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探照灯一照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瓢泼似的子弹。(八 ** **-ww**韩德平一见形势危急,大叫一声:“卧倒!”在仓促之间,大家毫无思想准备,不免动作有些迟缓,有几个被探照灯光柱罩住的战士当即中弹倒在了地上。
在此之前,除了少数出来参与过侦察的战士见过探照灯,并对探照灯的功能有所了解之外,大多数战士都是闻所未闻。在探照灯强烈的光束照射下,一些战士慌得不知所措,禁不住骚动起来,有的竟至惊叫了起来。
韩德平大叫道:“弟兄们,都不要慌,千万卧住了不要动,听我的命令再挪动!”他知道一旦显露身形就会成为敌人追逐射击的活靶子,便及时出了要隐蔽待命的信号。
这时,杨秀山从后面爬了过来,焦急地催促道:“韩司令,这里可不是个久留之地呀,小鬼子一修炮楼的时候就勘测设计好了,咱们这一片全都在炮楼交叉火力网的扫射覆盖范围之内,不用说还有探照灯给罩着,就是闭着眼瞎打也能够打到我们的!”
韩德平应声道:“不要着急,我早就防着小鬼子这一手啦,等探照灯一转向咱们就向下撤!”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在鬼子炮楼的周围响起了攻击的枪声,一下子就把探照灯的光柱给吸引了过去。
这是高歧山指挥着手下的战士们打出的枪声。在偷袭伪军的炮楼之前,为了防备鬼子兵出来捣乱,他已经指挥着所部一个连的战士把鬼子炮楼给半圆式地包围了起来,将炮楼的出路全都给封死了。
眼见得鬼子炮楼上的探照灯一个劲儿地直向外面乱扫乱照,轻重机枪也跟着像刮风似地怪叫了起来,他就知道韩德平等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便及时地指挥着手下的战士向鬼子炮楼开起了火。
韩德平见到鬼子炮楼的探照灯和机枪火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跃起身来把手向空中一招,大叫道:“弟兄们,撤!”指挥着战士们向着吊桥冲了过去。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都从伪军炮楼下的空地上撤了出来。
鬼子炮楼上下的对射火力越打越激烈,穿梭似地子弹把周围的夜空都给映红了。炮楼上的探照灯还在不停地向着四下里搜寻照射着,给在炮楼下动佯攻的战士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韩德平眼见到形势危急,对许耀亭说道:“你先带着部队从东门向外撤,我去把高连长他们给接应下来,咱们在东门外会合吧!”
许耀亭应道:“那好吧,我们在东门外等您!”又把手一扬,招呼道:“弟兄们,随我来!”领着一行人匆匆地撤了下去。
杨秀山凑上前来问道:“韩司令,要不要我跟您一起上去?”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是走好,还是留下好,便追着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你就随着许县长先撤下去吧!”韩德平毫不迟疑的应道,“这里的大事都已经料理完了,你也该下去喘口气了!”
眼看着杨秀山尾随着撤退的队伍追了上去,他心下一动,又大声招呼道:“你是个大功臣,回去我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你这鬼家伙!”
听着他饱含激情的这么一喊,杨秀山的心头一热,两行热泪蓦地从眼窝里冒了出来。他回望着在夜空里高耸的炮楼和子弹横飞的战场,心道:“唉,他姥姥的,老子也当上了梁山好汉了!”
――由此一番遭际,他被迫加入了抗日武装,后来竟积功升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某部的团长,建国之后成为了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干部。直到弥留之际他还在叨叨韩德平的好处。此是后话!
最先听到伪军炮楼里有异常响动的是在炮楼顶上放哨的两个鬼子哨兵,他们当即就把探照灯向伪军炮楼的楼顶上打了过来,看到杨秀山和孙兴国二人正在炮楼顶上晃荡,便大声喝问了起来。
可是,两下里距离又远,这两个鬼子兵又不懂中国话,喝喊了老半天,只听得到孙兴国与杨秀山二人回喊的语音,却听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这时才突然醒悟到语言不通,无法交流,匆匆跑下楼来找翻译官打电话询问。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那翻译官早已经就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听到外面咚咚地砸门声,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待问明情况之后,赶紧跑到值班室里打电话进行询问。
在翻译官向伪军炮楼里打电话询问的时候,鬼子哨兵又去向小队长石井秀夫做了报告。石井秀夫追到值班室询问结果时,那翻译官已经打完了电话,便急切地向翻译官问道:“生了什么情况?”
那翻译官应道:“对方回话说是有几个皇协军的士兵在吵架,好象没有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不过,听着对面炮楼的声音似是挺杂乱的!”一边说着,又一边满腹狐疑地摇着头。
“这是谁与你讲的?你再把电话打过去问一问,找他们的大队长讲话。一定要把情况问清楚!”石井秀夫催促道。他是这个据点里的最高军事长官,责任重大,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不好向上司交代,惶急之下乱了方寸。
等到翻译官再拨电话的时候,韩德平正指挥着人马向外撤,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来跟他打这个哑巴禅。他只好翻着两只白眼,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对方无人接听,要不要派人过去看一看?”
石井秀夫恨恨地骂道:“八嘎!”一挥手向下来的哨兵招呼道:“去,赶快上楼顶上去看一看!”说着,拔步就向炮楼顶上跑去。他气喘吁吁地登上炮楼的楼顶以后,便指挥着哨兵打着探照灯就四下里乱照了起来。这一照不要紧,正好把韩德平等人给锁定在探照灯的光柱之下,当即把他给吓得惊叫了起来。
他猛然见到一大群穿老百姓服装的人从伪军炮搂里冲出来,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命令楼上楼下的日军射手向着韩德平等人开起火来。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只有区区六七十个士兵,在黑夜之中他也不闹不清土八路究竟来了多少人马,不敢贸然派人下来拦截的,就只能够躲在炮楼里呲毛威了。
他未曾想到,一轮射击还没有打过,炮楼下面又响起了密集的反击枪声,而且这枪声越打越激烈,似是炮楼底下的土八路还要起大规模进攻。这一骤然惊变吓得他毛倒竖,他赶快命令把探照灯的照射方向掉转了过来,又命令所有的日军射手向着反击枪声响起的地方展开了猛烈的射击。紧接着又给金沙镇司令部打去了求援电话。
――顷刻之间,两下里相互对射的子弹织成了一片密集的火网!
其时,各地的炮楼都是初建,在众多战士们的心目中是个稀罕物,有的对水泥为何物都不知道,俗称之为“洋灰”!也不太清楚探照灯的厉害。因此上,大家都没有攻击炮楼的战斗经验。
高歧山虽然按照韩德平的嘱咐,指挥着手下的战士们远远埋伏在鬼子的炮楼周围动佯攻,把探照灯的光束和机枪火力给吸引了过来,却也给自己的部队招惹上了麻烦:战士们使用的多是步枪,而鬼子炮楼上轻重机枪有七八挺。依托障碍物起佯攻射击固然没有问题,可在探照灯强烈的光束扫瞄下,要安全地下撤就成了大问题。
相互对射了不大一会儿,高歧山就觉出了不妙,在居高临下的机枪密集火力扫射下,战士们都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再向后撤,一显露身形,炮楼上的机枪子弹马上就随着探照灯的光束追了过来,有两个战士刚刚站起身来,就让瓢泼似地机枪子弹给打倒了。
正在他苦虑不得脱身的时候,韩德平带着两个战士摸了上来。刚一打照面他就嘟囔道:“韩司令,小鬼子的这个探照灯太讨厌了,得想办法把它敲掉,不然的话,咱们就得吃大亏了!”
韩德平目测了一下,说道:“在这里不行的,距离太远了,步枪够不到,要想打掉这个鬼玩意,还得向上靠一靠。”又吩咐道:“你给我打打掩护,我上去把它给敲掉!”
高歧山拦阻道:“小鬼子的子弹打得太密,太危险了,不成的话,咱就相互掩护着往下撤吧!”
韩德平沉声道:“不成,不成!咱要是让小鬼子的子弹追着打,更危险,赶快组织火力进行掩护,快!”
趁着探照灯转动扫瞄的当儿,高歧山把附近的两挺轻机枪给调了过来,指挥着身边的战士起了猛烈的反击。
韩德平领着两个挑选出来的狙击手匍匐着向前摸了下去,待摸到距离炮楼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吩咐道:“你们两个都给我看好了,等到鬼子的探照灯一照过面来,咱们三人一起开火,一枪打完马上移动位置,不要让小鬼子的机枪给盯上。”
在韩德平的指挥下,两个狙击射手左右一闪,闪在了两旁,三个人在一环形的小土台后面列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射击阵形,各各把枪口瞄向了炮楼的顶层,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只等着探照灯鬼脸儿似地面孔转过来了。
在双方对射了一会儿之后,石井秀夫开始冷静了下来,他对在炮楼底下反击进攻的土八路的作战意图产生了怀疑。经过反复观察,他既看不到土八路进攻的身影,也听不到土八路冲锋的呐喊,断定这只是佯攻而已。
心中暗道:“八嘎!这些土八路不傻,他们没有重炮是不敢来攻炮楼的,这不过是为了掩护他们的部队后撤施放的烟幕弹罢了,我才不上这个当呢!”
思想一定,他便命令炮楼顶上的两个鬼子兵转动着雪亮的探照灯对着炮楼下的空地反复搜寻了起来,又指挥着炮楼里所有的鬼子兵追逐着探照灯移动的光束展开了地毯式的扫射。他想用密集的火力把这些敢于来犯的土八路困在下面,等待金沙镇的增援部队赶过来一网打尽。
这个时候,韩德平和两个狙击手经过再三观察,已经摸清了探照灯左右转动的规律,一等探照灯再次转过来时,三枪齐,当即把雪亮的探照灯已经变成了一个黑咕隆咚的睁眼瞎,引得炮楼上的鬼子兵一阵大哗。
炮楼顶上的探照灯一灭,石井秀大惊失色,急匆匆向楼顶冲去。可是,等他再度登到炮楼顶上张望的时候,除了黑沉沉的夜幕,他什么也看不到了。韩德平已经趁着混乱率领着佯攻的部队撤了下去。
面对着黑沉沉的夜幕,石井秀夫气得暴跳如雷,指挥着所有的鬼子兵像瞎子摸象似地动了更加猛烈的扫射,铺天盖地的子弹似冰雹一样倾泻到了抗日救曾经起反击的阵地周围。
韩德平和高歧山率领着撤退下来的战士们赶到东寨门外与许耀亭等人会合以后,迅疾地向着王小月庄的方向撤了下去。刚刚走出不到三五里路,就听得在旧城镇的方向传来了隆隆地汽车马达声。
许耀亭讶道:“鬼子的增援部队上来的这么快呀!”
――空怀壮志难如愿,兵无利器难攻坚!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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