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反驳道:“我儿子家就是我的家,赶明儿我就住进去,请你们都到家去!”刘父拉住她的衣袖:“孩子们工作忙,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请大伙儿来玩。”
新婚之夜,玲兰觉得委屈,自己结婚没让婆家出一分钱,被搅和的天翻地覆不说,婆婆还冷着脸不高兴,她若真搬来同住,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事来,想到这里不觉叹气。
刘阳自觉今天愧对妻子,搂着她赔不是,玲兰道:“以后婆婆要是来长住,就在小区里再租一套房子,离得近,彼此照应起来方便,又互不打扰,你说可好?”
刘阳闻言不大痛快,碍于眼下正要安抚妻子,便敷衍着答应了。
不过月余,刘母就打来电话,说下周要和刘父过来同住,帮儿子媳妇做饭理家,刘阳不免头大,又不能瞒着玲兰,只得跟她商量。
玲兰虽感突然,还是积极的找房子为婆婆准备住处,刘阳有心反对,奈何才应承下妻子,不便立马改口。
待刘母大包小包的赶到,他才发觉叔叔、舅舅、刘二嫂、马大娘竟然也在,刘父一脸无奈,刘母爽利的对儿子说:“东西多,他们帮我们搬搬。”
刘阳已知母亲用意,不过是想借此找回婚礼上丢的面子,只得带着一行人回了家。
玲兰正在家里准备午饭,见一群人乌央乌央的挤进家来,不免错愕。刘母冲她笑了笑:“做饭呢?先别忙了,带长辈们参观参观咱们家。”
玲兰只得引路楼上楼下看了一圈,众人啧啧称羡,都说房子又大又气派,家具又好又时髦,刘母听着这些话心中得意,脸上红光满面。
刘二嫂问刘母:“哪间屋子是你们住的啊?咱把东西放进去吧。”
玲兰闻言道:“先不忙搬,咱们吃完饭再收拾吧。”
刘母没看媳妇,直接对儿子说:“我看楼下不错,我不爱爬楼,就住楼下吧。”说着就招呼众人往楼下的主卧搬行李。
玲兰见刘阳没有反对,旁边又有外人,便没再说话。
因为临时来了这么多人,备的饭菜不够吃,遂在附近的饭店吃了饭,等终于送走众人,玲兰回家就开始收拾用过的水杯、吃剩的果盘,好容易弄完,正要去清扫卧室,隐隐听得婆婆对丈夫说:
“媳妇要管不能惯,她家里有钱,你要再不端出些老爷们儿的威风来,以后咱娘们儿在家都得看她脸色过日子,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就得把规矩都立下,一下子治服她,惯坏了再调教就晚了……”
玲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呼的推开门,看看吃了一惊的母子俩,对刘阳说:“刘阳,爸妈的房子上午请保洁打扫好了,一会儿咱俩帮爸妈把东西搬过去。”
刘母瞪大眼睛厉声道:“刘阳,你媳妇在说什么?要把我们撵到哪儿去?!”
刘阳左右为难,自己的母亲他太了解了,玲兰如果这样把他们的东西搬走,她闹着去跳楼都不稀罕,但她也确实有过分的地方,怨不得妻子生气,两个女人都在等着他的态度,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论断,急的满头是汗。
一向沉默的刘父突然爆发了:“李银凤,你还有完没完?亲家啥事都不计较,你却不知道惜福,上蹿下跳的,那脸都是自己找着丢的!
孩子结婚不到一个月,你就来捣乱,是来料理家的还是挑事的?媳妇要管不能惯,我怎么没见你对你婆婆低眉顺眼过?把儿子媳妇逼成这样,你还有没有个当妈的样子!”
刘阳妈万万没想到一辈子都听自己主意的老头子居然会这样训斥自己,还是当着儿子和新媳妇的面儿,顿觉颜面扫地,放声大哭道:
“好你个刘富根,在外面没本事,家里倒会骂人,我教育儿子媳妇有错吗?我生我养,天经地义!就是活到一百岁,他也是我儿子,也得听我的!”
转脸又扑向刘阳哭诉,顿足捶胸:“刘阳啊,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老婆要赶你妈走,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算白养你这个儿子了!”
见刘阳愣在当场还没有说话,又大哭道:“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门,除非是,叫你媳妇八抬大轿求着我再来!”
言毕冲出大门震天动地的走了,刘父看看刘阳望望玲兰,叹道:“你们好好过日子,你妈那我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