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吕岱吴景二人往海陵去招安吕岱父兄已有十数日,信使早有回报,说是吴景吕岱一到海陵便寻到了吕岱父兄所部海匪,吕岱领着吴景亲入海匪巢**。.吕岱父兄不知吕岱来意,一意驱赶,想和吕岱撇清关系,怕因为和吕岱有血亲之事被人所知之后影响力吕岱的前途。吕岱也是无奈,亏得吕岱老夫终是忍不住思念之情,偷见吕岱,于是吕岱吴景才得了机会将招安一事和盘托出,哪知吕岱老夫甚是犹豫。吕岱还是不解与他老夫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又过得几日,吕岱兄长又复见吕岱吴景,言称吕岱之兄并手下青壮精健近五百人愿受招安,而吕岱之父以故部之中多有老弱妇孺无人相托而不许,意留守海陵守护故部孤寡无托之人。吕岱吴景二人方才真知黄盖一番建议重要,吕岱吴景早得了孙坚授意,一应老弱妇孺尽可取来下邳,就近安置便于照顾,便将黄盖之意孙坚之命细细与吕岱兄长详说,吕岱兄长听说之后,心下大喜,回头报知老夫,次日便迎了吕岱吴景二人回营,商议已定之后安排部下收拾细软便随吕岱吴景二人回下邳。吕岱吴景情知众人老弱妇孺参杂其中路程缓慢,担心孙坚等久无消息,难免担心特意派了心腹回城详细禀报。
孙坚得了消息心下自也欢喜,和黄盖记忆安置众人之事,原来吕岱吴景去了海陵之后才知,那一部海匪计老弱妇孺共有六千余人,如此一来便难以尽数安置于城中,必设他法安置。孙坚念及此前提议妥善安置海匪部众的便是黄盖,于是出言相问,哪知黄盖确实惴惴而不知所答。孙坚甚奇,强问曰:“昔日公覆出言定计必安那吕氏父子部众并所挟之老弱孤寡妇孺,如今如何无计可出?”黄盖思前想后,只得答曰:“好叫文台知晓,使那部众安心归顺之计并非我所出。”于是欲言又止,孙坚更奇,再三相问,黄盖只好答道:“实乃犬子黄柄数次提及,言称我等部众似乎军纪俨然,但犹有隐患。何也,部众家小耳。那精壮之所以投身军伍无他但使家中三餐无忧耳。现下我军中粮饷充足,则各人并无后顾之患,然若战事不顺,当赴死之时,难免众人忧心家中妻儿老夫无所依靠,故而若我等能一解军士所患之事,则彼等必后顾无忧,全心战事博个封妻荫子耳。余深以为然,推之定公父兄,欲以定公从军不惧万一父子兵戎相见者何,无他但求保存吕氏一脉而已,如此样人,必不使手下后顾有忧。倘若不能安顿好那部下老弱孤寡妇孺之辈,我料那吕氏父子也难归心而顺,是以才出言相劝。可我实是行伍出生,哪知什么安民大计啊。”孙坚听黄盖说的真切,也大异黄柄年幼却知如此至理,却不知安妻儿家小以定军心实乃后世两千年有人所共知之事,黄柄并不以为有异方才无意说之。
孙坚黄盖只得另想他法,好在吕岱吴景众人才初离海陵,想来众人于路程之中多有不便,必前行难速,想来当有四五日光景才得到下邳境内,也使孙坚有了转圜余地。孙坚本以为自然会有定计,便也放下了心思,只交由手下定个章程出来,孙坚也非通识政务之人,遇到安民之事,也只得任由手下去做。
哪知手下下邳官员,皆是些庸碌之辈,四五日内安排数千民众,都是计无所出,孙坚黄盖皆苦思不得,甚至黄盖还求教黄柄,可那黄柄只是个九岁幼童,安妻儿家小以定军心之事,乃是拜两千年后通识所赐,并非他所思所得,这数千居民如何安置,于黄柄来说听都听得似天书一般,更胡论还要出计相帮。黄盖也只当黄柄年幼,能有如此见识已是非凡,哪能强求黄柄还能出计安民,无奈只得眼见着众人一日一日接近下邳。
几日之后,吕岱吴景众人领了众人来到下邳境内,孙坚黄盖并孙静三人轻骑出城相迎。孙坚见了吕岱老夫,飞身下马拜首于地,羞愧言道:“小子羞愧,昔日应承定公必安吕校尉手下军士家人,以安军心,哪知小子无能数日来竟不能定计安置,只得烦请吕司马先安排扎营,在下早已安排下军饷钱粮,必不使一人受饥挨冻,不出数日,想来定有定义报于吕司马。”吕岱父亲见孙坚拜倒,有言辞恳切,言语间皆以吕司马相称,也只觉数日间即可安定数千家人实属不易,见有钱粮军饷安置,想来也必不亏待了自己手下,便也允了孙坚所请。
谁知吕岱老夫身后闪出一人,二十余岁上下,竟是文士装扮,拱手向孙坚说道:“在下广陵张纮,见过郡丞大人。”吕岱老夫只觉忘了介绍众人,便出言介绍道:“张纮乃是广陵士子,昔日游学中原拜于蔡扈大人门下,前年学成返乡,不料家中亲人早被当地恶霸勾结公府中人所害,本被举了茂才,公府还想辟他做个小吏,他自然不从,辗转流浪出来于海上遭了海匪,哪知被我所救,便一直留在我身边了。”张纮朝孙坚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有一计可安军心,不知当讲不当讲。”孙坚见张纮有计,也不管可与不可,至少当给吕氏父子一个面子,便示意张纮继续,张纮说:“我于来时观下邳地势,大人欲练水勇,城南泗水河畔有一处浅滩,四下平坦又无人居住,立个兵营便可驻军,对岸有山,山中伐木取材打造修理战船舟楫也是极为便利。我等也是与那处下船登岸而来。想来大人本也有此意。”孙坚点头称是,心想这人也有几分本事,只观地形便知我欲屯兵何处,算是人才。只听张纮又说道:“大人即知那处四下无人却又地势开阔,我于来时也曾观那土壤,地力颇肥,若开荒为田当是上等良田,又近泗水,灌溉无忧,大人何不将我等众人安置于此,军士屯营,老弱妇孺种田,彼此相依也便相互探视。如今正是隆冬刚至,不利水军操练,若大人许我等暂缓月余操练,众人齐心开荒,待春暖花开播种之时,所得土地将大约够我等众人耕种,如此则我等日后也可衣食无忧,众军士家人在近也可安心操练,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孙坚听张纮只言片语就一解自己连日来的忧烦,自是大喜辟张纮做了郡中主簿从事,主理开荒安置之事。张纮见孙坚并不似一般大汉官吏,又是帮助吕氏父子手下安置,便也应承下来。
不说众人安置家小,开荒备耕。那下邳城南地势平坦本就是黄盖选立军营整练兵士之所在,如今来了数千广陵兵士家小于此开垦,又立了水军军营,一时间好不热闹,孙坚见下邳地广,又想黄盖此前提议安置军中妻儿家小以定军心,深以为然,吩咐军中兵士自愿取家人来此安置,将分发田地耕牛良种,使其安家立业,众军士自是欢喜。孙坚又见张纮大能,便将此事一并交于张纮打理,张纮也是尽心施为,数年间下邳城南隐隐有了军屯之状。
黄柄于那下邳城中也自与黄叙晨间求学娄珪,午后练武不辍。自从张纮于下邳城南行那屯田之事,城南聚集了无数兵士家小。黄柄觉得求学数年间,尽得了娄珪兵事真传,习武之事也尽可与黄盖过招而不落下风,今年自己也已十四岁,想谋个差事,锻炼自己。黄柄自后世穿越而来,知道理论尚需结合实际,就寻机和黄盖说道:“我观那城南军屯之中颇多与我年岁相仿之子,年尚幼,从军不及,平日又无事,只助家人于田亩见。如今天下隐有不稳迹象,而父亲受命朝廷,自当尽心一方之事。奈何不得朝廷之命,不得擅自扩军。我意将那与我年纪相仿之人集合起来,以日间军规约束之,军事整训之,倘若将来有事,也可速速成军,而朝廷上下却不可说父亲擅自募兵,我等不过十余岁,又无军械装备,不算成军,不知父亲意下如何?”黄盖听了黄柄所说,顿觉大善,便来找孙坚商议,孙坚听说黄柄建议,也觉得大善,便取了少勇的名号,让黄柄黄叙二人召集军中子弟少年郎自行处置。
黄柄在黄盖相助下,于军营之侧另找了块空地当作校场,孙坚又出资值班了伙房,让少勇们可以与用膳之时于军营用膳。黄柄本就时常在那军屯出没,众人识得那是自家校尉之子(其余各部长官皆只是司马),如今黄柄召集少勇,也觉自家子弟不当老于田亩,如今当了少勇,不但有三餐饭食,也可早早整训军事。那众军早有投效之意,将来自己投身军伍投于自家长官手下更是心中所愿,纷纷送了自家子侄来,数日间黄柄,黄叙便召集了四千余少勇,开始在新设的少勇校场日日操练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