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鑫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宴哥,伯父没事!”
“你让我爸接电话。”他真的慌了,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了一般,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宴哥,现在这么晚了,伯父肯定休息了,要不等他醒来的时候,我给您打电话吧!”安鑫看着被盖上白布的上官恒,心里难受的要命。
两个小家伙更是不断的啜泣着。
这一刻没有谁不难受,可是这已经成了事实,没有人能改变,现在上官宴还在边防,他们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怕他受到刺激。
上官宴哪怕再想听到父亲的声音也知道现在不行,现在太晚了,不能吵醒他。
“行,明天我爸醒了你给我打电话。”上官宴声音没有丝毫的力气。
挂了电话的他一个踉跄,要不是站在一边的苏离,他恐怕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心里难受的要命,慌,不安。“没事的,闽荣蔚不是说了吗?咱爸还能撑住的。”苏离不断的安抚着。
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上官宴可是从来不做噩梦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可是就算真的知道,她也明白现在不能刺激他。
“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先不要着急。”她扶着他向着房间走去。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她忍不住叹口气,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这一点没有办法。
“小离,我真的怕!”他声音颤抖着,神色有些无助。
他怕自己真的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没事的。”他很少露出软弱的一面,她知道他是真的慌了。
天色开始微微发亮之后,他这才昏昏睡去。
苏离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拿起电话打给了董智。
电话还是安鑫接起的。
“是我!”苏离声音有些沙哑。
“嫂子!”安鑫也有些吃不消了,他本来就不擅长撒谎的。
“我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知道上官宴有预感不可能是空的。
“你宴哥现在不在这里,你说吧!”苏离微微叹口气,道。
安鑫看着董智,不知道如何是好。
董智从他手里拿过电话,轻声道:“姐!”
“小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轻声问道。
“恩,昨天晚上走了。”他的声音颤抖着。
这话让苏离身体一寒,久久没有开口,本来上官宴打算今天回去的,现在怎么办?
“干爹不让我们说!”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可是他想到干爹走的时候,那看着门口的眼神,他知道其实他还是希望走的时候,可以看到他最后一面的,可是有些事注定改变不了。
“我知道了,你姐夫今天回去,你过来吧,让闽荣蔚和医院说一声,先别火化尸体。”她眼里含着泪水,只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扛着,现在他出了事,她不可以倒下的。
“恩,我这就去!”他挂了电话这才走了出去。
苏离整个人有些失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给他说,想了很久,她这才收拾好心情,不打算告诉他。
她去了食堂,借用了食堂,她亲自给他下厨做了早饭,端着去了房间,上官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
苏离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苏离轻声的说道。
上官宴好像丢了魂一般,点了点头,洗漱完之后都忘记将东西拿回来了。
“吃吧,我去找诸飞,让他们派人送你回去。”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一番模样。
他吃了几口就有些吃不下了。
诸飞看到上官宴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显然不明白他们夫妻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送他去机场,将他送上飞机。”苏离有些担心,只是现在这里,她不能离开。
诸飞点了点头。
“你在这边小心点,照顾好自己。”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送走他之后,苏离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洗漱了一番,这才穿上军装向着审讯室走去。
大阪川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整个人精神很是萎靡。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再怎么折磨都没用的。”他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苏离看着他,并没有着急,而是翻开了档案,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档案。
良久之后她这才抬起头,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杀了她呢!”她指着一张照片道。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照片,毫不在乎的开口,道:“去吧。”
别人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异动,但是在看到那照片的时候,他明显腿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他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却还有遮掩不住那份害怕。
“给!”她将水递给了他,然后让人将他带着了出去。
她知道这么下去,他绝对不会说的,不过她倒是想看看等这个女人来,他还能撑得住的吗?
大阪川走路有些困难。
苏离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猜测应该没错。
“诸飞,你去延绥走一趟,带这个女孩子回来。”她将那张照片递给了他。
她在想要是这个女孩子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那表明他们的调查方向并没有问题。
诸飞虽然很奇怪,但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等回到燕京的上官宴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等看到医院里的众人,他身体一个踉跄,眼里满是悲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闽荣蔚看着他有些不忍心,轻声开口,道:“你节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向着病房走去,只是病房早已经空了。
他眼里满是狰狞,那泪水不断的落下。“我爸呢?你说话啊!”他抓着闽荣蔚的衣领不断的摇晃着。
闽荣蔚知道他现在难受,低着头。
“爹地!”两个小家伙也红着眼眶站在了那里。
“告诉爹地,你爷爷呢?”他嘴唇颤抖着。
“够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一道带着不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安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医院,他是今天知道上官恒离开的消息,所以第一时间赶来了。
上官宴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
安怀知道他难受,微微叹口气,终究不忍心,将他扶了起来。
“走吧,和我去看看你爸!”安怀和他一起向着太平房走去。
进去之后,看着那一块白布盖着的人,嘴唇颤抖的厉害,手也是,好像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的他抬不起手,良久之后,他这才掀开了那白布。
看着父亲的面孔,他的泪水滚落在他的脸上。
上官宴就这么噗通一声跪在了哪里,声音有些遮掩不住的痛苦。
“爸,儿子不孝!”他的话哪怕是安怀这个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人都有些忍不住热了眼眶。
他看了一会,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走了出去。
上官宴在太平房跪着,看着他的面容,这些年他们父子两到底有多不容,没有人知道,为了维护母亲在他心目之中的形象,他不惜他恨他。
“爸,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你在看我一眼啊!”他的声音喃喃的在太平房之内传来。
“走吧!”闽荣蔚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么折磨自己,他已经在太平房跪了很久了,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两个小家伙就站在一边。
上官宴知道这已经是事实了,让父亲早点入土为安才是好的。
“剩下的交给你了。”上官宴看着闽荣蔚道。
“恩,我知道了。”他轻声说了一句。
夜里的时候,上官宴从闽荣蔚手里接过了那骨灰盒。
在上官恒离开的第三天,也是下葬的日子,天色有些阴沉,燕京下起了细雨,在公墓之中,上官宴一身黑色西装,两个小家伙也都是一身黑色,他们并没有举办葬礼,只是很安静的将他和母亲埋在了一起。
来的人不少,还有不少是他曾经的战友。
众人离开公墓之后,上官宴在雨地里站了很久。
在两个小家伙的却说下,他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老宅,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心里的思念和悲凉更加加重了不少,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爹地你吃点东西吧!”秋水捧着热粥走在了上官宴的面前。
他从她手里接过热粥,并没有什么胃口,可还是勉强的吃了一些。
“你们两个快去休息吧!”上官宴声音沙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秋水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看到忘川示意,只能离开。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他这才上楼,推开了父亲的房间。
房间很普通,里面并没有什么摆设,只是那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梳妆台还在,他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坐在那里。
他躺在床上,神色呆木的看着天花板。
一宿未免,他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之中全是父亲的模样。
梦雪第二天一早带着早餐过来,她知道表哥现在肯定很难过。
两个小家伙已经穿戴整齐了,梦雪让他们先吃东西,然后让司机送他们去了学校,这才去了舅舅的房间,她知道他此时肯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