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也在这里?”她转转眼珠子,阴险地笑了,“那傅大老爷一定在这里了。我都不用去看了。”
逢紫有些担心:“姑娘——”难道要为了瑞珠宫的娘娘和英雪殿的娘娘而生分了?冯虎压根不劝,一主两仆出了门,就看到星光下两匹马儿,马背上是含笑的傅九公子。
丁良陪着公子在附近等着。
见得郑家的灯笼出来,带出来一串萤火虫子,傅九笑着催马走了几步。她熟悉的身影在冯虎的身后一闪,露出了一半,她的那双眼闪得亮人。
“归音——”
“喔。傅公子。”她缩在冯虎身后,撇嘴嫌弃地看着马背上的傅九,“我们娘娘让我来查,是不是你们家傅大老爷来了?”
丁良吓了一跳,傅九愕然后便大笑着:“你去和张娘娘说,我谢谢她拉拨你们家。郑大人不是刚去选德殿里陛见了?我们家都在议论这事呢。”
“……”这人消息太灵通一点也不有趣。她心里又暗骂又欢喜,从冯虎身后跳出来,笑嘻嘻手中提几个小编笼子,“看——我买的。来放萤火虫子!”
“喏——我路上也买了。城门边的小船上买的吧?”他早翻身下了马,马鞍上也挂着七八只连成一串的萤火虫笼子。
丁良为公子极欢喜,郑娘子和公子都是真情份不是?他连忙把一只只笼子半解开交给公子,逢紫同样把不安的心抚平,心知二娘子和傅大人都是精明人,以往吃多了亏,如今为人处世的分寸拿捏得极好了。
越是两情相悦,越是难处事得当呢。
傅九正教着她:“喏,是这样用巧劲一抖。”说着,他把笼子一甩。呼的一声轻响,萤虫子飞出来撞了她一手,金黄的光从她的纤指飞了出去,照亮了她的俏脸。
这美色让他凝视。她吓一跳甩手咯咯笑了:“傅九,这和泉州不一样。”
“你们泉州不是这样编笼子?”他让丁良站远些,又解了一只递给她,
“嗯。我们用签子挑开的。你以前常常玩?”她笑着,再提着笼子,夜风吹起她的袖。她把手里的笼子举得高高地一抖,草笼子就散开了。萤虫子一时全都漫天飞了开去。她笑咯咯地看着,又打量他:“你比我高——”催着他高高举起放几个给她看。
他随她高兴,一一叫她如愿。她扭头又叫着逢紫一起来玩。傅九瞟这丫头一眼,没好怀疑这是她的陪嫁丫头她这是什么意思?
“逢紫比我大两岁。我进宫要三年吧?怕耽误她。我想先给她订门亲事。”
“……”他深知这时候一个字都不能说错,决定闭嘴光听着,心里种种嘀咕:比如你看替逢紫这丫头看中谁了?不会是看中丁良吧?难道是给冯虎做小老婆?
眼前除了他就只有丁良和冯虎,他心里难免胡思乱想着,但绝不会在她的陪嫁丫头的婚事上多问一个字。这不是招她怀疑吗?她推着他:“怎么不说话?”
他只委婉笑着:“你哪里就一定要三年?”他识趣地没提你得罪了太后现在还指望顺利进宫?反是笑着,“我从宣州城也是要回来的。你们张娘娘如今越来越重用着你,居然没给你封官许愿?”
“你又知道了?”她得意洋洋,口风极紧,绝不泄漏张昭仪说她踢走程青云就在官家面前举荐她为内库官。
“我说,你趁早退选——你难不成真要得罪太后?这事不成的。”他瞧着她那模样就想笑,“谢娘子那事,你最好不要再碰了。”
“我是为了你着想……”她慎重说着。
“?”
他莫明不解,谢氏女和他有什么关系?
四面有郑家的家丁提着几盏灯,她深情意重,侧头看他时含情脉脉让他差一点晃了神,好在没有上当,果然她就语重心长着,“你们傅娘娘不讨厌她?淑妃娘娘有什么招治她,你悄悄和我说?”
她暗示着,我们可以狼狈为奸这真是好事,他忍不住就大笑起来:“这些事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