴婢有幸,奴婢怀了和三爷的这个孩子,三房里的婆子、丫鬟都对奴婢很客气,奴婢现在过得很好。”她不自觉地用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小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母性的慈和光辉。
微微点了点下巴,“你虽是妾室,身份不能和赫舍里氏比肩,但你能与赫舍里氏同期怀上孩子,本宫就知道你在佟府的日子过得不错,你又一向懂事,善解人意,对国维有情有义,自然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看来本宫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把国维照顾得很好。”
“三爷,三爷人很好,而且,奴婢从景仁宫出嫁,本就是宫女出身,身份低微,三爷却从未看不起奴婢,反而处处加以照拂,奴婢这才有幸怀上这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和三爷生命的延续,往后的日子总能好过些。”
花束说着,又抬起头快速地睃了香琬一眼,“况且,况且奴婢也跟三爷提起过,奴婢喜欢他的事情,这才能换来三爷的真心相对,奴婢已经心满意足。”
“那就好,两情相悦最好,你模样长得很不错,再加上日日细心伺候着,国维自然会喜欢你,你喜得贵子,不仅是佟家的喜事,也是咱们景仁宫的喜事,本宫一直没来得及送去贺礼,这对空雕花芙蓉玉环给你,就当是本宫对你的一点心意,预祝你平安产子。”香琬说着,将一个精致锦盒递给花束。
毕恭毕敬地接过贺礼,“奴婢多谢娘娘赏赐,一定不辜负娘娘众望。”
两人正在叙旧之间,红罗与绣珠一前一后进了寝殿,一看到花束,皆喜笑颜开地奔过来,拉着她问长问短。
“我听说红罗姑姑得以与霍大哥喜结连理,还没来得及恭贺呢,在此恭喜红罗姑姑了。”
“多谢花束,不想你进了佟府,这么快就有了孩子,我和绣珠还为你肚中的孩子准备了小孩衣裳呢,待会拿给你!”按照规矩,她们本该尊称花束一声二姨娘,不过她们几个向来关系亲厚,许久不见,好不容易见了面,也就没有拘着那些礼仪。
三人统统围绕在香琬的四周,欢快地交谈起来,香琬坐着听她们说话,恍若回到了以前那样温馨的光景。
不想时光轮转,红罗嫁了人,花束即将要做母亲,景仁宫又新增了润芝这个心腹,一切都看起来如此和谐。
佟国维和赫舍里氏陪同皇上吃了饭之后,双双结伴来到了景仁宫,向香琬请安。
那赫舍里氏的穿着要比花束华贵些,小腹同样微微凸显着,只是衣服的厚度要比花束厚的多,虽然擦了一层薄薄的粉,又用胭脂微染了两颊,但还是能看出些许病态来。
不过赫舍里氏倒真如莺歌所说,知书达理,说话温和,香琬留意观察着他们三人共处时的氛围,发现赫舍里氏宽和,佟国维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花束很是乖巧,时时刻刻守着自己作为妾室的规矩,因而倒看不出明显的不合来,反而都是有礼相对。
应验了花束之前的说辞,香琬这才放心下来,笑意盈盈地与他们聊着佟府的事情。
吃了下午饭,才叫红罗好生将他们三人送了出去。
看到佟国维妻妾和睦,香琬心情舒爽,润芝和绣珠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更衣睡下。
不想,到了后半夜,却听到了小纯子拍门喊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