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哥,那铁尺难道真的像是不闻师兄讲的那么厉害。难道入了九霄阁,就真的变成了神仙?就真的具有了神力不成?”铁桐打个哈哈问道,他实在是还不能够相信那个神秘的传说,他对平日里人们盲目的推崇总是不屑一顾。
“哎……,何止。”破袋子摇头叹气,接着摆摆手道:“那铁尺的武功,简直就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还未等众人搭话,破袋子又接着道:“最恐怖的,就是他那恐怖的感知能力和那股莫名其妙的杀气。我在距离铁尺有五丈多远的时候,他竟然就已经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当时我还存有一丝侥幸之心,想要再往前突进一些。但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那杀气极绵极淡,却又不像是无形之气。反而像是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上。”
不闻皱眉道:“你是说,那铁尺已经可以将无形之气,化为有形之物了?而且竟然能如天下利器般伤人?”
“嗯,就是这样。所以我一见情况不对,当即飞也似的逃了出来。”破袋子讲道,脸也不红,继续哈哈笑道:“幸亏我老头子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是功夫却一点也没落下。我老头子想要认怂逃跑的时候,谁也挡不住。”
不闻哈哈一笑:“这一点你倒是承认的快。不过那铁尺竟然就连杀气也修炼的如此咄咄逼人,他的武功如何也的确可见一斑了。”
听到这里,假包公不由皱眉道;“倘若真的是那铁尺将国库当中的三千万两黄金盗走,那我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够拿的下他啊。”
不闻微微点头,道:“他既已修炼到这般境界,就连打败他的可能都没有,更不要说将之绳之以法,追查出那三千万两黄金的下落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就是铁尺盗走了这三千万两黄金。”
几人边聊边走,已不知不觉行至少林门下。这漫长的路途,竟就被他们几人一路步行走了下来。因为心中有事,加上几人脚力非凡,因而尽管长途跋涉,但却没有感觉到疲惫。
就在此时,一辆薄顶舒适的马车也已徐徐行至绝望山脚下。马车上面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还有一名绝色丽人。那绝色丽人自然就是碧泪,那两个孩童,正是弓怜人和吴铭。
“碧泪姐姐,这里就是绝望山了吗?”小吴铭左看看右看看,问道。
“对呀,这里就是绝望山了。”弓怜人抢着答道。
“可是这里光秃秃的,好荒凉啊。”小吴铭不由讲道。
碧泪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弓怜人听了,幽怨道:“你是嫌这里荒凉,不想来了么?”
“没有没有。”吴铭慌忙答道:“有你的地方,我都愿意去。我只是想说,我们为什么不在这山上种上一些花花草草,让我们住的地方变得好看一点呢?”
“可是绝望山上,本就没有生机,即便是有花草,也是活不了的。”碧泪讲到这里,不由低头叹息。女孩子本就爱些花花草草,可是这山上除了碧海血泪门中人能够呆的下去之外,其他的,简直连一样活物都没有。
这绝望山上的怨气之深,毒气之重,早就已经渗心入骨,渗入绝望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当中。哪里还有花花草草存活的份?
倘若不是碧泪在回来的路上反复教授皇天清歌决给吴铭,使得吴铭能够在上山后熟练的捏着歌诀,此刻只怕就连吴铭也成了这怨气的勾魂。
而后,碧泪当然也已经向无名讲述了这绝望山上寸草不生的原因。
“你现在知道绝望山为何会这样了,这也就是方才碧泪姐姐没什么急着你要你学习皇天清歌决的原因。”弓怜人道。
“恩恩,明白啦。如果我不能熟悉皇天清歌决,那么就根本不能上这绝望山。”吴铭点头讲道。
几人边聊边走,已经进入碧海血泪当中。转眼间走入一处庭院,上面书着“清云轩”三个大字。
清云轩庭院之内,根根青竹耸立,处处花草争艳。绿竹上,有翠鸟清啼;花草中,有彩蝶翻飞。
在仔细一看,那青竹翠鸟,花草彩蝶,竟然都是假的。都是以极细的工艺裁剪雕画而成。但那工艺极精极细,端的是栩栩如生。此刻若是有真花真竹混在其中,只怕也难争一分艳丽,差了些许美好。
吴铭刚刚走进去,就已经看的痴了。世上的美好,概都讲究浑然天成,鬼斧天工往往难以巧夺。但是如此刻意而人为的做出来的花草虫鱼竟然能够如此美丽,吴铭还的确从未见识过。
吴铭不由惊叹道:“好美!”
弓怜人听到吴铭赞叹,心中也十分高兴,不由讲道:“这可是碧海血泪当中最美最好的一处庭院,就连碧泪姐姐,也舍不得在此居住呢。”
吴铭听了,点头问道:“这庭院当中的花草,都是碧泪姐姐做出来的吗?”
碧泪扑哧笑道:“我哪里有这般巧手,传言这是祖师婆婆当年从番外买来的奇品精雕,具体如何制作而成,我也不甚清楚。”
“嗯,今后你便在这里住下。这里有花有草,虽然是假的,但看上去倒也与真的无异,也可以解些无聊。”碧泪又接着说道。
原来她此刻还将方才吴铭进门时说的话放在心上,因而特意为吴铭寻了一个有花有草的所在。尽管这花花草草都是假的,但是比起真的来倒是一点也不差。
但是本该高兴的吴铭,却变得犹豫起来,终于,吴铭讲道:“碧泪姐姐,我……我,我能不能不在这里住?”吴铭两只手互相抠着手指,显然感觉拒绝别人的好意有点难为情。
碧泪当然也很不理解,笑着问道:“吴铭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居住呀?”
弓怜人也赶紧劝道:“这处庭院平时碧泪姐姐都舍不得居住,今日让出来给你居住,你这个傻瓜,怎么还不愿意了呀。”
吴铭眼里已经急得有了泪水,显然弓怜人和碧泪是误解他了。
吴铭急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住在清云轩,只是这里太美丽了,我不忍破坏也害怕破坏这里的美丽,所以舍不得在这里居住。”
弓怜人听了,忍不住笑道,“原来小吴铭竟想的和碧泪姐姐一致,生怕破坏了这好不容易造出来的美好。”
弓怜人这句话,实际上是对碧泪说的。弓怜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生怕方才吴铭说的话会让碧泪感觉到别扭,于是赶忙帮衬到。
当然,弓怜人这么想是多虑了。碧泪倘若连这点也不懂,她还能够执掌一派掌门,还能年纪轻轻就在江湖立足吗?江湖儿女,不会那么小家子气。
既然吴铭不舍在清云轩居住,那么碧泪便也不再强求。反而对这个小孩,在喜欢之外多了几分欣赏。
碧泪想了想道:“那吴铭就住在怜人隔壁怎么样?”
吴铭听说和怜人住的很近,心中欢喜,欢呼道:“好呀好呀。”弓怜人在一旁低头玩弄着衣角,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碧泪笑笑,看着这两个小小的孩童,心想他日这两个孩子倘若真的缘分具合,走到了一起,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月色弯弯,银光点点,天上星亮,地表无声。夜晚总归是安静的,即便有些许地方仍然笙歌,但总归扰不乱多数人间的安静。
吴铭和弓怜人俱已入眠。小吴铭在睡梦中仍然咂巴着嘴,像是仍然在回味晚上的红烧鸭脯,清蒸鸽子,炭烤羊腿,除此之外,还有碧泪特意让下山采购的人带回来的上好的竹叶青。
晚上碧泪尽管担心吴铭年纪太小,只给吴铭喝了一碗而已。但小吴铭酒量很是不错,睡梦中仍然记着那陈酿的清香。
时间对于任何人,都公平的很。倘若这个世上有唯一一样东西可以用来衡量人心,衡量人,那么这样东西定然就是时间。
那些将自己的时间用来睡觉,来喝酒唱歌,花天酒地的人,时间会让他们变得平庸,变得碌碌无为。倘若在江湖,他们连败类都算不上,因为败类,也要有危害江湖的能力,比如烧遍天,比如可能已经成为败类的刘氏风。而那些碌碌无为的人,显然不配。
当然,时间也并非完全冷酷无情。不论你从前如何,过去怎样,只要此刻醒悟,时间就会允许你绝地反击,只要你往后拼搏,时间一定会见证你的绝地反击!只要活着,就有时间,就不能放弃。屠刀放下,便有了成佛的资格,屠刀不捡,就会成佛。
当然还有一种人,他们从来都善待时间,当然也就是善待自己。他们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幻想和回忆当中,因为他们贪念未生,他们有一颗赤子之心;他们没有回忆,因为他们年纪还小。
他们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但是他们并没有浪费。而是在快乐的生活和刻苦的学习中,学习本领,提升自己。
吴铭和弓怜人就属于这种人。夜色还未完全散去,公鸡已经在鸣啼。很多人仍然在睡梦当中,院中疏影斑驳,天上皓月仍然寒冷。
离白天不远,太阳却仍未出现。就在这个时候,小吴铭和弓怜人都已经翻身起床,蹑手蹑脚的整理好自己的被褥,用凉水清了一把脸。悄悄的来到院中。
两个小孩看着对方,像是有种神秘的默契一般,略带惊讶又温情的相视一笑,向对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