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一病,王府里的欢声笑语都没了。
当太医院首从正院出来时,百里王妃的哭声终于溢出了口。
清芷高烧了四天,额头一片滚烫,嘴唇干裂,太医们想尽办法,都无法为她退烧,救她一命。
眼睁睁的看着爱女丧命,别说爱女如命的百里王妃做不到,就是百里靖也无法容忍。
既然医学走不通,走投无路的两人干脆信了玄学,求神拜佛去了。
“小姐,今儿五更天王妃就起了,去皇家寺庙。”徐氏握着南芩那把枯燥的头发,艰难的梳理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脸颊之上终于有些血色的人,心里稍微宽慰了些。
郡主这次疾病来势汹汹,可见任你被人千呵万护,灾病对你还是一视同仁的,在病痛面前,都得低头。
“有风声说,如果再这样下去,郡主活不过……”
“奶娘。”南芩打断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她提着裙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径直出了门。
“阿牧哥哥。”她语调欢快的喊了一声,少年负手站在繁茂的银杏树下,洁白的下巴微微向内含着,看着竟然有一种谦卑的稳重。
他闻得南芩的笑声,转过身来,南芩笑着朝他奔来,“阿牧哥哥,今天你总没有吃早饭了吧?我起得这么早,你看,太阳都还没冒出来呢。”
阿牧觉得,比牛皮糖还黏的人,必然是眼前之人无疑了。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弯下腰来,摸着南芩的头顶,对上她带着几分惊诧的目光讥讽道:“死丫头,你姐姐都快要死了,你却缠着我一个外人,你当真是狼心狗肺!她可是你亲姐姐,你如此没良心,可没人敢和你在一起。”
南芩也笑:“阿牧哥哥,我姐姐生病有那么多人陪。”她掰着手指头数,“父王,母妃,太医,漂亮姐姐,还有表哥表妹们,姑父姑母……”
“她不缺我这一个。”
说着,南芩垂下眼眸,“每次见到她,姨娘就让我行大礼,她让我爬在地上……”
“她老是欺负我!”说着她负气道,“我才不要去看她!”
但是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透过朝阳折射出来,落在了少年眼中。
少年看她鼓起的腮帮子,微微泛红的眼圈,心莫名的一堵,他抬眼看了一眼徐氏,徐氏心疼的蹙着眉头,“小姐,您可别这么说。”
正院那边被王妃的人围得如同铁桶一般,苍蝇都飞不进一只,小姐去了也被挡在门外。
而且,随着郡主病得越来越厉害,当初杜姨娘说二小姐是煞星的话也开始在府内流传起来。
阿牧还是第一次见南芩如此倔强逞强的模样,他想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南芩那如同睡水晶一般的泪珠啪嗒一下就滑落下来,她突然扭头,就这样跑了。
阿牧那抬在半空的手,就那样无处安放了。
“生气了?”
“不会吧。”
这死丫头脸皮这么厚,应该开得起玩笑的。。
可是,中午,下午,第二天早上,中午,下午,第三天早上,那个死丫头就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