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电筒向后照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那种难闻的气味却越来越重,耳中隐隐传来类似磨牙的声音:“沙沙沙沙……”
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震动,地面起伏,仿佛大地在呼吸。地面随之龟裂,滚滚的热气从下面透了上来,那热气带着浓重的腥臭味。
来了!
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地面的裂缝中爬了出来,他身上有浓重的硫磺味道,鼻孔、嘴巴乃至身上的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
而他的眼睛,则喷射着像熔岩一样的光。
这人每往前走一步,身上喷出来的热气就变得更浓重一些。简直是一台移动的蒸汽机。
那恐怖的磨牙声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这就是朱雀?!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一股寒意迅速窜过我的后背。我开始后悔——自己已经离同伴们太远了。
那人影朝着我飞扑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我将枪口对准他,但因为根本没有瞄准的时间,所以瞄的不是太准,我仓促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人影也冲到了我的面前,我手中的枪被它一把打掉,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我往旁边一滚,拔出了军刀。
那人影被枪击中后,速度多少受了些影响,但他也被疼痛所激怒,身上冒出的白气更多,像浓雾一样蒸腾翻滚。他在雾中摆出攻击的姿势,咆哮了起来。
这声音充满了惊人的压迫感,他喷出的气息带有浓重的硫磺臭味,那臭味仿佛像固体,砸在我的脸上。
那人迅速冲了过来,他的身高比我高出很多,挥动手臂可以直接扫向我的脸。
我挥刀格挡,刀刃直接卡在了人影的手臂上。
只听咯的一声响,刀刃卡进了骨头缝里,那人的身体固然强壮,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筋腱似乎也被军刀切断。
这一刀将他的攻势暂时挡了下来,剧痛之下,他开始往回抽手臂,我借力将刀从他的手臂上拔了出来。
那人换了一只手臂向我攻击,速度惊人,我竭力躲闪,锋利的指甲从我的脸颊边掠过,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口子。
他这一下让我的身体失去平衡,我只能踉跄着往后退,他趁机跟进一步,再次挥动手臂——用的却是之前受伤的那只手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条手臂居然恢复了战斗能力!
这一下打在了我的小腹上,寄生零件已经启动,但他这一下却避开了寄生零件的防御,专门打在了没有零件保护的地方。顿时,被击中的地方皮开肉绽。我的胃里升起一种黏糊糊的苦涩感,随后哇的一口呕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里都带着血丝。军刀也失手落在地上。
人影不依不饶,整个身体扑了上来,同时又挥出左腿。
他的动作比我快太多,力量也很猛,如果要击败他,非常困难,我只能竭力躲闪,且战且退。
人影的攻势越来越狂暴,动作已经快到无法分辨哪里是他的腿,哪里是他的手。我只能一味招架,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是怪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件东西硌在了我的腰上。
是刺刀,我出发之前除了带枪,还带了枪上的刺刀,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把军刀安装在枪上。
对方的攻势变得更快乐,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如果想击败他,只能采取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狠招。
我将刀子藏在手腕后面,在招架完他的一波攻势之后,将刀子平直地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也向我的小腹打出了一击勾拳。
刺刀重重地刺进了他的脸。
这一刀借助了他前进的冲劲,的力道很猛,我几乎能听到刀刃刺进骨骼的声音。
但与此同时,人影挥出的那致命的一击,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一拳直接戳进了我的肚子里。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搅乱了。
那简直不是拳头,而是一块烧得沸腾的熔岩。
双方都被重创,各自退开一步,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他的伤势较重一些,但是他有天生的再生能力,没过多久,脸上的伤口开始愈合。
我的小腹正在流血,没有小白的保护,寄生零件的防御能力变得很差。而且,随着血的流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流失。
我勉强抓住刺刀,感觉连刀都抓不稳了。
人影发出了一阵狂笑,随后又向我扑了过来。
大概他脸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个身材枯瘦的人,身上有大片大片的焦黑,似乎是烧灼过的痕迹。
我心念一动——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从长安坠落到这里的?
那么,他是朱雀还是白虎的驾驶员?
心念至此,对方已经攻到了我的眼前,又是重重一击,把我像陀螺一样抽得飞转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感觉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疼痛,连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想起了面具男说过的话,如果朱雀是强化了心灵控制能力,白虎是强化了破坏能力,那么眼前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白虎。
毕竟他连我的寄生零件都能破坏掉。
他忽然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举过头顶。他就这样举着我走了几米远,我忽然听到了流水的潺潺声。我低头一看,只见再往前走就是悬崖,悬崖下面是瀑布,这怪物看来是打算把我扔下去。
我用几乎脱力的手拿起刺刀,朝着他的太阳穴插了下去。
刀尖连皮肉都没能插破,我就已经使不上力了。
这一刺直接激怒了他,他重新把我扔到地上,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就要一口咬在我脸上。
他的嘴忽然间变大了十多倍,简直就像一只张开了的口袋,那逼人的血腥味,从他的嘴巴里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
除此之外,还有黏糊糊的口水。
这家伙发狠要咬死我么?
我急中生智,举起手中的刺刀来让他咬。
只听咯吱一声,这家伙一口咬向我的手,却是连胳膊肘都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