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走的是既提心吊胆又劳形苦心,前行了大概一公里的路程,终于周大海熬不住了,也不嫌草地上又湿又脏,一屁股坐靠在一棵布满苔藓的歪脖子树下,喘着粗气抱怨道:“我靠……都走了大半里的路了,别说村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我看呐,估计是没戏了,趁早休息吧。”
论周大海的体力可是我们队伍中最棒的一个,但他本性就懒,当初我用“狮子”来形容周大海是最为贴切,别看这家伙平时偷懒耍滑,一旦爆发起来,异于常人。
走了大半天的路,拖觉有古自己也感觉身子乏累,便命大家原地休息。此时我同周大海一样,也顾不上草地又湿又脏,与周大海同靠一棵歪脖子树并一屁股坐下,抓紧时间休息。陈国涛与李波、陈蓉三人则讲究些,不嫌麻烦的寻来几块石头当坐垫,顺带铺上卫生纸,确保干净。至于拖觉有古则利落地爬上一棵稍矮些的树,坐跨在粗枝上休息,顺便观望四周的情景。
休息当中,我掏出手机,并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居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心想真如周大海所说,估计是没戏了,趁现在天还没黑之前,原路返回尚且来得及,不然再继续往前走的话,那真就打算在这鬼地方过夜了。看完手机时间,为节约电量,我把手机关机,刚放回裤兜不久,就听陈蓉那边传来一声惊叫。
“我靠,怎么呐!”周大海听到陈蓉叫声,赶忙起身朝她那快步走去。此刻我也同周大海一样,连忙站起身子,紧随其后。
陈国涛和李波、陈蓉已经离开了原先他们坐的位置,而这三人正步入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意外发现了什么,听陈蓉的惊呼声,我预感情况不妙。
当我和周大海以及随后跳树赶来的拖觉有古来到三人身边,并顺着三人目光往前一瞧,顿时看得我和周大海以及拖觉有古直反胃。一具腐烂的野猪尸体平静的躺在老树下,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正散发着阵阵恶臭,白森森的獠牙头骨和半截胸骨裸露在外,估计可能是刚才从这刮来一阵风带着尸臭吹向陈国涛他们三人,才引起三人的注意向野猪尸骨这赶来,不然这具野猪尸骨躺在老树侧面还真不易被人发现。其实一具腐烂的野猪尸体,倒不至于令陈蓉惊叫、让我们反胃,毕竟我们看的血腥恐怖片比这腐烂的野猪尸体不知恶心多少倍,根本就不值一提。再说了,不就是一具动物尸体,又不是人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让我们失色的倒不是那具野猪尸体,而是尸体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蚂蟥,它们在野猪腐烂尸肉上像蛆一样蠕动,并在尸肉里钻来钻去,看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的天呀,这里咋有那么多蚂蟥,我们简直进个蚂蟥窝了!”周大海吃惊地说。
“你以为附近村民给这起名为‘吸血鬼之地’,是白叫的。”陈国涛皱眉道。
“哥,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陈蓉拉了拉她哥陈国涛的胳膊,一脸担忧地说。
我也赞同陈蓉的意思,并道:“陈美女说的对,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走了大半里的路,连个村庄的影子都没发现,估计只是个传说罢了,犯不着大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把自己性命给搭上。趁现在天还没黑,咱们赶快原路返回,不然天一黑下来,这回去的路就更难走更危险了。”我说这话还是有根据的,幸好我们早有预备,手持探路拐杖,脚穿防水长筒胶鞋,并且仗着人多,有组织有纪律。倘若换作一、两个人擅闯这片沼泽林,真如拖觉有古当初所说,凶多吉少,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不是被掉入沼泽淹死,就是给成群蚂蟥吸死。
正当我们众人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拖觉有古的一句话立时将我们的念头打断。因为他在树上边歇息边瞭望时,忽然发现西北方向远处有一缕坎烟升起。
刚开始,拖觉有古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眶,再继续往西北方向瞭望。虽然隔着远,但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他,敢打百分之八十的保票,那处烟火绝对是有人生火造饭产生的,绝不会是什么野火,再说这一带天气常年阴冷,不是人为生火,怎会产生烟来。
听拖觉有古话里意思,传说中的女儿村就在西北方向的冒烟处,于是周大海兴奋地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让我们给找着了!哥几个还等什么,赶忙向女儿村进发,今晚哥几个就在女儿村过夜。”
见周大海老毛病又犯,一激动就容易得意忘形,说话不分场合,没看陈蓉还在旁边吗。为了替周大海“擦屁股”,我急忙解释道:“俗话说的好: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鸟人。周书记,你就这么敢肯定是女儿村,或许是别的人家呢?”
听我话里意思阴阳怪气,周大海一愣,朝我看去,见我嘴角偷偷向一旁的陈蓉努嘴,随后明白了意思,当即憨笑地附和道:“阮总说的对,这长翅膀的不是什么来着……对,好鸟!拖觉有古兄弟刚才发现有烟火的人家,未必就是女儿村,也有可能是当地村民。总之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到那看看再说,现在下结论太早了。”
听罢周大海的话,我心道这都哪跟哪,而为什么我会故意有此一说,那是怕陈蓉小心眼,扰乱我们的艳遇之旅计划。因为在我心里女人皆是小心眼,这就好比还没结婚就开始要车要房了,生意还没做起来就指使丈夫跟亲兄弟抢生意了,诸如此类事件我听闻得太多,让我觉得女人们都小心眼,直到后来我与陈蓉有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才令我对女人的看法有所改变。
陈国涛帮忙圆场地说:“对,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说罢,侧头向拖觉有古问道:“拖觉有古兄弟,据你估算,那冒烟的地方离我们这有多远?”
拖觉有古皱眉盘算了一会,说:“大概一里多的距离。”
“行,反正大伙走了大半天的路,早已筋疲力尽,此时若原路返回,未免太吃亏了,不如大伙咬咬牙,再坚持一会,趁此寻访那户有烟火的人家,找个歇脚的地,将就过一晚再说。等明早,大伙养足了精神再回去,也不至于走的那么疲惫。”陈国涛言道。
既然陈哥发话了,大伙也没更好的建议,便顺理成章的一致通过朝着西北方向迈进。按理说,做为资深驴友,在外野游风餐露宿那是很平常的事,但在这片到处藏满水蛭的地方过夜,谁知道半夜三更会出什么幺蛾子,弄不好,清晨睡醒身上就爬满了水蛭,毕竟水蛭这鬼东西吸起血来,不痛不痒,一点知觉都没有。
老林中留下我们一队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具因冒冒失失误闯入禁地而死的野猪尸体,仍就孤零零的躺在原地,而野猪尸体上爬满的蚂蟥,似乎嗅到刚才我们遗留下的生人气味,感到兴奋雀跃,活动更为频繁起来……。
一里多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我们来说,走得吃力,不过大伙想想就快接近目的地了,也就没抱怨什么,咬咬牙挺过去便是。当我们一队人终于寻到那户冒着坎烟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为之一惊。因为在我们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座小村落,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女儿村,而令我们第一眼惊讶的是居然有一座很古老的大宅院。
大宅院由于年代久远,历经沧桑,土木混合结构的院墙受百年岁月洗礼后显得十分斑驳,陈国涛单从宅院外观上看,初断定有可能属于晚清时期的建筑。宅院大门两旁各挺立着一尊活灵活现、威武不凡的石狮,就像卫士一般,忠心耿耿地守护着宅院。先不谈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会藏有晚清时期的古宅,就单说古宅大门外周围的摆设就够让人匪夷所思了。一般在古代,像一些名门望族在自家门口塑两尊神兽石狮,倒也不足为奇:一来、彰显威望,二来、用之辟邪。没读过历史的人,看电视剧都看懂了。
本来古宅门口立两尊石狮,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怪就怪在两尊石狮旁、分别并列着四根两米多高的木柱,一共加起来有八根木柱。木柱历经了百年风雨侵蚀,已经完全变成黑色,表面多半腐朽,但木柱上雕刻的花纹图案还是能依稀可辨。
对于古宅门口两尊石狮旁多出的八根木柱,令我们众人疑惑不解,回想以前看的古代电视剧,从来就没见过哪户人家门口会立那么多木柱,只知晓门口摆两尊石狮是用来镇宅辟邪,从未听闻过谁家门口会立木柱的,这究竟唱的是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