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你深居安乐窝,可了解那异火人?”此刻,古觉这队人马在驿站休息,张贺喝完杯中酒,歪着头看着古觉。
“不知道。”古觉没脾气,这一路上被眼前这个人说的心烦。
“嘿嘿,”张贺笑了笑,随后却突然地正经地说道:“这个世上啊,很多人都忘了异火人这个怪物,其实,他最近一次出现过,而且,做了一件大事!”
古觉突然来了兴趣,但是不想表现地太过明显,装作不关心地问道:“什么大事?”
“嘿嘿,”张贺笑地更加放肆,他就知道古觉会中他的圈套,“只要大少爷请小的喝点花酒,我就告诉你!”张贺露出贱兮兮的表情,他知道,古觉这个性子肯定会答应。
“不行!”
张贺傻了眼,拍了下脑袋,左思右想不对啊,对面这个一根筋的脑袋怎么会不上钩?
“你先告诉我,我再请你去!”古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诶呦我的大少爷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的?’张贺心里想着,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古觉,说道:“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你带我喝花酒,我路上和你讲。”
古觉虽然一路上被这个话王唠叨得想死,但不可否认他的有些故事很是吸引人,而且一路枯燥无味,这也倒好,本来就不被世人所了解的异火人在张贺那里有点信息,他不得不点点头。
随后,二人优哉地在焕城和奴池镇之间的千秀城逛着,千秀城是大敬出了名的花城,城中有千奇百怪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花,尤其是著名的海棠街,正值中春季节,海棠街热闹非凡,一路海棠花如诗如画,微风拂过,吹落了不少花瓣,整个城池变成了花海,花枝上挂满了灯笼,泛黄的柔光将本微凉的夜晚变得含蓄而又温情,古觉看着凋落下来稀稀落落的海棠花瓣,顿感失落,他已经二十三岁,本想横刀立马战卧沙场当一世名将,可世上总是诸多不如意,他捧住一瓣海棠,吟道:“绝世无海棠,鞠上一世香。”
“本以为大少爷只会练剑,没想到,还懂诗歌,哈哈哈……”张贺睥睨道。
“你懂什么?”古觉白了他一眼。
突然,张贺停下脚步,指着街头最大的一栋楼,戳了戳古觉道:“大少爷,应该是那。”
二人走近,细细地打量着这栋三层高楼,这座高楼堪比大敬首府焕城的万花楼,从楼内射出金灿灿的光直叫人睁不开眼,张贺不自禁地感慨:“真是作孽啊。”说完,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两位大人,是吃茶还是吃酒?”一位半老徐娘迎面走来,虽然眼角有了点皱纹,但不论脸蛋还是身材都是上等,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有倾城之貌,世俗的一举一动却让风情万种。
“这个时候还有人吃茶?”张贺皱着眉头,以他的经验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人吃酒玩花,也有人吃茶赏花。”她掩面笑了两声。
“有意思!咱们吃酒!”说完,张贺随着徐娘的步子走上了三楼的包间,不一会儿,酒菜就已上好。
古觉站在窗口,出神地看着楼下的海棠街,这些海棠花好像勾走了他的魂。
古觉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张贺,发现他的身旁多了两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在打情骂俏,包间沙帐后面不知何时也坐着一个抱着琴的少女。
“不知两位大人想听什么?”少女轻声细语。
“随便。”张贺应付了一声。
少女慢慢抚琴,悠扬的歌声环绕整个房间,和张贺身边的莺声燕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过三巡,古觉和张贺都已微醺,不自觉地都打开了话匣子。
“大少爷啊,出来玩就放开点,不要板着个脸嘛。”
“你个混蛋,还没和我说异火人的事。”古觉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一拍桌子,说道。
“哈哈,什么异火人,都消失一百多年了,我怎么会知道。”张贺打着哈哈。
“你……”古觉顿觉被耍,单手指着张贺,随后却失去了力气一样坐了下来。“罢了罢了。”
张贺哈哈大笑,将手伸进了一个姑娘的衣服里不停地探索,他越探索越来劲,跟发了疯一样从上摸到下,少女脸红心跳,不时发出阵阵娇喘,就在他想解开她的衣带时,像想起来什么,对着古觉问道:“你怎么不动?”
古觉身边的两个姑娘掩面而笑,张贺见此情景好像领会到了什么,也大笑了起来,“大少爷,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古觉红着脸,双手握拳,想着自己确实是第一次来,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可羞耻的,但就是紧张地头晕。
“看来是两位姑娘不合口味啊,换一批。”张贺见此情景,不由地给他解围。
换了三批,古觉无动于衷,张贺犯了愁,也没心思和身旁的女人打情骂俏了,他猛喝一口,正经地说道:“大少爷,你看,你也不小了,人嘛,也就一辈子,不及时行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古觉已将自己灌醉,他好像用尽了力气一样说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互不干涉。”
张贺正要想再给古觉换一批,没想到古觉赶紧压下他的手,指着沙帐里的少女说道:“你来。”
少女站起身慢慢走近沙帐,轻声地说道:“大人,小的只会弹琴唱诗……”
“混账,你知道我是谁吗?”古觉声音逐渐提高,他一脸醉意,说完,他就冲了过去。
“不可。”张贺抢先一步拦住古觉,说道:“大少爷,今天我已经喝尽兴了,咱们回去吧。”
“你敢拦我?”古觉就像平时被压住了火气一样,在这一时刻彻底地爆发出来。
“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这楼上这么多美女,你可以选择其他人。”张贺坚定地拦着。
“哦……”古觉像体会到其中深意,拍了一下脑门,绕过张贺对少女说道:“姑娘,你开个价吧。”
“小的只弹琴。”少女一动不动,但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古觉一个快速的转身绕过张贺,一手扯开沙帐,却不料被身后的张贺一把抓住衣领,“砰”的一声,古觉被一股大力扔在半空,倒在了桌椅之中。
张贺冷冷地看着古觉,他能感觉到张贺眼中的杀气,他终于酒醒,颤颤巍巍地说道:“你竟然……”
张贺手一摆,转身离去。
第二天,队伍前头的张贺和古觉不发一言,气氛甚是尴尬。
“我,张贺,自认为下流无耻,流浪的日子,凭着一身本事为非作歹,”张贺转头看着古觉,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十八岁的时候,我在河边看到一个女人在捶衣服,她美得不像凡间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盼头,想和她成家过安稳日子,于是我到处偷钱,摸到她家去提亲,发现她的家里穷得土墙倾斜,屋顶到处是窟窿,他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农民,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钱,但是他没动心,他说我不是一个好人,不会把女儿交给我。”
“可是我确实喜欢她,我觉得没有她我活不下去,我趁着晚上,在她回家的路上把她拉进草丛,**了她。”张贺的喉咙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他闭上眼睛,像回味着什么:“她赤身裸体躺在地上一直哭,我还记得她的眼睛,流着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不忍心,给了她一点钱,她还是哭着,我觉得她可能觉得不够,于是我将所有的钱给了她,她还是哭,我觉得这样下去不妥,我威胁她,她可能觉得被一坨臭狗屎给糟蹋了,就是不同意和我走,没办法,我不能惯着她,我一刀下去……”张贺湿了眼眶,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大少爷,你看,这世上,不是有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古觉若有所思,今天起来浑身疼,脑子也和浆糊一样,昨天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变成了碎片。
“如果你确实喜欢她,可以将她赎回去做个小妾也无妨,但你不能强买强卖。”张贺觉得昨晚确实用力过猛,话语间带着一丝愧疚。
“诶……”古觉也自认有愧,平常他也做不出这样的混账事。
又是半晌无话,突然,古觉像是想起了什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我的母亲。”
张贺突然勒住僵绳,身下的骏马双蹄一抬,发出了嘶吼声,整个队伍也停住了脚步,古觉怔怔地看着他,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张贺摇了摇头,古觉第一次见他如此颓丧,却完全不知缘由,张贺抬起头看着古觉,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干净而又透明。
“听父亲说她在子阳山死于痢疾。”
张贺没回话,只是在马上跟着节奏左摇右晃,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大少爷,以后,当你发现有些事和你想的不一样的时候,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要冷静。”刚说完,张贺五官挤在一起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句话。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
“放屁,你肯定瞒着什么!”
“就算你知道了也对你没好处。”
“再过十里,是明城,城里有大敬最纯最爽口的古法密酿。”古觉斜着眼看着张贺嘿嘿一笑。
张贺左右为难,虽然平日里喝的酒已经算得上大敬良品,但确实不如明城的古法秘酿,那酒他只喝过一口,永世难忘,而这种酒长途跋涉来到焕城时已经没有了刚出槽时的密香,他的味蕾已经被打开,嘴里尽是口水,他露出贪婪的表情,但一想到接下来说的话,又有些犹豫,他刚想说,被身后的琮彷打断,这个长相实诚的年轻人说道:“你的母亲,是镇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