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淡漠品月的发丝散在额前,微风自中旋转,携起一抹超脱凡尘的感触。一身银白长袍点缀碧蓝中,招摇地彰显着属于唐念的气焰。
如今的他,横向对比起曾经那个普通的自己,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光是发色的改变令其多了一抹仙气,更是其整体气息的升华所铸就的高人一等。
其五官没有翻天覆地之改变,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调整,更添几分立体质感,本是有些宽大的颧骨如今稍加收敛,搭配上挺拔的鼻梁,更显英气的同时,也变得耐看了许多。
其一双棕眸在修长的睫毛映衬下,幻化出银色光的跳脱与自在,它们时而在眼瞳中内聚成一点透光,时而在眸中散成漫天星辰,每一次的银光变化,均有几分勾魂的深邃与睿智掺杂其中。
衣袍下的身体曲线也是顺势小改,不再是以强壮的肌肉感为主,相反,有些地方的隆起在此番破茧而出后变得柔和起来,虽说不可避免地少了点威严的架势,但协调性却是更胜往昔。
早已定型的身高再做调整,其中增长不多,却着重于下半身,令唐念那本四六分的身形比例质变成为完美。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有流光如电,隔空来回穿梭,相互牵引着。
猛然,唐念双手合十,在难得寂静中再次轰鸣出掷入心扉的尖啸,如同晶爆般的碎光顿时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朝着四周围散落出优美的曲线,纷纷高速下坠,在缕缕破空中燃起炙热烈火。
眼见着它们即将撼地,却是在前一刻凝固在离地一寸的位置悬浮,稍加停顿过后,只见那些细小的碎片以它们最快的速度朝着中间靠拢,在无视一切障碍的凌冽中,相融于一体。
早在晶爆震天撼地之时,身处唐念正下方的珏尧凌便已抽身而出,速度之快,只来得及捉捕到黑光闪烁的瞬间,待再找来他的踪迹,已经是在一栋塔楼的顶端了。
望着那广场上的碎晶在旋转中炼化出如兵刃般的凌冽,身为唐念师傅的珏尧凌倒是心生好奇,一般而言,这种天外仙物品质都不会差,他只是想知道如此大费周章所铸就的兵器,究竟能好到什么样的程度而已。
不奢望能越肩拥有双界神力的玄雷剑,但求比肩,只因拥有一把高等的神兵,往往都能事半功倍,很多安排好了的,未来的事也能变得易如反掌啊。
就在这层希冀的光环下,那漫天星辰已然汇聚一处,开始了最后冲刺。它们时而聚合时而离散,虽说分合无常,却又始终轮廓在一个光圈之中,以至于它们无论怎样飘远,都会在瞬间被中心释出的拉扯集中一处。
它们彼此身上所燃放的烈焰从各不相同所带来的格格不入再到极度融洽的相互融合,彰显的是炼化手法之娴熟,其兵器之神威与品质也能从中洞悉一二。
点缀在碎晶上面的,不是简单的火焰,而是自带各种属性的火焰,有阴阳之别,有七元素之分,雷火,水火,冰火等属性彼此掺杂,共同强大的同时,又符合天平,这才不会令神器整体属性剑走偏锋。
到目前为止,神兵的铸就足令珏尧凌满意,若能一直按照这样的规模与节奏走下去,创造一柄比肩甚至越肩玄雷的神剑,似乎也不是一件遥远的事了。
恍惚间,一道尤为不起眼的金光从唐念额间一闪即没,同样的,一道尤为不起眼的金色也在那光圈中转瞬而逝,速度之快,以珏尧凌的眼力,都没能捉拿得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四柱香的时间过去,那些乱成满天星的碎晶终是在磕磕碰碰中融合为一体,显出长剑的模样,通体银光为主,唯独剑心有一条细小的深色光柱扶摇,一直上到剑尖。
此刻,本就是包裹着那碎晶进行淬炼的光环又一次绽放光彩,向内聚合,柔软的表面很容易就凑出了剑鞘,将那柄锋锐包裹其中,随后剔除冗余的空间,再内敛光芒,凝出一道翠蓝色的幽影,在片刻停顿后破空而去。
直到这时,那萦绕在唐念眼眸中的银光才彻底稳定下来,化成一滩净水平铺在眼底深处,不再毫无章法地律动了,那抹深邃犹在,可那运筹帷幄的睿智却是被迷茫所取代。
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唐念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道破空而来的翠蓝之影便是无征兆地直冲脑门,精神中的悸动猛地催出其下意识地动作。
他向侧方踏出微步,以最简单的步法避开了最为锐利的剑锋,随后右手探入虚空,如鹰爪般精准无误,刚好握住其背后的剑柄,心念一动,悍然的爆发便是瞬息而起,长驱直入般震碎了那翠蓝上包裹着的水晶。
“铿铿铿——”玻璃碎裂的声音回旋耳畔,待手中泛起玻璃渣的触感之际,唐念终是看见了那一柄剑刃的真正面目,剑长三尺,剑身正中央是一条烙上去的七色光带,双锋开刃,却没有一般兵剑中所能透出的凌冽之气。
而且,一米长的剑刃,其所连带而来的却不是其应有的重量,握着它,就像是手里捏着一根羽毛,入手如空物般轻松。正当唐念对于有人用此剑来暗伤自己而感到疑惑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早已悄然而至。
“拿来。”没有什么嘘寒问暖的话,只因唐念平安出来了,所以珏尧凌开门见山。
“师傅?”但到了唐念这,整个人的态度却是万分冰冷与疏远。虽说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可心底里的忌惮犹在,毕竟,那一遭鬼门关的经历,可不太好受。
他徐徐转过身,紧了紧那轻若鸿毛般的剑刃,随后咬定心神,在回身之际猛地下劈剑刃!
“轰!”一声震荡从大地之中传来。
珏尧凌拂着手中的羽毛之刃轻飘飘地下落,优雅地落在地面上,眼神中略显不满,在其身旁,是一个人形的坑洞,洞里正瘫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
“怎么可能?”珏尧凌蹙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身为前任剑仙的他,对于剑之凌冽有相当的权威性,可眼下其手中的这柄剑,却没有一点剑的样子。“无凌无烈,这还算是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