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乱乱糟糟地把伪县政府成立的庆典搞完之后,来加庆典的各色人等就像是冲出牢笼的鸟儿一样,东奔西窜地飞走了。只有金沙镇的商会会长殷墨翰被阎康侯暗中留了下来。
为了答谢伍代大佐和伪华北自治政府派来的代表,阎康侯给每个人都送了丰厚的程仪礼物,客人们都欢天喜地的笑纳了。除此之外,他又把自己的九姨太翠花送给了伍代大佐做了慰安妇,反正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也不少翠花一个,他知道日本人现在缺的就是这个。而在庆典的这几天里,他的九姨太翠花已经和伍代大佐如胶似漆地打得火热,乐得离开他这个大烟鬼,再去傍个威风八面的东洋鬼子,就这么皆大欢喜地收了场。
殷墨翰是金沙镇的风云人物,长得身高体阔,头大如斗,两只狼眼顾盼自雄,一副江湖市侩的傲岸派头。他和阎康侯是姑表至亲,殷墨翰的母亲是阎康侯的三姑妈;殷墨翰长阎康侯三岁是表兄,阎康侯是表弟,两个人臭味相投。阎康侯知道他这个表兄肚子里的坏水不少,特意的把他留下,是想和他这个表兄谋划进驻金沙镇的事情。
当天晚上,把前来的客人全部都打发走了以后,阎康侯在自己的密室摆了一桌丰盛的珍馐美味,把殷墨翰和黄省三两人请上,屏退了左右人等,便在密室里密谋起来。他和殷墨翰说道:“我这里的场面关系,表兄您来这两天也都看到了,您看我这样安排还可以吧?”
殷墨翰笑道:“表弟的识见魄力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表兄我实在是佩服之极。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群雄并起,看眼下的趋势,光窝在自己的安乐窝里当公子哥儿是不成的了,要是那样的话,是个有**翎的都会出来跟咱们哥儿们耍两招横的。不如像表弟您这样自己干起来!”
“就拿前几天来讲,从盐山那边来了个东北侉子合计,咱们的县政府虽然已经成立起来了,可也不能够总是在我这乡下窝着,像个流亡政府似的,偏安一隅,也太不成个体统。我想等过一段稳定稳定,把县政府搬到你们金沙镇去,去那里的县政府中做个名正言顺的‘县太爷’,表兄能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呀?”说完之后,又用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殷墨翰。
殷墨翰笑道:“咱们是一根蔓上的歪歪葫芦,你动我也就跟着动呗,这有什么说得。不过,这拿枪弄棒的事情表兄我可不在行;要是让我像萧何替汉高祖镇守关中一样,给表弟筹措个粮饷什么的,那可是表兄我的拿手好戏,管保给你搞得妥妥当当的!”
他虽然口里口外大吹法螺地给阎康侯唱赞歌,可说到底他还不想一出手就做的太过招摇,所以就给自己留了个退身步。古人道的好,“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掾子先烂”,在分不清狐狸獾的情况之下,他可不想先给自己戴上个汉奸的帽子。
阎康侯又步步紧逼地追问道:“那你们那里的土围子那么高,一到天黑又四门紧闭,总不能够让我们的弟兄们去架着梯子爬城墙的吧?”他终于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殷墨翰一听还是这么挡子事,连忙应道:“这个好办,晚上在四个寨门守夜的有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想办法打开寨门让你们顺顺当当地进去就是了,小事一桩!”
黄省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侃侃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时事造英雄,现在的局势和三国鼎立的时候差不多,又是一个英雄割据的时代。相当年刘备刘玄德不过是个织席贩履之辈,冒了刘氏皇族的名义揭竿而起,纵横寰宇,终有三分天下;我们阎公是大清公侯世家子弟,广谋远虑,当世英才,只要顺天应人,把握好时机,不愁不能够割据一方。到时候殷兄可就是阎公开创霸业的首辅功臣了!”
他这么云山雾罩的一吹,吹得阎康侯有些飘飘然起来,神情倨傲地笑道:“不用往远处去说,自打大清皇帝逊位以来,那里不是军阀割据,***有枪有地盘的就是土皇帝,张作霖不过是个胡子,不也当了东北王,现在的蒋委员长手中若是没有军队和枪杆子,江山也坐不下来。我们哥们儿为什么就不可以插上一腿呢?当不成刘备,也可以当个宋公明吗!”
殷墨翰见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吹得起劲儿,也跟风捧道:“这个道理没错,局势就是这么个局势,我也算是看透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只要抓住日本人做靠山,还愁折腾不出个名堂来。再者说,没有我们这样的人给帮衬,日本人也不好开展局面,他们不来扶持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够去找谁给帮忙啊!”
三个人在一起吹乎了好一阵子,阎康侯又问道:“表兄有没有留心打探过,您说的那个东北侉子搞得什么抗日救**,现在究竟弄起了多少人的队伍来?武器装备有多少,战斗力怎么样?我们要进驻金沙镇,这可是个挡头,要想办法摸清他们的底细才好下手,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吗!”
殷墨翰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口气应道:“这个事情表弟就不用细打听了。他那里的人马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百十多个人,能够打得响的枪不过六七十支,剩下的就是些大刀片子和红缨枪了。若是讲论起人马实力来,还不够表弟你这里的九牛一毛,简直是“马尾穿豆腐”,值不得一提。再往深处理论的话,能够放得响枪的人也没有几个,净是些泥腿子和洋学生,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用的!”
听到说是这种情况,阎康侯精神陡涨,大叫道:“他***,这才是老天爷给咱们创造来的好机会,我们就先从这个东北侉子那儿下手,来个敲山镇虎,杀只鸡给猴们看看,看谁敢不来听爷的招呼!”一张薄饼子似的瘦脸上立时冒出了腾腾的杀气。
殷墨翰和黄省三见到阎康侯突然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都是一惊;接着,又不约而同地跟着阎康侯一起放声狂笑起来,声震屋瓦,久久不止。
景元甫和向靖远、康洪恩三人从黑龙港回到金沙镇以后,等休息过后吃过了午饭,景元甫和康洪恩转道海丰镇回了盐山的抗日救国总会。向靖远留下来继续和许耀亭一起训练队伍,开展抗日宣传和组织活动,在金沙镇扎了根下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整训,他们把新成立的一百多人的抗日救**编成了一个大队,下辖三个中队,还另外编定了一个特务班,作为抗日救**指挥部的警卫部队。
抗日救**还处于初创时期,讲究是讲究不来的,一百多人编一个连都不够,要编成一个相当于一个建制营的大队,岂非笑谈,可向靖远和许耀亭硬是给糊弄成了。由于军事人才奇缺,政治素质良好的**员也像是蝎子的耙耙一样,少的可怜,就只能是矬子里头拔将军的瞎凑合了。追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