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悠悠此心
水月莲台金光渐渐消去，淡蓝色的水浪也随着登云鲸慢慢退了回去……
水灵雨站在莲台上，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如玉般的脸庞划落下来——
望着城墙上还兀自沉浸在悟道中的陈桓，泪中带笑：“雾伯，你说，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吧？”
雾中成感慨道：“小姐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天光地语，万物应和，这可是创世法道啊！”
水灵雨泪眼朦胧：“是啊！他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惊喜，这次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只是……”
雾中成低声劝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水灵雨抬手轻轻拭去了眼中的泪水，继续说道：“其实，此时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平凡一点，不要那么耀眼……”
雾中成继续劝道：“小姐，虽然你救了他们，可两族毕竟百年恩怨……”
水灵雨没有说话，深深地凝望了陈桓一眼……
转身对雾中成说道：“雾伯，我们走吧，我去南方等他……”
雾中成点了点头，召集了一干势卫聚集到了岸边。
水灵雨双膝跪下，向烈火中的玖大师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在唤出二十几只鹰首突尾龟，驮起雾中成等一干势卫，渡河南去……
——
城墙外最北面一段的角落，没有被玖大师的识界所覆盖，秋丹青和秋丹红姐妹俩骑在豹子上满脸煞气，正在拼命攻击一群三眼雷狼，这种狼是出了名的难缠，灵活、凶狠，中间那只眼睛能还放出雷光，数量还多，地上已经倒了一片，还有几十头在围着她们。
她们身后是叶苏华和花菁妧，两人的真言道力和武势都消耗完了，正坐在地上休息，其中花菁妧身上还受了不少伤，叶苏华正在替她敷药。
秋丹青正待施放真言，那群狼突然倒地哀嚎起来，几人一愣，紧接着又看到天上落下光芒，地下有声音传来，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丹青赶紧向玖大师看去，却似乎并不是玖大师引发的，又顺着心中的感应，望向城头，看到陈桓骑着腾鹿站在上头，只是远远地有些看不清楚。
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了，一起看了过去，秋丹红问道：“是陈大哥？”
秋丹青也有些疑惑：“好像是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光地语！”叶苏华叫道：“是天光地语，族里古书上有记载的，说是一种悟道的天象？可好像起码是上古才有的，中古以后就很少了！”
“难道是陈大哥悟道了？”
“应该是吧？不然还有谁呢？我感觉好像万物都在跟他应和！”
“你说，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么？”这话是叶苏华在问花菁妧。
“……”
——
城墙内，看着躺地上嚎叫的荒蛮，火河承一屁股坐地上：“哎呦，累死我了，还好当初练过几年武势……”
坐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剑，接连砍了几个倒在地上哀嚎的荒兽：“让你凶，让你咬我……”
岚山月抓住火河承的手：“有人悟道了，走，我们上城墙看看！”
火河承顺势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嘴上却说道：“悟道，开什么玩笑？不是玖大师引发的天象么？”
岚山月脸一红，放开了手，自己往城墙上走去：“你不去就算了！”
“去！怎么不去？我就是……”火河承赶紧跟上。
两人和几个势卫上了城墙，火河承眼睛往城墙内四处乱看，岚山月捅了捅他的胳膊，指着陈桓说道：“悟道的是你兄弟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火河承不以为然地说道：“悟道那有这等事？我也是真言师啊！我也悟过道的的！”
岚山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还说呢！你自己感悟一下？我们山家家里有记载的，先祖悟道时也曾经引发过天开流光的异象，不过好像只有方圆几十丈，可没这么大范围的！”
火河承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对着陈桓暗自咬牙：“你怎么不早点悟道呢？”
转头却对岚山月严肃地说道：“从你开始，我觉得我就一直备受打击……”
——
海渡雅站在城楼上，喃喃自语：“天光地语……天光地语、万物应和！我们南安终于要出一位圣道大言师了么？只是……只是——”
“只是出乎了雅姐的预料，出乎了你们的预料！是吧？”冰月婵从屏风后面转身出来，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全然没有战前跟海渡雅款款而谈的亲密模样。
海渡雅惊了一下，转身强笑道：“月婵你说什么呢？你这识界愈发厉害了，我都没有发现你来了！”
冰月清盯着海渡雅的眼睛：“你们没有想到吧？没想到镇安府一战，在牺牲了玖大师之后，平民中竟然又出了一位领悟至道的真言师！”
海渡雅默默移开了眼神：“月婵可不能乱说！玖大师为黑潮而牺牲，我也很难过，现在又有了一位领悟至道的真言师，这次‘黑潮’就能扛过去了，总算没有辜负玖大师的牺牲！”
冰月婵依然盯着海渡雅，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会去查清楚千游大言师为何迟迟未至，希望雅姐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不等海渡雅回话，转身“噔噔噔”下楼去了……
——
府城内外无数人见到这天地异象，表现各有不同。
知道一些情况的以为是玖大师“归道”引发的，有嚎啕大哭的，也有暗自垂泪的，更有不少红了眼，拼命宰杀地上哀嚎的荒蛮……
不知道的，大多楞了一下，就上去继续厮杀荒蛮，唯恐对方恢复过来，也有少数人四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有一些留在城墙上的，看着陈桓，若有所思的样子……
也有个别和他认识的，留在旁边，打算等他悟道结束之后，聊上几句……
——
天光地语让荒蛮倒地哀嚎，却没有让玖大师身上的泥土蔓延得慢一点！
真言师“归道”，本身也是天地至理，不可违逆！
只是让玖大师眼中的不甘终于消失不见了，他回首看了看城墙上的陈桓，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泥土不紧不慢地蔓延过他的头顶……
“若在天河相遇，不知道他们娘俩还会不会认得我这个老头子？”这是玖大师最后的一丝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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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