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我来，到底想做什么？”宋萧对赵玫相当不耐烦，眼神里满是阴沉，说话的语气里也都是冷意。

赵玫身体软绵绵地深陷在沙发里，整个人很颓废，对宋萧的质问，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是神神道道的。

“怎么办？允墨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听到允墨二字，宋萧瞳孔也是一缩，记忆里困窘的画面又浮上心头，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嫉妒像是一条盘踞在胸口的毒蛇，随时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和夏允墨是好朋友，可是夏允墨太优秀了，长相放在几千人的学校里也是校草级别，学习就更是长期名列前茅，而夏允墨的天赋远远不止这些，书法、绘画都曾数次拿奖，甚至他引以为傲的游戏，也会被刚上手不过三两个月的夏允墨超过，即便家世不比江映雷之流，却很受那些公子哥的欢迎。

夏允墨的存在就是让其他人的存在变成背景。

宋萧闭了闭眼睛，忽然就转身狠狠地一脚踢在茶几上，恶狠狠地打断她，“闭嘴，夏允墨已经死了！”

“你胡说！”赵玫深陷在编造的幻境里无法自拔，“允墨还活着，他就站在门口冲我微笑！”

她伸手指着门口，客厅的小灯找不到的角落里，光影明明灭灭，宋萧僵硬地转头看过去，仿佛看到了夏允墨，依旧那样俊朗帅气，可是一眨眼，令无数女生沉迷的容颜上涌出许多鲜血，七窍流血，面容惨淡，唇角却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宋萧忍不住骂了一声，“神经病！“””

“赵玫，你闭嘴！”赵玫还在发神经，宋萧一巴掌抽过去，打得她头一偏，头发乱七八糟的散着，更像个神经病了，但那扰得人心神不宁的碎碎念终于停止了。

宋萧松了口气，揪着赵玫的衣领把她提起来，恶狠狠地道：“夏允墨已经死了，就在你面前从天台摔下去了！”

赵玫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脸惊恐，两行泪水却止不住地涌出来，终于嚎啕大哭，“我不该威胁他的，我不该！”

宋萧眼神黯淡，却把她揽入怀里，蛊惑道：“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张照片惹的祸。”

“都是那贱人的错，如果没有她，允墨也不会掉下去。”

“对。”

赵玫似是终于从困境中解脱，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干净后，她也轻松了不少。

宋萧轻轻地笑着，离开了她的出租屋。

秦素素捏着手机，木然地坐着。

黄执越担忧地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素素，你怎么了？”

秦素素慢吞吞地扭头，瞳孔没有焦距，涣散茫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

“我......”黄执越还想说什么，秦素素便整个地倒在休息用的沙发上，压根不管他。

黄执越盯着她的背影，心下无声叹气，关闭所有电脑，拉灯离开。

清晨，鸟雀叽叽喳喳的唤醒了沉睡的人，车水马流中，这座城市也逐渐清醒。

黄执越睁开眼睛，立马跑去游戏室，果然，秦素素不在了，电脑又开了，屏幕上还有一张尚未关闭的图，他看了一眼，整个地惊呆了。

画上的秦素素令人血脉喷张。

网状黑丝裹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脚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上身穿着紧身兔女郎装，还带仿真耳朵和尾巴，乍一看，清纯和性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令人想入非非。

可即便如此，黄执越仍然一眼就看到了秦素素的狼狈。

她缩在墙角，眼神倔强而防备，眼角有淤青，还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一左一右地逼近她。

若非他知道这件事，怕也会误会。

那一年，秦素素高二，被人抓去酒吧，强行给她换了情趣服，推出去卖酒还刘静湄欠下的赌债，秦素素不从，被打了，如果不是他从朋友手里得了这个消息半途把人救下来，那天的秦素素铁定难逃毒手，说不准还会流落风尘。

可他从来不知道，落得这样狼狈境地的秦素素，竟然还被人偷拍了这么多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照片。

他也不知道，秦素素是否也曾因此受过更多其他的折磨。

黄执越将这些图片彻底删除粉碎，确保不留一丝痕迹之后才关电脑，抓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秦素素只可能去一个地方！

静水湾小区。

秦素素直达七楼，按开了赵玫的房门。

见到秦素素，赵玫很惊讶，旋即目露凶光，极为不耐地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素素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闪烁着冷意，“你对夏允墨做了什么？”

虽然已经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想要的答案，可秦素素不死心，就是想听赵玫说一遍。

赵玫面色蓦地变得极为难看，手上用力要关门，秦素素却发挥出了一个胖子难有的灵活，像条蛇似的溜进了门内，眼中仿若有霜雪流转，令赵玫在这大热天里，不寒而栗。

“赵玫，你推他了？”

“不是我推的！”她摇头，秦素素波澜不惊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插在她心口，劈得她面无人色，仿佛全身的血气被瞬间抽离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崩溃了。

时间流逝变得极为缓慢，室外温暖如春，室内却阴寒刺骨。

“不是你推的，那是谁？”秦素素心一直往下沉，没有个实处。

赵玫缩在墙角，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尖叫起来，扑过去就要掐秦素素的脖子，“都怪你，如果不是为了你，允墨怎么可能会掉下去？不就是一张照片么？你这种下贱胚子，他为什么要护着你？”

秦素素退到墙边，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心也逐渐冷如磐石，她抓住赵玫的双手用力一拧，将她推到墙上压住，唇角洇开一丝嘲讽，“赵玫，你真可怜！”

“你才可怜，你永远都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永远！”赵玫无法挣脱她的束缚，遂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你喜欢的人一定会离你而去，允墨就是因为你而死，如果他答应和我在一起就绝不会出现后面的事，都是你的错！你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