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她!”
楚凝睁开眼,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的身体被绑在树枝上,数十个穿着奇特手拿火把的人围着她!
头好疼,喉咙里干涩的要命,楚凝皱紧眉头,她记得,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死在了爆炸里。
“烧死她!”
又是一声……
手拿火把的人们红了眼!
现在的情况已不准楚凝想其他。
解开手腕的绳索需要十秒,可依照她现在的体力,直接逃走很容易失败。
她要等待点火的那一刻。
眸子眯起,楚凝在杂乱的环境中计算着时间。
突然,一个老妇费力人挤到了人群的前头。
老妇人的发丝已乱,却含泪开口:“乡亲们,她还是个孩子,在这里迷了路,不是什么妖女,大家不要……“
“呸!乌家婆娘,少多管闲事!
“就是,只要妖女祭天,我们就能摆脱大旱!”
“对!摆脱大旱,烧死她!”
……
老妇人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挤倒在地上。
有人就势大叫一声:“点火!”
楚凝攥紧了手掌,就是现在!
她佯做昏迷,手上的绳索已经解开。
只是众人的火把还未放下,一声狼嚎响在旷野之上。
众人回头,不远处的山丘之上,十几双莹绿色的眸子看过来。
又是一声狼嚎!
“啊!狼来了!”
众人尖叫着四散开来。
楚凝借此机会挣脱了绳索,她的头抬起,却是怔住了。
众人四散,却没看到狼群之后,一个少年立于天地之间。
少年身着麻衣,手执牧羊鞭,偏是一张面庞生的极美,恍若画中走出的玉面书生。
可真正引起楚凝注目的,是他如狼一般锐利的眼眸。
楚凝愣神的功夫,少年的目光猛地转过来看着她,四目相对之间,一匹狼向着楚凝扑了过来!
楚凝抬脚,将狼踹走,动作干净利索。
这一下也让她回过神来,楚凝顾不得什么少年,向着少年相反的方向逃了。
一只狼容易,可若是一群狼楚凝注定是吃不消的。
楚凝跑了很久,估摸着那些人和狼应该都不会追上来了,方停在了一条小溪边。
溪水中映照着楚凝的脸,她的瞳孔微缩,这不是她!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金牌卧底,却在一场爆炸之中不幸身亡。
水中的人和她长得很像,却比她稚嫩许多,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面容消瘦,面色也更苍白些。
而且她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东西,是古代的嫁衣?
楚凝将一切梳理了一遍,只得出了一个答案。
她,穿越了?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却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那些人称她是妖女,这里晚上也必定有野兽出没,她摸遍了全身,却连古代所用的闲散银两也没有。
这次的状况,真的比她每一次的任务都难……
楚凝正在踌躇,却是耳边骤然响起了一阵清幽的琴声。
琴声美妙,可在旷野之上总觉得有些突兀。
楚凝狐疑,向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多时,她便看见一人正在草原上抚琴。
纤纤细指拨弄琴弦,如火红衣映在绿油油的草原之上,颇有油腻圆滑之感。
楚凝眉头挑起,瞧着弹琴的人。
弹琴的人也抬起头来看着她,眉眼一弯,笑了:“姑娘,你总算来了。”
说话的语气似是许久未见的故人,眼前的男人长相俊美,一弯好看的笑眼配上唇红齿白,若不是刚才出了声,楚凝险些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儿。
他认识她?
楚凝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能随意开口。
只是男子已经起身向着她走过来,一双笑眼虽是好看,却色眯眯地打量着楚凝。
楚凝身上的嫁衣本就破碎,此刻被他如此打量,恍若她是赤身裸体一般。
楚凝眉眼一眯,色狼?
脚下踩了一块石子,虽然现在楚凝体力不济,可稍稍把握住方向,应该可以废了这匹狼的命根子。
色狼又近了几步,楚凝脚下的石子还没踹出去,草原的旷野上吹了一阵风,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楚凝的身前。
背影是一身的麻衣,头发编的是当地人的辫子,楚凝认得这个人,是刚才山丘上驯狼的少年。
色狼的脚步顿住,鄙夷地瞧着少年:“哪来的放羊郎,耽误小爷泡妞!”
少年挡在楚凝面前:“她是我妹妹。”
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点人情味道。
“呵,她是你妹妹?她还是我娘子呢!”
色狼嘲讽地笑了一声,丝毫不管少年,准备直接将楚凝拽走。
只是色狼刚刚近身,便已被打的跌倒在地上
连楚凝这种出任务的老手都忍不住惊叹,出手的速度好快!
少年转身,拽着楚凝的手腕跑了。
楚凝还未回过神来,只是被少年抓着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楚凝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少年的步子总算是停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依旧是草原,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蓝天白云下,几顶蒙古包一样的建筑点缀在草原上。
楚凝曾经在大草原训练过一段时间,可见到这样的房子还是第一回儿,听说游牧的人住在这里,抗风防寒,还能随时迁徙。
楚凝正看着,一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她被烧时哭着为她求情的老妇人。
少年松开了楚凝的手腕:“阿妈,我把她带回来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走到他们面前:“好,带回来了就好,这地方人烟稀少又多野兽,一个女娃子在外面实在太不安全了!来,进屋吧。”
楚凝的手腕下意识地向后动了一下。
老妇人看着,又慈祥笑笑:“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刚才那些人只是一时激动才把你抓起来的,长老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也允许我把你接进家来。”
说着,老妇人把门打开,楚凝沉思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屋内的布置简单,一口锅灶两张床,还有一个较少年稍长一些的男子坐在床上,眼神颇为呆滞。
可桌上却是美食玲琅。
奶茶奶皮奶干奶油,刚做好的手把肉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儿。
老妇人引着楚凝坐下,听了老妇人的话,楚凝才将事情理得七七八八。
她现在在的地方是北疆边境的卧牛村,白天的时候村民们在山丘边发现了她,
一身红色的嫁衣明显不是北疆的打扮,再加上卧牛村久旱无雨,便有村民撺掇,说她是妖女,只有将她火烧祭天,方能求得大雨。
好在祭天的时候出现了岔子,长老及时赶来,允许老妇人收留楚凝,其他人也散了。
老妇人自称乌婶,她的男人走的早,只剩下她和天生有些木讷痴傻的大儿子乌托相依为命。
乌婶笑道:“乌托这名字拗口,有时候我叫他他也不应,倒是村里人都叫二蛋,这些年也习惯了。”
二蛋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美食,楚凝拿了几块奶干递到他手中,二蛋一把抢过,向着楚凝傻傻地笑了笑。
楚凝也笑笑,继续听乌婶的话。
乌婶的目光看向牧狼的少年,说是两年前他昏倒在屋前,乌婶看他可怜便收养了,只是这孩子话少,说不出自己的身世,还随着乌婶的姓给自己起名叫乌荀。
乌荀能干,一直在长老家做帮工,也算是勉强撑起了乌家。
楚凝一一听着,也喝下了一杯奶茶,滑腻的感觉酝酿在口齿之间,身子暖和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穿着这身嫁衣前的故事她还不知道,穿着嫁衣后的故事她却基本了解清楚了。
她的眸子转了转,本还在犹疑,却是一声醉醺醺的声音响了起来:“哟,乌婶家也这么香了,真是难得!”
#####新文,属于草原的种田文,里面会写到很多草原上的美食,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