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舫约莫行了三里水路,到达了贡阳西侧海岸。
古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人偶之后,又悄悄在游舫二楼内阁转了一圈,便离开了游舫。
仍是趁游舫靠着山壁的时候,古玥飞身翻了出去。
来无影,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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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舫再行了半里水路,便在一处绿茵茵的草坪岸边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山谷小道上,青葱萋萋的林间,渐渐走出来两个身影。
一黑一褐。
走在前头的人,穿着一身织金玄袍,乌发并未束起,披散在肩上。
带着几分慵懒的隽永。
他步履平稳,姿态俊逸优雅,从容而宁静。
剑眉如神,此时的北冥离风已恢复了往时七分丰神俊朗的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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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啊!您就听臣一句劝吧!南冀国不可一日无王啊,您这一离去两月余,南冀子民对您可是朝思暮想啊!”
“再过二十日便是道法盛会,此会正是南冀扬名道法向皇朝靠拢的机会,原本南冀推行道法就比较薄弱,大王您更应该出席啊……”
“您这无端消失了两月回来之后,便又在此山谷隐匿了三日,连京都市镇都未曾回过,大王您就不想见一见那些殷切的子民们吗?”
穿着褐色衣袍的人劝得苦口婆心,眉毛下耷,一脸苦丧。
北冥离风嗓音带着几许惺忪,“孤只想见见孤的那一宫爱卿们,其余人等,暂时不见。”
褐袍男子面色急切,只差捶胸顿足,“大王啊……”
北冥离风略显不耐,“行了杜华,莫要再念叨了,你这一路念叨下来,还让孤如何静心养神?唔……孤的游舫呢?”
杜华轻声哀叹,表情勉强,却又不得不抬手指着面前。
“臣已命人按照大王之意,将游舫沿着阜江绕了一圈了,游舫便在前边泊着。”
北冥离风上前走了几步,绕过一方石壁,便看到了他那艘靡丽的爱舫。
飞檐精湛,廊亭秀雅。
他眼神沉醉迷恋,“不错,保养得不错,杜华你果然是将孤的话记入心头了。”
杜华挑眉,略不赞同北冥离风的称誉,嘀咕了一句:
“大王既然如此钟爱此舫,为何终日只摆设着人偶?”
北冥离风回头盯着杜华一眼,眸中透出不可估量的深意。
杜华一见到北冥离风如此表情,便只好耷拉着脑袋,躬身礼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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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落,霞光铺陈入舫内,精贵奢美,处处流光溢彩。
北冥离风姿容隽雅,一踏入甲板,便仰头朝那扇特意打开的窗棂望着。
那名仿制他的人偶仍然低垂着头。
他淡淡问向身旁的护卫头领,“可曾被人发现到什么?”
护卫头领行礼,“回大王,就连一只鸟都未曾飞进来过,天衣无缝。”
北冥离风颔首,便登上了二层楼阁。
穿过精雅的廊亭,北冥离风进入到主阁内,忽在帷幔外停驻足停了下来。
他眼眸一凝,朝虚空的四周看了看,顿了片刻便撩起帷幔入内。
直到走到那名人偶的面前时,北冥离风眼神变得微妙,看着那名低着头的“自己”,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与往昔不同。
当他将目光锁定在人偶对面的空座位上时,忽地面色一沉。
“杜华!卫良!”
唤来杜华与护卫头领后,北冥离风问道:
“何人登过此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