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见在座诸人皆是一脸急色,捻须而笑道:“我兖州,只要能共举一有雄才,有胆略,有人望之人为州牧,居中调度各郡国兵马之行动步调,则驱退黄巾易如翻掌。。”
三人相互对目而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及认同感,张邈望向陈宫道:“只是这选立州牧乃是朝庭之事,只有我大汉皇帝才有此一权力,我等如何能够行这僭越之事。”
陈宫看了看诸人后,稍带不屑地道:“此时朝庭上下,皆为董贼所把持,所有政令不出皇上之口,满朝仕大夫不能参与商议。是问那董贼会真心为我兖州考虑吗?料其更愿见我兖州纷乱,无暇西顾。再者,若我等请朝庭下令委派,难道董卓不会借机在我兖州安插其收腹,意图尽收我兖州之地于其麾下吗?”
鲍韬怒声道:“某与董卓有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受其心腹唆摆指使。”
王肱接口道:“公台所言甚是,只是这州牧之位,当继之以何人为佳?”
陈宫道:“切以为谯郡太守曹操、济北相鲍信皆可以当担此任,然此乃州之大事,应当集合众人一同商议方可。”
张邈心中赞叹陈宫能够将情势分析地如此透彻,出言赞同道:“本该如此,我等不妨联名发函于各郡国,请他们同来我陈留相商如何!”
既然已有定计,众人便分头行事。而此时陈宫心中却是叹道‘前日收到曹操书信,言兖州局势糜烂,当须有一执牛耳之人。请我代为向孟卓建议选立州牧,难道我陈公台看不出这是你曹操自己想得此位不成。然观兖州各郡国太守相宰,真能当此任者,确非他曹孟德莫属。今日议事提议此案,并推荐你孟德你来主事兖州,也算不负昔年同窗之宜了。’
就正张邈派出驿卒奔走于兖州各郡时。我与陈登一行人,抵达了徐州。
我二人先往州牧府拜见,当面向陶谦禀报了这段时间在青州的军事进展情况。不想陶武刚巧也在,方见我刚一汇报完毕,急忙拉起我的手便往外行去,还唤人速去请了糜芳。
金鼓楼雅轩之内,四人对坐,把酒而淡。待到酒酣耳热之际,陶武举盏向我边劝酒边道:“奉礼,年前你答应之事,今日愚兄可就做一回主了。”
与陶武对饮之后,我不解道:“年前何事?”
“当然是奉礼你的亲事啦!”陈登在一旁起哄道。
陶武接着说道:“愚兄可是已经为你找了一位好姑娘家,只等贤弟你点头就可以了。”
糜芳亦道:“我等几人,虽说以奉礼你最为年少,却也早已到了成家的年龄,不说子崇,元龙与我也是早有儿女承欢膝下。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等大丈夫岂能行不孝之事?故而亲事宜当速定。”
“这个…”我还真说过托将亲事交由陶武作主的话,不过当时仅只当玩笑而已,不想陶武如此热心地帮忙介绍,只得道:“不知女方是哪里人氏,若是合适,且对方又同意的话,翼自当多谢兄长如此为弟之事劳心。”
陶武听我有同意之意,立刻开口道:“女方家人早已同意了,自然是一位贤良女子,否则兄长我也不会为奉礼你作媒的。子方你说是否?”
糜芳听得更是满心欢喜道:“正是,正是,此女子奉礼你也见过,还曾赞其如寒梅,喻之以美酒,更是作诗相赠。”
陈登亦故作惊叹道:“哦~,奉礼曾作诗相赠?登却是初闻,可将诗句朗于登一听如何?”
见三人皆盯着我,却是让我无言以对。只好对陶武说道:“请兄长明示,翼委实不记得何曾作诗相赠于人。”
糜芳略微皱眉道:“奉礼难道忘了除夕年会之上,曾作‘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绝句。芳将此四句绝句转诉与舍妹,其亦赞奉礼你确有文采,非是沽名之辈。其后闻听奉礼不费吹灰之力便平定泰山等地盘踞多年的黄巾匪患,迁徙其众于我徐州屯田,不仅增强我徐州实力,得兵万余,更在百姓之中相传仁爱之名,委实难得。”
陶武也是不觉有些尴尬道:“奉礼以为糜清小姐如何,为兄与子方可是做了不少努力的。”
我只得歉意答道:“以糜小姐之姿容,此事若能成,翼自是欣喜。只是闻听糜小姐选婿要求甚高,故从未抱有期望尔,方才有此失态。”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拒绝,何况她的两个兄长都是这么有钱的人,家中食客就是过万人了。我可是早就想要怎么跟糜家拉上关系了,只不过没刘备那样的口才,又一直忙着如何平定青州黄巾贼的事情,才耽误了下来。现在却是已送到嘴边的肉了,哪能不吃啊!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位娇小姐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反问糜芳道:“此事翼自然是欣喜的,只是不知道清小姐情愿与否?”
听得我同意了这门亲事,陶武、糜芳二人是哈哈大笑。陈登更是推盏而贺。糜芳笑罢,拍着我的肩膀道:“妹夫无须担心,若是小妹不同意这门亲事,今日我等几人又怎会聚首于此呢?”
陶武是一边笑,一边与糜芳说道:“子方,我就说没问题吧。这亲事何时办,可得好好选选吉日了。至于聘礼我看就从前些日公孙将军送予我父亲的那十匹幽燕种马中选出六匹,另配以锦二十匹,绸十缎,东海珍珠十串,至于金银首饰,自然按我州牧府规格办理,可好?”
“哈哈~,甚好、甚好!”只见糜芳笑的都合不拢嘴了。亦是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据某所知,本月十六就是一个好日子,便定于那一日吧!”
陈登见二人都笑地有点忘乎所以的样子,便向糜芳打趣道:“子方啊,你欲嫁妹也不必这么急吧,便是算上今日,亦只有四日时间,如何让子崇替奉礼好好准备呢?”
“这个,四日时间不能准备好聘礼吗?”被陈登问的糜芳与陶武皆是一楞,便马上回过神来,陶武向陈登笑骂道:“元龙才是最心急着讨喜酒喝吧!放心,少不了向你讨一份贺礼的。”
“就是,芳不过是说四日后下聘而已,到了元龙嘴里,怎就成了四日后成亲了。”糜芳笑着说道。
此时气氛已然非常热烈,我亦是举盏向陈登等三人道谢道:“翼之人生大事,皆劳三位顶力相助。这一谢兄长,为弟奔波操劳;二谢子方小舅爷为翼牵线搭桥;三谢元龙你千里相召。今日翼先以此酒敬谢三位劳苦,望能不醉不归。”言罢,举起酒盏向三人一次敬酒。起先还是我三盏,他们三人各一盏,到后来各自推杯换盏好不痛快。直到子时初刻方才在各自家将亲随的搀扶下,离开法酒肆各回府中。
待糜芳回到府中后,一改烂醉之态,步伐稳健地朝着糜竺书房而去。及至书房门口时,已有仆人端着解酒汤而来。端起碗来,一口饮尽汤荼后,命家将把守房门,而糜芳自己举步跨了进去,然后将门掩上往内与糜竺商议去了。
糜竺见其弟进房后掩上门便知是有要事相商,当下起身往后堂转去。糜芳亦是趋步跟了进去。等二人坐定后,糜竺问道:“事情可办得如何了?”
芳“尚算顺利,且此次相见越发觉得值得如此。”
竺“哦?为何有这般看法?”
芳“初次相见,觉其为人诚而有智;二次相见,知州牧对其另眼相待;三次相见,方觉此人运数委实难得,州牧大人竟有意托付州事;而时隔三月再见,其身上已然有淡淡的上位者之威势。此人即有才智,更得天运,已是难得之选,如今又现王者之资,兼之为人诚而有信。以此落注,又如何不值。再者,三妹亦不反对此门亲事。”
糜竺“此人有才又有运,观其面像乃念旧记恩之人,这方是为兄看重之处。至于其是否有王霸之能倒是其次,昔年高祖帝得天下之前,亦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只因得天运而顺时势而已。故而才赞成此门亲事,若其真能得天下,那我糜氏一族的后人只要不行谋逆之事,当能长久享受平安富贵。”
糜芳笑叹道:“为商者,当择奇货以居之。”
四日后,辰时一刻,陶武身披彩袍,以媒人身份领着穿戴一新的我以及一众押送聘礼的亲卫和乐师往糜府行去,场面好不热闹。
此时的兖州陈留郡,郡治太守府内正齐集了兖州的各方大员。有陈留郡守张邈、东郡太守王肱、济阴郡守鲍韬、济北相鲍信、谯郡太守曹操、东平郡都尉乐进、任城郡都尉刘鹏、鲁郡都尉王鹄等及各县、城主官二十多人。
众人皆为推举何人继任州牧位而大吵不休,唯鲍信、曹操等寥寥几人,正闭口不言,端坐席内。闻听着堂内众人言语起来起激烈,后又渐渐变得离谱起来,竟出现如泼妇对骂般的脏言。
鲍信忍无可忍下之,手掌大力一拍桌案道:“都给我闭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