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倒井打阻击的是孟光明、董卓然、袁天雄率领的一路人马。韩德平在率领着孙兴国、高歧山部下的两连人马向薛官庄赴援时,就命令孟光明等人在搬倒井、王小月庄一带加强了戒备。
为了便于与大部队保持联系,保卫驻地的安全,孟光明、董卓然、袁天雄三人商量着,把留守的人马分成了两部分,留下一个排的战士守卫王小月庄,又分出了两个排的战士前出到搬倒井的外围,预设好了阻击阵地。
孟光明一见到有伪军的骑兵向着搬倒井的方向冲来,隔着远远的就指挥着战士们开了火。他不知道这是一股逃窜过来的伪军,只知道骑兵的冲刺速度快,怕让其冲近阻击阵地造成被动,所以便指挥着提前开了火。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蜂拥而来的伪军骑兵见血就回,打了个照面就向着偏北方向窜了下去。等见到曹金海、索勇等人的面,他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拍着自己的大腿直叫后悔,后悔没有把伪军骑兵给拦截住!
韩德平从后面追上来以后,又指挥着大队人马追了一阵,见到崔玉田、乔象福等伪军骑兵都跑得没了影儿,便约束住部队返回了搬倒井。
到日中时分,许耀亭、贾相臣等人率领着大队人马赶了回来,安置好伤员以后,许耀亭、贾相臣、曹金海等人带着原班人马回了王小月庄。
米亚兰的身上受了好几处伤,都是因为护卫不及被刺刀划伤的,幸而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贾相臣父女又都是治疗红外伤的行家,随身带有金疮药,在出之前就给她包扎好了,才没有造成过多的失血。
一回到王小月庄,许耀亭就把米亚兰送到了薛俊英的姑姑家。薛俊英姑姑的家人见到米亚兰浑身上下都是血,吓得脸色都蜡黄了,赶紧把米亚兰给扶到了炕头上安置了下来,又是烧汤又是做饭地忙活了起来。
此时此刻,贾云英、贾云仙姐妹俩虽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为了给米亚兰清理伤口,强打起精神勉力坚持着。两人把米亚兰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仔仔细细地把米亚兰浑身的伤口重新清洗包扎了一遍,将其安放在了被窝里,又服侍她吃过了热汤热饭,这才作罢。
经过了一上午的浴血厮杀和长途奔波,许耀亭也已经累得散了架。他见到贾氏姐妹精神疲惫的样子,等包扎过后,便催促着姐妹二人去到对面屋里休息,关切地陪着米亚兰闲聊了起来。
在许耀亭的心目中,米亚兰是个具有特殊身份的女性,虽然从眼下的名分来讲,米亚兰既可以说是他的同事,也可以说是他的下属;但是,米亚兰终归是由上级领导机关委派下来的干部,又是向靖远的未婚妻,所以他对米亚兰向来是怀着一中敬佩有加的感情的。
他之所以在生死拼杀的紧要关头舍命护卫着米亚兰的安全,一是出于自己作为领导干部的责任感,二是出于男子汉的天然本能,更多的则是出于对米亚兰的由衷的敬佩和爱护,以及对向靖远深沉的怀念。
在他看来,虽然在抗日的革命队伍中,大家都是同志兄弟加战友,可毕竟也有个地域差别之分。似米亚兰这些外来的干部,离乡背井,少有亲情的关爱,是最应该予以特别呵护的,尤其在她失去亲人的情况之下,更当关切才是。
所以,尽管他自己已经累得散了架,为了在精神上给米亚兰以亲人般的关切和慰藉,他还是勉力支撑着问长问短地与米亚兰拉起了闲话,期望着米亚兰能在伤痛中尽快地振作起来。
对于许耀亭的这次舍命相救,米亚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是一个抗日战士,也是一个青春勃的年轻女性,而且还是一个单身女性。在刀枪相交浴血拼杀的危难之际,期望呵护是女性的天然本能,她幸福地得到了,安能不喜?
她与向靖远是同学、恋人加战友,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纯真、热烈的,也是坚贞不渝的。向靖远的牺牲使她在精神上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为了报仇血恨,继承向靖远未竟的事业,她选择来到了新海县工作。
一年多来,向靖远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不在她的心头萦绕,可是向靖远人已仙去,不能复生,心中的隐痛虽然不能抛撒而去,毕竟也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与怀念,一种虚幻的自我慰藉,是代替不了活生生的人的!
从打来到金沙镇以后,她就对许耀亭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久而久之,对许耀亭的印象越来越好。在她看来,从文化学识和政治理论水平来讲,许耀亭是难以与向靖远匹敌的,而就英气勃的气质来看,许耀亭又别有千秋!
薛官庄一场血战,使许耀亭在她的心目之中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一个是出于自内心的感恩,一个是出于对许耀亭的敬佩,一个是出于女性渴望呵护的天然本能!她觉许耀亭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许耀亭坐在炕沿上,看着米亚兰憔悴的面容,脑际中又映现出了薛官庄浴血拼杀的场景,不无歉疚地吐露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米亚兰仰身躺在炕头的被窝里,亮起一双凤眼注视着许耀亭,心中涌动起一股热流,甜甜地微笑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无能,扯了你们的后腿!”
复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叹道:“空读了十几年的书,却没有学好杀敌报国的本领,我若是有云英、云仙一半的本领也不会扯你们的后腿了!”
“谢谢你的舍命相救!今天若不是有你拼死护卫着,我今天恐怕就不仅仅是受点皮肉之苦了,谢谢老天爷让我遇到了你!”随即,米亚兰的杏眼里闪现出了点点晶莹的光泽。
“快不要这样说!”许耀亭见到米亚兰动了感情,摆手阻止道,“这一次落得让敌人给追杀,还是我这个领头人对敌情估计不足啊!”
“你又何必自责呢!咱们是人,又不是神仙,哪儿能够事事都掐算的周全呢!”米亚兰开解道,“再说,最终还是我们大获全胜了么!”
“你的伤口还疼不疼?”许耀亭关切地问道。他不想给自己、给米亚兰增加太多的精神负担,便把话题给岔了开来。
“看你说的,我也是个抗日战士,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米亚兰转动着一双深情的杏眼,回应道,“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负伤了!”
米亚兰一边说着,把被子一蹬,将一条雪白*的大腿给显露了出来:“你来看,我大腿上还留着让鬼子的手榴弹炸得伤疤呢!”
许耀亭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定格在了米亚兰的大腿上,只见在其臀下侧后一块掌心大的伤疤映入了眼帘,红扑扑亮晶晶地特别鲜明。
他静静地注视了一小会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面色微微一红,赶快把目光从米亚兰的大腿上撤离了回来,转向了对面的墙壁。
米亚兰是个来自东北的女性,自幼受少数民族和俄罗斯风俗的影响,性情开朗大方,全然没有那种封建礼教束缚下的小儿女扭捏情态,他只所以要让许耀亭看她的伤疤,只是率性而为,并无故意卖弄风情之嫌。
“你快把被子盖好,别着了凉,这冷天冻地的,要多加小心才是!”许耀亭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小心地建议着。
许耀亭从小接受的是孔孟之道的教育,脑子里全都是“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那一套君子之道,向来没有亲眼目睹过年轻女人裸露的*,骤然一见到米亚兰雪白*的大腿,心口里便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等到自己的目光无意间与米亚兰放电的目光一对接,浑身的血流速度便像浪花飞溅的江河一般汹涌澎湃起来,泛滥的红潮涌满了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米亚兰初时并没有太过冲动的感觉,及至看到了许耀亭的那张关公脸儿,就像是被传染过电一样,憔悴的白脸上也飞起了重重的红云,随即把雪白*的大腿悄悄收进了被窝里。
“没有事的,就这么点皮外伤,养养也就好了!”米亚兰努力抑制着自己狂跳的心头,也开始言不由衷地掩饰了起来。
“什么伤病都是一样,都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贾主任家的金疮药再好,不注意好好的调养也是不行的,你要注意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许耀亭轻声细语地叮嘱道,语气中融进了无限的怜爱。
他用火辣辣的目光与米亚兰对视着,搜索着米亚兰脸上和头上的每一个角落,继而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心头。他怕自己失态,又坚持着干愣愣地枯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这个时候,米亚兰的心里也是春潮狂卷,一见许耀亭移下炕沿就要离去,情不自禁地柔声挽留道:“不要着急走,再陪我坐一会儿!”说着,蓦地从被窝里伸出雪白的手臂,一下子把许耀亭给拽住了。
许耀亭这时就像是被神仙使了定身法,僵僵地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会儿又坐回到了炕沿上,两个人静默无语,用灼热的目光交流着,沉醉了起来!
――一缕情丝牵两人,生死战友结同心!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