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千金的桃色新闻终于淡去,因为科考季到了。
王国玉在手制了几条小内内之后,激发出了浓厚的兴趣,趁热打铁,开始向心目中的胸罩发起总攻,以容纳日渐丰满无处安放的青春。
正在聚精会神地飞针走线,突然门外一阵喧嚣,半年不曾开过的大门被撞开了,王国玉险些扎到手。
就见赵欣冉被一群官衣拥进院来,这是咋啦?作弊被抓啦?是来抄家人赃并获的吧?王国玉想了想那一屋子描红字帖,又淡定地坐下了。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赵爷高中了!”
妈的,吓死人不偿命啊,这一没敲锣打鼓,二没披红挂彩跨马游街,高中个屁啊,唬人的吧!
就见赵欣冉一脸淡然地冲王国玉点了点头。切,装什么大头蒜,蹭个末榜回来,整的好像抓赃一样,看什么看,看我也没钱打赏,别惦记老子的金钗!
“赵爷高中状元,夫人以后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啥?状元?王国玉掏掏耳朵晃晃脑袋,这帮号称寒窗十年的古人咋这么菜呢!有黑幕,一定有黑幕,灰衣哥太不够意思了也!
王国玉扔了手里的笸箩,冲出来一把抓住赵欣冉的脖领子,压低声音质问道:“说!灰衣哥是不是给你开外挂了!他要是不泄题,你一个光练字的人怎么可能考得上!还特么是个状元!”
跟着前来讨赏的人们傻了眼,状元夫人这是欢喜疯了么,刚才那么无动于衷,现在一副凶神恶煞谋杀亲夫的架势。赶紧撤吧,一会儿河东狮吼再殃及池鱼。
眼看人群褪去,赵欣冉终于微微一笑:“聪明,赏钱省了。”
“别转移话题!”王国玉虽然松了手,眼睛半分没离开嫌疑人,“坦白从宽!”
“我是正宗重点高中尖刀班的高考生,会考全区第一名。”赵欣冉罕见的小骄傲照亮了清秀的面庞,身高至少二米二,“现在正是我一生中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时候,谦虚点说我文言文从来没丢过分,本来高考作文还打算直接用古文写呢。治国之策?不就是篇议论文嘛,我十n大报告背一段够用。要知道这都是多少人多少代总结出来的治国方略,集体智慧的结晶啊,岂是死读书读死书的四书五经们能比的?我只要把字练好就够了,不然满篇的简体字谁认识?”
高山仰止,难望项背,原来眼前是学霸中的战斗机啊!古人号称寒窗十载,这位可是寒窗了至少十二载啊,还不算各种课外辅导班、幼儿园、早教以及胎教……
“你是本地土著么?”审判长完全没了气势,矮人无数头。
被审者居高临下咧斜眼:“怎么了?”
“就你这水平,再加上土著的身份,北某、某华还不随便挑啊!”
拉倒吧,“头发长见识短,土著竞争更惨烈的好吗,你是不是没考过大学?”
“谁没考过大学了,我都上过好吗!”
“那你哪个学校的?”
“……您辛苦了,我去亲自给状元大人倒杯水。”
赵欣冉紧随其后:“哎你是哪儿人?”
“跟你一样,土生土长的土著。”温水递上。
“那你怎么一嘴哈尔滨红肠味?”
王国玉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淡定地擦掉溅出的几颗水珠,两人以水代酒,碰了一个。“见识浅了吧,我这是正经辽普,你以为过了山海关就只有一个东三省啊!”
“你大碴子味哪学的?电视看多了?”
“还用学,你有个东北室友你也这味儿。一个带一屋,连对门和隔壁都没能幸免。”
状元自己划重点。“室友?你还真上过大学?你到底哪个学校的?”
“……我出去看看饭送来了没?咱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可不能再吃包子了。”
第二天,赵欣冉一大早就被拉出去游街示众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金殿面君,琼林赴宴,顺利进入国家公务员队伍,顺便被某个高官招去做女婿,还好有自己这个挡箭牌在,状元郎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得以保全,王国玉暗自替赵状元感到庆幸。
相爷夫人扬眉吐气地去找相爷谈判,“老爷,你看姑爷这么出息,咱把瑛儿接回来吧。”
“接回来?一个暴毙的人怎么接回来?”茶碗重重一顿,哗啦作响。
夫人得意,“认个义女不就行了,瑛儿她现在叫‘国玉’了。”看我多么有先见之明的假户帖。
“自欺欺人,就她那样貌的上哪儿找第二个去!”长相太出名了也是一种罪。
相爷夫人开始哭哭啼啼:“她成了状元夫人,早晚也要抛头露面啊!”
相爷大袖一挥,“只要我王家抵死不认,由她去!”
“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让她一辈子流落在外吧,大不了回来后我日日拘着她,不出门不见人罢了。再说还有状元女婿呢?”
“你去!我不管,丢了人别回来跟我哭。”相爷拂袖而去。
王国玉没有等到赵欣冉的官职,先等来了冬萫。
两人正收拾着回相府的东西,赵欣冉回来了,“你要离家出走?”
“是回家,回!咱娘夸你长脸,要接咱回相府呢。”终于不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王国玉兴高采烈。
赵欣冉一把拉着王国玉进了里屋,低声骂:“你怎么那么没骨气呢!”
王国玉一把甩开,顶回去:“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不是你一天天缝衣刷碗的。”
“我宁可干活儿,也不愿意寄人篱下。”
“怕人说你倒插门吧,行,我把这身体还你,我不介意倒插门。”
赵欣冉想到换回身体的前提条件,脸白了白,威胁王国玉:“你敢还,我马上改嫁,给未来皇帝换个爹。”
这个……王国玉仔细回想,自己好像确实是被随机选中的。如果赵欣冉另嫁他人了,自己也就失去作用了……“我不换了,还没见到我的神仙姐姐呢。”
“这就对了,你想想咱可是要造反的,以后肯定跟你爹,哦不,我、咱爹是对头,回去了处处不便,在这里多自在。”赵欣冉循循善诱。
正中死穴,王国玉不知死活地仰天大笑:“对哦,我以后要生皇帝的,相爷算个啥?”
“小点声你!”白痴!
冬萫带着几个相府仆人无功而返了。
相爷散了宴席回家,换着衣服就问:“夫人呢?”
“夫人,气得正哭呢……”服侍更衣的小厮看相爷一脸春风得意,弱弱答道。相爷和夫人真是亲两口子,一个晴天时另一个必定下雨。
气得哭?“小姐回府了?”是女子单哭,还是女双……
“小姐没回来……小姐说……”
“说什么了?”
小厮跪下了,“相爷饶命,小的也是听去接的人瞎嚼舌头。”
“不说实话,让你没舌头,说!”
“接小姐回府的人偷听到小姐说‘以后要生皇帝’……”亏得没听全。
不过有这半句也够了。
“疯了,真是疯了,我王家从今往后没有这个女儿!免得日后给她陪葬!”相爷嘴上发狠,脚下还是快步走向了正房。
一看夫人果然正哭得山崩地裂,“翅膀硬了啊,白养她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去吧。”相爷安慰老妻,“再说那小子人品不坏,靠得住。”
果然相爷夫人止住了哭泣,泪眼吧啦地看着他。相爷细说:“今日宴上我主隆恩,有心招他为驸马。”
“怎样?”
“他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同患难愿共富贵。”相爷满意地捋着胡子。
相爷夫人闻言坐起身来,吩咐下人摆饭,上了桌突然想起什么来,“老爷为何不趁机禀明圣上,认回女婿?”
一口茶喷出,“干脆昭告天下,我王宇欺君罔上,女儿女婿诈死在先,又御内不严,纵容妻子造假户帖在后得了!”
相爷夫人再无一言,闷头扒饭,吃饱后叫过冬萫,让她过去伺候小姐姑爷,非要事不必回府了。
新科状元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连日饭局不断,王国玉习以为常,已经不等他回家吃饭了。
这天,冬萫心急火燎地跑来禀告:“小姐小姐,不好了,姑爷跟百花楼的头牌醉卧在一起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说这些庸脂俗粉了,就是名门闺秀也没什么,他要是啥时候跟同僚醉卧在一起了,你才该着急呢。”王国玉换过新线,继续跟手里的活计较劲,呀,这针脚越来越细了呢。
“……”小姐心大不听话,赶紧回府告她妈。
满身酒气的赵欣冉被人送了回来,王国玉上前接过,安顿休息。
半夜被渴醒,赵欣冉发现王国玉趴在桌上睡着,推醒她:“回你屋睡去。”
王国玉揉揉眼,“酒品还行,我等了半宿,没听见什么不该说的,光睡觉了。”
原来她怕赵欣冉醉酒后吐出什么真言来,看到赵欣冉难受的样子,递过杯水安慰道:“被人下套了吧,骂骂街出出气,别憋着。”
赵欣冉喝光了水,理所当然地递了回去,“女人要文雅,粗口我说不来。”
“靠,憋死你。”王国玉接过空杯倒满,赌气地塞进赵欣冉手里,扭头走了。
赵欣冉一饮而尽,倒头接着睡,空杯子在枕边打个滚儿扣住不动了。
皇宫里,公主正在撒娇:“父皇,我就要他做我的驸马嘛。”
皇上摇摇头,“人家已经拒绝你了,那么多英年才俊不够你挑的?看看榜眼、探花……”
“女儿就要他就要他,我今天派人试过了,就他不近女色,女儿非他不嫁——”
“胡闹,你又把人弄那儿去啦?”
公主点点头,大眼睛闪闪,“这么多人,他是第一个坐怀不乱的,酒后都没乱。”
“不行,他有妻室。”皇上叹道,虽然我也很欣赏他,可惜。
公主美目里的光不仅没有黯淡,反而绽放出新的光彩来,“他都吃过肉了,还能忍住腥,这么好的人我非嫁给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