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确和一楼不同,比一楼安静的多,安静的连一个招待的人都没有。也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甚至看不出有任何赌场的痕迹。
梅钰顷刚上二楼,正准备找人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衣衫破烂左手有伤疤的男子朝着一个房间内走去,她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孕妇的丈夫。
她快步跟了上去,打开了那间房门,却发现眼前的房间内除了装饰品之外空空如也,刚才进来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处。
心中不自觉的想到“奇怪,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个人走进了这间房,怎么现在没有了踪迹。难道这间房有什么古怪,或者有什么机关。”
她正想进房探个究竟,没想到还没走几步,突然她脚下的地板从中分开。来不及反应她就掉了下去,随之地板就从新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是什么东西这么刺眼,是阳光吗?我在哪?我不是从一间房内掉了下去吗?好像还有人要对我动手动脚……头有点疼,为什么会头疼,是摔得吗?好想睁开眼,为什么睁不开?”梅玉琴倒在一间客房内的桌子上,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
此刻她早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干净水润微红漂亮的脸蛋,身上破旧的外衣早就换上了一袭轻纱连衣裙。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糟乱,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斗。
最终她还是“醒了”,眼前也变的明亮了,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进入她的耳朵。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正想用手揉太阳穴的时候,发现手中正拿着一样东西。
这东西正是那个小乞丐送给她的木制玩具,只是这玩具早就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件暗器,一件恐怖的暗器。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转过头惊恐的看向身后,她愣住了,甚至不敢相信。
她看到了,墙壁上插满了一根根的银针,墙壁下有两具尸体,这两位刚死去不久的人,身上也插满了银针。
是她杀的吗,她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但眼前的一切都指证着她是凶手。
她只是记得从那房间掉下去之后,头就很疼,疼的要命。她在那地下通道内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然后发现有两个人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她反抗了,无意中她拿起了那木制玩具,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客官,该吃午饭了。”客栈的小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房门随之被推开,那小二笑着走了进来,但是逃命一般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同时大声惊恐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他只是这家在甘城比较偏僻客栈的小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平时胆子比较小,连杀只鸡都不敢,更何况遇见了死人。
被杀在江湖中很常见,每天不知道因为多少人死于利益的斗争。但如果死的人是血刀山庄的屈霄呢?是不是足以让整个江湖震惊,如果雪剑山庄的欧阳笑也死了呢,如果这两个人同时都死在一人之手,是不是足以让任何人都觉得在做梦?
但这却真实发生了,这两人都死在梅庄大小姐梅钰顷的手中,至少现在江湖中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这家平时不怎么有客人的客栈此刻堆满了人,所有人都围在那间客房前,所有人都盯着梅钰顷,所有人脸中都露出着不可思议之色。
他们之所以没有把杀人者绳之于法是因为,她是梅庄的千金,也是七杰之首杨舒岩的妻子,同时他们也在等雪剑山庄的人。这是雪剑山庄的地盘,欧阳笑更是前任雪剑山庄的庄主。
“好,很好,好的很。果然不愧是梅庄的大小姐。”一个拿着雪亮长刀的男子淡淡的说道,让人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想法,只是他眼中早就充满的愤怒和杀意。他的名字叫屈愁刃,也是苏南七杰之一,也是血刀山庄的少庄主。他的刀很快,快的让人不知道自己的喉咙什么时候被割破。血刀山庄的镇庄刀法《魔影刀》也已经练得登堂入室,他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之中少有敌手。
“他们不是我杀了。”梅钰顷愣愣的说道。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呵呵,你当我们眼瞎还是傻子,如此明显还用的着狡辩吗?”一个拿着长剑的白衣男子说道,他也是苏南七杰之一,王風铭。擅长使用长剑,剑法高超身法飘逸,性格直爽。
“我,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梅钰顷争辩道。
“冤枉?你手中拿着的正是千机门独门暗器‘落雨飞花’,这种暗器虽然是一次性,但它的威力足以杀死任何人。”人群中一人缓缓的说道。
千机门很少在江湖中出现,但他们制造的暗器足以让任何不敢小觑。落雨飞花这种暗器,正是千机门护派三大暗器之一。江湖中绝对不可能出现,因为这种暗器千机门拥有的数量绝对不会超过五件。
“没想到千机门的三大暗器之一居然在你手中,千机门与梅庄的关系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人群中一人缓缓的说道,他口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的声音却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
顿时所有人变了脸色,神秘莫测的千机门与实力非凡的梅庄联手,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是一个乞丐送给我的。”梅钰顷再次说道,只是显得非常的无力。
“别人送给你?而且还是一个乞丐?莫非这种绝世暗器这么不值钱了?梅大小姐,说谎难道不能编一个好点的理由吗?”王風铭冷冷的说道。
“呸。”人群中有情绪些激动的人向她吐了口水,这些人平时只能颤抖的活在那些强者的阴影之下,对于那些大势力他们只敢卑躬屈膝,不敢防抗。此刻有一个平时在他们高不可攀的人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自然要发泄一番,以此来显示他们还有尊严,他们还敢对大势力反抗。
一人动手了就有更多的人动手,虽然他们不敢直接动用武力,指责谩骂或者吐吐口水,砸砸烂菜或者鸡蛋还是很乐意的。
“我……”她知道现在说任何话别人都不会相信了。她只有沉默,哪怕别人对她吐口水砸鸡蛋,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反抗早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没有人愿意相信。
委屈瞬间充满整个内心,她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替她说话。她想到她的未婚夫杨舒岩,那个大英雄一定可以看出她是被人陷害的,也一定会帮她。她突然有些紧张了,因为她知道杨舒岩一定会来,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模样。
突然整个客栈安静了下来,甚至所有人不自觉的移动起来,让出了一条道,而那些刚才对梅钰顷动过手的人低着头眼中露出着害怕。
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腰间挂着一把不凡的宝剑,但所有人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他一身的白衣,英俊潇洒坚毅沉稳儒雅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他轻轻的走过每一步,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一切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他就是杨舒岩,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杨舒岩,苏南七杰之首的杨舒岩,现在南黎山庄庄主的杨舒岩。
他停了下来,站在梅钰顷面前。他知道这是他的未婚妻,因为她的画像早就看过。虽然她现在的样子落魄的像一个乞丐,不过他眼中没有任何的厌恶,还是那般温柔,那般体贴。
“你不该偷偷的从家里跑出来的,也不该来到这个地方,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本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你家提亲的。”他缓缓的说道,眼中露出着爱怜。其他人不敢打断他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梅钰顷低着头没有说话,或许这些话不是她现在想听到的,或许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脸蛋。
“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伤害你,我也一定会查明真相。”杨舒岩说道,眼中有着一丝不舍和无奈。
“杨公子,你的话讲完了吗,现在我们可以带她走吗?放心,我们答应了你就不会让她受苦。”客栈门外停止一辆囚车,那是雪剑山庄的人。
梅钰顷突然抬起了头,她知道为什么杨舒岩到现在才出现,也知道他开始去干什么了。她也看到杨舒岩眼中露出着真切的痛苦,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彻底的相信她,让她不再受到伤害和委屈。
而其他也沉默了,也知道杨舒岩是在为她拖延时间,否则她绝对活不过今天。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图,但没有敢说什么,甚至有人暗暗觉得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该做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时为了儿女私情不顾众人指责,也是为一个大丈夫该做的事。
“等等。”屈愁刃看着杨舒岩缓缓的说道“她今天如果没有一个交代,恐怕我手中的刀不会答应。”
“你想如何?”
“血刀山庄的血不能白流,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今日只留下她一只胳膊一条腿,否则我血刀山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屈愁刃摸着刀柄说道。别人怕他他不怕,别人怕梅庄他也不怕。
自古杀人者偿命,所有人都觉得他做的不过分,他的爷爷被人杀了,而他只要凶手一条手臂和一只胳膊,已经是仁至义尽。
杨舒岩眼中藏着一丝怒意,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是一代豪杰,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更不能让南黎山庄的名声毁于一旦。但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变成残废,所以他只有沉默,冷冷的看着屈愁刃。
梅钰顷她失望了,失望的很彻底,原来所谓的大英雄也不过如此,原来自己日盼夜盼的是这样一个人。他的确是一个有分寸的英雄,但已经不是她的英雄了。她惨淡一笑对着屈愁刃说道“你不用为难他,我成全你。”说着手中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人死了是不是不用再痛苦,人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反正也没有人再相信她。
杨舒岩想要阻止,不知为何他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当。”梅钰顷的匕首被击飞,被一把剑击飞了。
是谁?谁还敢救她?众人心中疑问。突然他们看到一个男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他们不认识这个男人,但认识这把剑,认识这把梦寐以求的云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