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我再来问你，给三姨娘的孩子下柴藤的也是你？”

“是……也是我。”

“造孽啊!”老夫人一声叹，但看着四姨娘此刻已是虚浮无力，也只能哀叹。

“老夫人，我还有一事，”四姨娘从袖中拿出一个用帕子包好的包裹。那包裹中裹着的是一节指甲，黑色的指甲“我还有一事对不起三姨娘，那便是她的死因。”

这厅中众人仿佛是幻听一般，难道？难道三姨娘不是自己坠湖？而是被人谋害？这谋害之人也是四姨娘？

“冯氏，你……你此话何意？”老夫人听那冯氏话中之意……已是青筋暴露。如果这件事也是冯氏做下的，那她着实应当被千刀万剐!

“三姨娘确实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她人谋害”说完四姨娘就把目光落在了边上眉头紧皱的五姨娘身上。

“我当日看见……看见三姨娘是被人推落湖中的……但苦无证据，只在四姨娘落水处寻到了这枚指甲。”

众人此刻把目光全部落在了穆雪舞身上，她们记得，当时三姨娘落水，穆雪舞是一直坚称看到三姨娘是被人推下水的，而且也提到了黑甲人，当时人们只觉她是被吓成如此，胡言乱语的……原来，这竟然是真的!

“你可知是何人做的？”老夫人亦是震惊，这府中……难道还有其他恶人？

四姨娘摇头，手捂着胸口，用着最大的力气说着“我已知无法再看到这凶手伏法，让三姨娘瞑目。但也不想在日后枉但了这罪名。所以，我今日以贱命起毒誓，此事绝非我所为……此言若虚……”

四姨娘说到此，她竟发现，除了她这条命，便没有什么能让她来起誓赌咒，心中荒凉，一阵惨笑。

“若我娘此誓虚妄，霆铮愿此生孤苦，来世不再为人。”

众人都看向了仅有十岁的霆铮，只见他正一脸坚定的对着老夫人叩头。穆雪舞感叹，虽说四姨娘阴狠，但这孩子倒也是也养成了堂堂正正的模样。

“我们信你便是。”老夫人知道，之前种种她都供认不讳，此事已是没有说谎的必要。

“谢老夫人，我已知罪孽深重，不愿再折霆铮的福分。所以昨日……昨日之事也并非我所为……”

四姨娘的面色已是惨白，但依旧执着的跪着。她咳的杂音很大，众人甚至能听见她气管里即将上涌的粘稠血液。

老夫人见她如此，便要人去请大夫，穆雪舞则是上前把脉。穆雪舞看着老夫人询问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穆雪舞摸四姨娘脉搏的手刚要松开，就被四姨娘一把按住，这力道不轻，已是四姨娘全身的力气。她把目光落在了穆雪舞的清冷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

“小心冯家……”

四姨娘说完这话，对着老夫人和众人的方向深深的叩拜，便再也没有起来……

霆铮并没有哭闹，只是拉着自己娘亲的手，随着她一起叩拜，只是众人都看见了那小小肩膀正在上下抖动。

“她，她如何了？”老夫人问到。

“回祖母，四姨娘已经死了。”穆雪舞回禀道。

“她怎会……她如何死的？”

穆雪舞冷笑，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冰寒道：“四姨娘在地牢里已经有了求死之心，恰巧此时有人成全了她。”

所有人都听出了穆雪舞此话的意思，却是面面相觑。今日三姨娘供述的罪行已超出了她们的承受范围。她们已经无力再去消化别的事情。

老夫人也陷入了深思。

穆雪舞在众人怔愣之时，突然打断到：“四姨娘最后说，她并未有谋害五姨娘和她腹中的胎儿。此事我很是不解。”

众人一听，才恍然，今日不是五姨娘的婢女菊儿首告四姨娘企图用麝香谋害她家主子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五姨娘和那菊儿的身上。只见菊儿正瑟瑟发抖，这与她家姨娘和她说的不同。

再看五姨娘，面上早已由原来的无辜委屈变得怨恨惊恐。

穆雪舞看着五姨娘，心中冷声道：这样的城府，怕是还要再修炼几十年，才有资格出来害人。

“老夫人，奴婢没有撒谎，四姨娘作恶多端，您不能信她所说啊”菊儿领悟了自家主子的眼神，跪倒说到。

“哦？你是要和一个死人辩个是非吗？”穆雪舞冷眸，盯着那菊儿。菊儿则是被这眼神吓了一个机灵，忙低下头去。

“奴婢……奴婢确实在四姨娘院中找到了焚麝香的痕迹。”

“哦？那我倒是不明白了，昨日风大，风向是由南向北刮的，而四姨娘的院子在五姨娘院子的下风口，这烟是如何从四姨娘的院中刮到你寻芳院的？”

菊儿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