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璀璨背后的想法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3493

值此之无望之时,经理突然转过头来说:“我可以同意你们先试一晚上,不过能成不能成,就看你们俩的本事了”。

接着他吩咐那个女生带我和涛子换衣服,准备演出。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萧逸然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俩,那经理能如此大胆的让我们这对不成熟的组合上台,这其中道理自然不言而喻,但是等到告别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

怎么说呢,酒吧也算是有自己的乐队,一番了解下来,真正是内行的却只有一个吉他手,他叫段瑟,是那种天然冷,自带气场的人,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其他那基本上都是业余的,之前据说有一支专业的乐队,那个主唱却嫌弃这里地方小,不能让他们出名,于是就跳槽了,而且带走了整只乐队,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现在的演出,事关生死存亡,容不得一点马虎。

也还整应了那句古话,数到用时方恨少,平时涛子都比我勤奋,现在到也不怕什么,我呢,这吉他弹的只算是三流水平,唱歌跟上还能唱一点,只希望不要拖累涛子。

不过显然我的好兄弟知道我的窘境,特意给我安排了副歌与合声,如此之下我倒可以蒙混一下。

这酒吧的老乐队是用不上了,这伴奏就我俩自己来吧。那选歌也成了问题,当了多年学生的我俩本就来这种地方不多,到底唱什么样风格的歌我俩有些无从下手。虽然已经想好了一首两人合唱的歌,但并不知在这里是否合适,以及打动客人。

没办法只好去请教老乐队的成员,但他们似乎并不看好我俩,先是鼓手,我听人叫他阿青。

听到我的询问,他最开始是爱理不理的,接着又嘲讽道:“两个刚摘了尿不湿的小娃娃知道音乐不?不知道王头怎么想的”。

本来准备室的空间就不大,他说的在场所有人也都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随即一个长头发的调音师就附和道:“你能指望两个孩子干什么?说不定他俩一上台,歌也不会唱,吉他也不会弹了。哈哈”。

跟着又有几个人跟着笑起来。

这种刺耳的声音,让我跟涛子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整个人呼吸困难的那种感觉,我自己虽然算不得有多么优秀,但也绝不容忍他们这么羞辱。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想过会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提前做了心里准备,但到了这个坎上,我却将这些都忘了,只想简单的挥舞拳头来发泄内心的堵。

我跟涛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就冲那鼓手过去了,除了想让他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就在未有其他想法了。

不知道是撞了大运,还是怎么的,一遇到这种紧要的事,就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出来帮忙,但这一次并不是帮我俩教训那个冷嘲热讽的鼓手,而是极力的劝阻我俩。

这个人是段瑟,他一把拉住我,然后说:“小子,你放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目眦尽裂,险些就将卯足劲的拳头挥在段瑟身上,涛子一看还以为段瑟要直接随我动手,连忙冲了过来。

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这时段瑟开了口:“你们还想不想在这干了?你来动一下试试,动了手,你们就从哪来回哪去”。

本来被他这个一耽搁,气泄了不少,冷静下来一看周围,人家四五个大人,把我们两个毛头小子当什么了,而且要刚真动手了,我俩可能真的要回家去了,我们的钱也只剩下回去的路费了。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拦下涛子,对他摇了摇头。

但那边却仍旧不依不饶:“你们俩矛头小子,还想动手是吧”。

涛子一听,又有些按耐不住。

“涛子,等下出去说,你先跟我走”。

段瑟直接吼道:“够了,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然后他们也不吵了我们也出去了,看得出来不管到哪里都是能者为先,强者当道。

段瑟也跟着我俩出来,突然开口道:“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

我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好的,好的”。

这下好了,也可以先让他看看我俩选得歌合适与否?他来弹吉他的话,我就可以专心唱歌。

说是运气吧,也不尽然,总之误打误撞的解决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就是简单的筹备工作,涛子换上了那种金属黑色风格的衣服,年龄一下增长不少,我呢,则是那种宽松嘻哈风格,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反扣的帽子,这么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还去了身上的学生味。

二十点五十分,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一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登上学校之外的舞台,心一直在砰砰直跳,涛子到还好,而我脸不知不觉变了颜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的紧张。

我的胡思乱想又开始了,可能那个鼓手说的对,我俩可能真伤不了台面,甚至感觉回家也挺好的。

涛子连忙问我:“阳,怎么样,行不”。

我强撑着:“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准备上台吧,我先去个厕所,免得一开始,就只能呆台上了”。

走进卫生间,我站在梳妆台前,摘了帽子,捧起水打在脸上,以求能缓和内心的波动。但似乎用处并不大,我能感觉到心跳的频率正在急速上升,而我对此却毫无办法。

这是段瑟突然来到我的身边。

他点燃一根烟递给我说:“来,抽一口,这个能缓解你的压力”。

之前虽然尝试过烟草的气息,但那滋味却是不怎么好受,既呛的我说不出话来,又会损伤嗓子。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拿过他递来的烟,猛的吸了一口,想也没想直接咽了下去,只是感觉身体特难受,但也是这种难受将我内心的恐惧暂时压制了下去。

也从那以后,烟成了我缓解紧张面对恐惧的良药,长此以往,再难戒除。

酒吧的小舞台已经适时的搭好。

即使在大学还有那么一点所谓的临场经验,但在眼下的情况当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我跟随涛子的脚步走上小舞台,才发现其实台下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时间尚早,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时间点还未到来。

倒也是我俩幸运,观众越少,等会出丑了,搞砸了,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这个酒吧,我们俩是很想呆,不然就得去洗盘子了,但是如果人家不想留下我们的话,那还是走吧。

我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打过来的灯光,晃到了我的眼睛,短暂的失明,让我差点摔倒,但所幸下面的观众看到的并不多,在我们没有开始演绎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我俩要干什么。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

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oh…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oh…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谁人没试过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

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oh…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oh…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oh…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oh…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没错就是黄家驹的不再犹豫,我们一直在人海当中犹豫徘徊,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在哪里,心底的太多故事不知道跟谁说,我以为自己是孤傲的,所以不会需要别人的温暖,但事实上,自己比谁更脆弱,只是不知道跟谁来表露出这样的情绪。

当我们唱完第一句的时候,底下的人齐齐抬头看着我俩,以为我俩是疯了,随着曲调的推进,我们的歌声终于将他们的不知所以的目光,变成了感动,或者说吃惊。之前一直嘲笑我俩的“老人”,也收起了他们自以为是的目光。

涛子的声音的确优美,而我的声音,我自己也清楚,幸运的是这一次并未做详细的安排,也就给了我机会,巧妙的躲过了一些唱不了的歌词,虽然这一次侥幸躲了过去,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下一次,绝对不会这么容易了。

一曲作罢,台下出来热烈的掌声,要求着我们继续,我和涛子用询问的眼神问了问底下的经理,他点点头示意我们继续,而之前跟我们有矛盾的老乐队成员也走上台来跟我们合奏。

我们唱的都是大家十分熟悉的歌,所以即便是即兴合作,也并不用太久的时间准备。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吵闹,底下有不少人,都上台来唱歌,唱的好的,大家为他打口哨,唱的不好的自己去领罚酒,一种莫名的规则出现人群,越是吵闹,却让我越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里涌现的孤独,好像这里是不属于我的,我也不应该存在。

涛子或许可以在音乐里找到自己,而我却不能。虽然这一刻在台上放肆着自我,发泄着从几何时的不满,可台下除了同你一般浪费时光的人,却没有人真的懂你那颗孤独的心。

我越来越感到,我可能并不适合走音乐这条路了,但是又不能将涛子一人丢弃在这陌生的城市,有那么一瞬间的纠结,然后又顺从了这环境,或许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应该趁早打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