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孟广明、董卓然、袁天雄等人也跟着哄嚷道:“我们听得有教育人做忠臣义士孝子贤孙的,可从来就没有听到过有在人前大队面前教人男盗女娼的,这‘成佛做祖’的勾当还是由阎先生自己来做吧,我们可不敢奉陪!”这些话又引得会场上一片哗然。
阎康侯和黄省三、殷墨翰等人本来以为,有这么多的武装部队震服着,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地敢出来闹事,不想刚一开盘就遇上了吃生米的。在一开始,阎康侯还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地强自硬撑着,这时节让贾相臣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得实在挂不住了脸,就恼羞成怒地把桌子一拍,大声喝喊道:“嗨!都***给我住嘴!本县长是请大家过来商量保境安民的大事的,不是来听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家伙来瞎罗嗦的!看在咱们大家都是一块土上的乡亲,本县长才以礼相待有个商量,谁再敢出来胡说八道,可别怪我阎某人翻脸无情!”
贾相臣、孟广明、董卓然、袁天雄等人也不示弱,也对着阎康候喝喊道:“我们看在你同是中国人的份儿上才对你良言相劝,要拥护你来当个光明正大的中国人的县长,你要是非得要给日本鬼子来当汉奸走狗的话,那就随你自个儿的便,我们也不来拦你,你朝谁来发这样的贼横啊!我们还懒得来管你这叔伯事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几个人说罢,愤然地要离席而去。阎康侯大喝道:“执法队何在!”这个时候一见会场的气氛紧张,阎康侯手下的伪军都端着枪涌了进来,一个个都凶神恶煞地把枪口对准了贾相臣等人。贾相臣冷笑了两声,呵斥道:“你们的主子要当汉奸,你们也要跟着当汉奸的狗腿子吗?”孟广明、董卓然、袁天雄等人也跟着怒目相向。眼看着一场流血的械斗就要在会场里打起来。
黄省三一见不好,赶忙跳出来劝止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这又是何必呢?阎县长不过是要通过用和平的方式与日本人达成和解,来保证咱们的村坊不让日本人来骚扰,有事大家可以商量吗,何必这样动气呢?既然各位不想在这里与大家参加公议,就请各位自便好了!”他怕让这些人给搅了好事,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便一个劲地给阎康侯递眼色。
殷墨翰知道这都是些翻江倒海的主儿,如果当场把事情给闹大了,说不定会溅自己一身血,他想两面都落个好人,也跟着上前来解劝。杨芳楷和一些看不下去的朋友也围上前来说长说短地打圆场,才把就要一触即发的战火给压了下去。贾相臣、孟广明、董卓然、袁天雄等人晃肩抖背地一拨拉伪军们对着的枪口,大摇大摆地从会场里走了出去。
阎康侯一肚皮的邪气没有撒出来,一见贾相臣等人昂然走出了会场,便想着找个由头重新来立立威。他见杨芳楷从打一开始就跟着贾相臣等人左右忽悠,就想着在他的身上再开开刀,只要把他的码头给拿下来,其他的小鱼小虾的就好办了。便阴恻恻地对杨芳楷说道:“现在的害群之马都已经离场了,咱们大家重打锣鼓另开张吧,杨世兄说句公道话,我这个和日本人拱手言和的主意怎么样?”
杨芳楷笑道:“眼下的形势阎世兄不是看得很清楚吗,不管咱们当今的‘汉献帝’怎么无能,现在还是人心思汉哪!依我个人之见,现在日本人的军队还没有打过来,要是想得民心顺民意的话,阎世兄不妨就先当个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县长,这是众望所归的,大家都没有二话;就连贾校长等人不也是衷心拥戴的吗?他们不是不拥护您阎世兄来当这个县长,而是不赞成您一上来就给日本人去拉马坠镫!”
“等到日本人的军队打过来之后?”杨芳楷继续说道,“真要是让日本鬼子给搅和的日子过不了了,大家自然就会来拥护您的主张,到了那个时候,您再给老百姓遮风避雨地出来给日本鬼子去当县长,哪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何必要一步办到位呢?我说这话阎世兄可能不爱听,也不一定说的对,还是由阎世兄自己拿主意的好!”
杨芳楷又接着说道:“相当年平西王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反清的时候,若不是他不听大臣的劝告非得自立为周王,而是打出扶持明朝朱氏后裔称帝的旗号,那起事的后果就得另当别论了,有‘反清复明’的这块金字招牌,说不定天下的汉人一响应,他就真地成了大器!即使功败垂成,也不失为民族的大英雄,人们就不会骂他是汉奸卖国贼了!阎世兄既然要仿效古人来做事,不妨先来做点得民心顺民意的事,大家就不会有不赞成的道理了!”
参加联席会议的人多是杨芳楷的三亲四故,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不欢迎阎康侯到金沙镇来瞎掺和的,只不过是不敢像贾相臣等人公然和阎康侯作对而已,一见杨芳楷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马上鼓起了一片掌声,齐声叫好。
阎康侯一听杨芳楷又是老调重弹,而且言语中多有讥刺之意,又要挑动得大家掀起新的风波,不由得冷笑道:“现在整个华北都是日本人的天下,杨世兄这不是要让我把鸡蛋往石头上去撞吗,这样的馊注意绝不可行,大家再也休提!我今天和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代表华北民众自治政府来和大日本皇军天津驻屯军司令部来的,不管是谁来和我作对,就是和华北民众自治政府作对,就是和大日本皇军作对。”
他又提高嗓门说道:“我今天先把丑话说在头里,人随王子草随风,我阎某人就是县政府,就是大家的父母官,我来是为了帮助大家保境安民的,我不想和诸位为难;但是大家该交的捐款一定得交,该交的税款一定得交!我们要保境安民就得养军队,就得要枪要炮要子弹,就得穿衣吃饭,这是三岁的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就不用我阎某人多讲了,大家都心里明白的很。我的言尽于此,到了较真章的时候,谁要和我玩轮子,可不要怨我不留情面!”
等他杀气腾腾地把话说完,大家都鸦雀无声地低下了头,全场一片默然。对于一个要当铁杆汉奸的人来讲,他的遮羞布已经全部撕了下来,再讲别的还有什么用呢?
贾相臣和孟广明、董卓然、袁天雄等人从县政府走出来之后,都觉得恨气难平。对于阎康侯在于家务成立新海县伪政府的事情他们早就有耳闻,但是他们仍然对争取阎康侯回归正道存有一丝幻想。在他们想来,作为一个中国人,主动卖身投靠日本鬼子去当汉奸,太有点不可思议和不知廉耻。贾相臣之所以借故发难,就是想看看这个汉奸卖国贼还有没有点中国人的人味?想不到阎康侯竟然还要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打扮成救世主,让他们大失所望。
几个人一路走着一边议论。孟广明气愤愤地说道:“看来阎三薄饼子这个铁杆汉奸是非当不可了,他这一来,我们金沙镇的老百姓可真地要遭殃了!”董卓然感叹道:“人家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老传统,您没有听他自己讲,他们家就是靠投降满清朝廷当汉奸发达的吗?人家这是胎里带下来的!”
袁天雄豪气十足地说道:“似他这样的鸟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我们哥几个怎么能够眼看着这个太岁在我们金沙镇胡作非为呢?我们大家应该想个办法好好地修理修理这个铁杆的汉奸,绝对不能够让他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嚣张!”
贾相臣苦笑道:“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啊!他们一下子就来了一千多号人,就凭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和他去斗啊?”复又感叹道:“咱们要是有自己的军队就好了!想想还是人家抗日救**的向总指挥说得对,要想抗日救国,还是得广泛地发动民众啊!我们要是听人家的忠告早一点把队伍给组织起来就好了,就不会让这个卖国贼得逞了!”
“这有什么?”袁天雄仍然豪气不减地说道,“我们可以再去找向总指挥去商量,让他找队伍来把阎三薄饼子赶出去吗!我听阎三薄饼子手下的人嘀咕说,他们来的当天晚上,在县政府是打了半夜才攻进去的;可是,他们不但没有捉到抗日救**的人,自己还死伤了不少的弟兄,阎三薄饼子的五十多辆大马车也让向总指挥他们给截了去!”
孟广明也跟着赞叹道:“你们别说,从东北来的这个向大个还真是有点本事,就那么百十多人的队伍,不但没有让阎三薄饼子的人给吃掉,临走临走还给阎三薄饼子杀了个回马枪!我听说,阎三薄饼子带着人去追的时候,向总指挥的接应队伍正好赶到,又被人家向总指挥调来的骑兵给打了个稀里哗啦,吓得阎三薄饼子追到半路就跑回来了。”接着,他又满怀期望的感叹道:“我们要是能够和向总指挥他们联系上就好了!”
贾相臣心事重重地应道:“联系是可以联系,他们的抗日救国总会就在盐山,找是可以找得到的。不过,听说他们的队伍也是在刚刚组建,人马也不是很多,能不能有实力和阎三薄饼子较量就不好说了!”
董卓然鼓动道:“古来用兵打仗就是贵在精而不在多,阎三薄饼子带了这么多人来,打了两仗都让向总指挥他们给算计了,这说明向总指挥的抗日救**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不然的话,不就早让阎三薄饼子给吃掉了,行不行的咱们联系联系看看再说吗!真要是抗日救**打回来,咱们不是还可以做个内应吗!校长想办法和向总指挥联系联系,等到抗日救**杀回来,咱们大家不就省的再受阎三薄饼子的闲气了吗!”
贾相臣见大家都有一股子同仇敌忾的劲头,就承揽道:“那好,这件事情就有我来负责操办吧,你们三位老哥就听我的消息好了!”紧接着,他又叮嘱道:“阎三薄饼子可是个心黑手辣的主儿,这次我们冲了他的肺管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三位老哥还得小心提防着点才是,别让他暗地里下黑手给算计了!”三人笑应道:“我们的心里有数!”追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