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丽看着天花板,有些后悔昨晚没有直接送立伟回家,两人在一起后他一直是体贴、温顺的,是称职的教练、有趣的玩伴、可爱的男友,她本以为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保持这种状态,慢慢了解,慢慢增进感情。
他搂着她,一条腿攀在她腿上睡的正好,似乎要把她整个人圈住。明丽动了动,觉得那条腿木木的。
他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她,开心的一笑:“小丽。”
她有些无语:“小丽?”
“都这样了,还不该叫小丽啊?”他挑挑眉毛。
明丽正要答话,手机嗡嗡的响:“老同学,忙吗?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去你店里看看啊?”
“班长啊,今天下午吧,下午两点我在店里恭候,可以吗?”
“就这么定了,发个地址给我,两点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立伟抚着她的头发问:“你们班长啊?这么早打电话约见面,跟你挺熟的?”
明丽看了看表:“快十点半了,还早呢?本来昨天晚上就说去店里,太晚才改了今天。”
立伟吻着她道:“那我昨天还来对了,不然没准你就被谁拐跑了呢。再陪我一会儿嘛。”
明丽坐起身:“我得工作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刘阳踏入明丽的金石店,门头的招牌上篆着大大的两个金字:“良缘”。
明丽介绍说是取“金玉良缘”之意,选首饰、玉器讲究“合眼缘”,第一眼能看上的为佳,寓意来这里能找到跟自己有缘的金玉,是为“良缘”。
他走进店面,见陈着两排玻璃柜子,分层摆放着各种饰品物件,店中央是一个金鱼戏荷的观赏池,流着活水,正对门口的一面是雕花屏风,屏风后一个小隔间摆着茶台,饮茶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一朵莲蓬状的茶虫别有情趣。
“有品位。”他左看右看恭维着。
明丽笑笑,净手泡茶,她习惯跟相熟的客人和朋友在这个小茶台喝茶聊天,生意往往在日渐热络的谈话中不经意间成交。
这个小店,是她的心血,精心布置打理。
初恋时,她爱上一个成功男人,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教给她很多东西带她见识了更大的世界。
待情根深种才撞破他使君有妇,哭过闹过之后,他信誓旦旦说原就要离婚娶她,结果两人纠缠多年还是分手告终。
那些年她为刻骨相思在枕上洒泪,被人找上门破口唾骂,虽然承担着弟弟高额的医药护理费用,但父母一方面无力拒绝女儿的资助,另一方面又难以接受她“妾室”的身份,家人之间渐渐疏远,人生仿佛陷在深深的黑暗之中。
分手之后,她开了一家小店,经营自己喜欢的饰品,生意蒸蒸日上,爱慕她的人接踵而至,生活仿佛豁然开朗。
终于冲破了情感的迷雾,她才看清自己的糊涂荒唐,暗暗发誓,再也不把心神寄托在一个异性身上,再也不觊觎别人的东西、乞求别人的爱。
之后的一场恋爱又无疾而终,她更专注于事业。多年供养着残疾的弟弟,眼见父母为照顾他吃尽苦头,她对于要小孩本能的恐惧起来,年龄渐长以后便不再纠结。
她不去“相亲”、没有“恨嫁”,又开了分店,打算把“良缘”做成品牌,当成自己的孩子呵护,至于婚姻,就顺其自然等水到渠成吧。
刘阳端起明丽泡的茶抿了一口,点点头,是他喜欢的铁观音,“茶不错。”
“感觉你会喜欢这个。”
“怎么感觉的?”刘阳有点好奇。
“直觉呗,招待顾客这么多年,多少能长点眼力见儿。”明丽说着又给他斟了一杯,“班长,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的小店啊?”
刘阳一直欣赏她的简洁明了,也开门见山的答道:“我打算回来发展,想看看这边有什么机会。”
“咱们这城市小啊,我记得你是做服装生意的吧,要把厂子迁来吗?”
“是的,主要做外贸,这几年成本高、利润低,不是想迁厂,是想转行,换个城市试试。”
“哦?一家人都来了?”
“我自己。”
“那嫂夫人什么意见?”
刘阳咬了下嘴唇,反问道:“别光说我了,你这样的大美女,光顾着干事业,没想要成个家啊?”
明丽摇摇头:“想不想,都是个随缘的事情。班长莫不是对金玉店有兴趣吧?”
确实机灵,刘阳心中暗忖。
“我对这行一窍不通,只不过有个亲戚在缅甸,拿料上有点资源,我想着,跟你请教请教,先看看行市。”
“原来如此,我这店销的最好的是中档货,主打是自己的设计款,我喜欢首饰,会自己设计点有特色的款式,客人比较喜欢,戴出去有定制感。”
“哦?有合作的工厂?”
“有个长期合作的工作室,隔段时间我会去广东扫扫原料,拿回来设计、出售,算赚个辛苦钱吧,我的店没有传说中那么暴利,也是成本高,压的货款多,实体店不好做。”
“你这店面的位置不错,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过来很方便。”
“那欢迎你多来坐坐,你回来发展,咱们同学自然是常来常往的,改天组个小点的局,找几个有意向的人细聊聊。
有机会也带我见识见识缅甸的一手货源,没准咱们就能合作。”明丽说着粲然一笑。
两人碰了一碰茶杯,权当以茶代酒,刘阳连声应着,品着香茗,自觉难得的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