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整个汜水关被朝阳的光辉笼罩,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董仲颖的人一大早就离开了汜水关,他们本来还有其他目的,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在这个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准备对付管亥。
卢子干已经同意,这次和丁建阳合作对付管亥。
大家商量了几个小时,之后决定,派赵子龙和我去充当诱饵——公孙虽然跑得快,但他太不靠谱了,不能让他去。
我和赵子龙从正门出发,在林子里溜达了一阵,却找不到黄巾军的影子。
我们回来报告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只派两个人出去,它们都不愿出来呢?”丁建阳想了想,说:“再多派一些人吧?”
于是加派了几个人,这次多了关云长和张翼德,我们又在外面多绕了好几圈,甚至连董仲颖那批人遗留的车辆辎重都找到了,但黄巾军还是没有出现。
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汜水关的红墙高耸于前,落日余晖下,颜色像干涸的血。
这一天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真是让人头疼!”张翼德在外面转了半天,脾气变得很暴躁,“这帮龟孙子,怎么龟缩上瘾了!老不出来,莫非是在窝里孵蛋?!”
“它们没那功能。”关云长说,“我觉得,它们似乎意识到这是个圈套,尤其是它们刚刚袭击了董仲颖的人,我们又派人出去,这确实太可疑。”
“机器人居然也懂耍心眼了?”丁建阳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把这一路上作战的经历告诉他,他咂舌不已,“一群会进化的机器人,这太可怕了。”
“好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原禁揉着太阳穴,焦躁地说:“难道让我们主动去找它们?”
“应该用不着。”丁建阳想了想,说:“管亥还有一个特点,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什么特点?”众人来了兴致。
“它喜欢收集星髓,因为星髓构成了它的能量核心,它会不断消耗掉星髓,也就是说需要不断补充。它身上也有探测星髓的仪器,如果我们收集一些星髓,放在弹着点附近的话,或许会把它吸引来。”
“探测星髓的仪器?”孙仲谋摸了摸下巴:“我真想拿到那个仪器,它对我来说太有用了。希望‘方天画戟’不要一下就把管亥打烂。”
“可是如果不用‘方天画戟’的话,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把管亥干掉。”丁建阳摊摊手。
“把威力调小一些?把它打残就行。”
丁建阳摇头:“威力太难调节了,这种战略性武器,一旦发射,就是毁天灭地的级别,即便威力调得再小,也能融化钢铁。”
“唉。”孙仲谋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再坚持了,先消灭管亥再说吧。”
我拍拍他的肩:“或许把管亥打烂之后,那探测仪器还能留着。”
“但愿吧。”
曹孟德说:“如果星髓能把它吸引来,那么谁能弄到星髓呢?”
丁建阳摊手说:“我这里只有一颗星髓,用来充当‘方天画戟’的能量核心。你们这里还有吗?”
我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们这里还有。”卢子干说,“不知道能不能引来管亥。”
他决定以之前在研究院找到的幻象星髓作为诱饵,吸引管亥。
“这样的话,别把所有星髓都放上,用一点儿就可以了吧?”赵子龙比较心疼,那毕竟是他之前看守了很久的东西。
“倒是不需要太多。”
于是,大家重新构思了埋伏的计划。由星髓充当诱饵,放在“方天画戟”的弹着点上,其他人埋伏在周围,如果“方天画戟”不能干掉管亥的话,周围埋伏的人就上去围歼它。总不能让这个家伙再逃了,它已经造成我们太多伤亡了。
一切都经过精心准备,星髓被布置在一片林木之间,这样便于大家藏身。
放置好星髓之后,大家就各自寻找埋伏的位置。
我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身边是丛黑乎乎的灌木,丁建阳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那地方还是太开阔了,光我就发现了有十几条可供进出的路线,如果是机器人的话,恐怕能发现更多的逃亡路线。”丁建阳说。
我耸了耸肩:“其实,就算没有路,那家伙也能自己开出条路来,您也见识过它的实力了吧?”
丁建阳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倒也是。”
“这里晚上光线昏暗。林木可以提供更多隐蔽物,其实是对咱们有利。等它来了,请它吃‘花生米’,我们做好了饱和攻击的准备,如果‘方天画戟’打不中它,我们有几十个火力点可以同时向它开火,从反坦克导弹到榴弹炮,绝对让它爽歪歪。”
“这么安排似乎不错。”丁建阳说。
直到午夜时分,还是没什么动静,大家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掉了,尤其是张翼德这个急性子,他差点儿就跳起来开骂了,还好关云长及时把他按住了。“你要有耐心,翼德!”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林子里有了某种变化,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我有种感觉,它离我们很近了。”丁建阳低声说。
“它在哪儿?”我也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或许它也在观察着我们。机器人向来都很鬼祟。你紧张了?”
“怎么可能!”我少说也参加过六次伏击了,心理素质比参战前好了很多。
丁建阳忽然抬头,然后低声说:“情况有点儿不妙。”
我问:“怎么了?”
老爷子苦笑了一声:“大概要下雪了。”
气温迅速下降,很快就跌倒了零度以下。北风也骤然加强了攻势,吹得树干吱吱嘎嘎作响。不少细脆的枝干被风吹断,掉了下来,打在我脸上,那滋味简直酸爽无比。
现在应该不止一个人在诅咒该死的管亥,诅咒这次伏击计划吧?
又呆了没多久,鹅毛一般的大雪片向着我们飘落下来。
雪片钻进脖子,凉飕飕的,冻得我直哆嗦,我正想把衣领翻出来遮住脖子,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啪嗒。啪嗒。”
那声音非常沉重,在北风的咆哮中都能听到。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
猎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