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行刚回到家,门铃突然而至,他微微一怔,随即打开门,门口倚站着一人,修长的腿微躬,一只擦得油亮的黑色皮鞋抵在雪白的墙边,短发顺垂落下,整个耍酷显摆的臭模样。
他不由蹙起眉头,“按什么门铃?你不是有钥匙吗?”
安迪倏的站直,往他身后探寻着什么,“开门的怎么会是你,那个空降小妹呢?”
佚行瞧了瞧他,敢情这人在他家门前摆酷,是为了勾诱那妮子。
他退身进屋,安迪跟进,探头探脑的四处寻找,整栋房子一如以往的空寂,没有什么改变,更加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不解的回头望佚行。
佚行睇眼餐厅。
餐厅里,那张长方形的水晶餐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式,尽是平素佚行爱吃的。
还真别说,这个女人虽说很奇怪,对佚行却用了几分真心。
怕是跟在他身边有两年之久的BERYL,也不太了解他的这些个喜好,他嘴不叼,对其他食物随意,独钟意中餐,挑剔擿索,整个蒙特卡洛也就那么一家餐厅合他口味。
“人呢?”
“她说不会打搅我。”佚行煮着咖啡,无谓的说道。
安迪瞟了眼桌上的食物,唇间若有若现一丝冷笑。
不打搅?这又是什么?
粉色便笺纸条,粘在桌角,上面仅三个字:是热的。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蕴含了多少期待,当然佚行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在乎,这里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他家加了一顿无人享用,他们不屑一顾的垃圾。
垃圾,
有时亦能理解,它是无人利用,被人遗弃一旁的珍宝。
安迪似乎并不死心,楼上楼下寻了个遍,竟然没有找着人,佚行不由皱了眉头,她说她没钱才要在这落脚,她不会打搅他,还说让他完全当她不存在。
她倒是守了信。
安迪却找不着人,
这宅子,由安迪设计监督建成,与他的交情也始于这宅子,或许他比他更清楚这栋宅子的格局,如今一个大活人住在这,他却找不着?
这女人神通广大了?
安迪本是想玩玩她,这会儿无力的耷松在沙发,大腿敞开,无聊得望着水晶的吊灯。
原以为,坚持不过三日。
必竟一顿无人享用的餐点,对做它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煎熬,是对辛勤付出劳动者的污辱,是人都会气馁。
她却没有。
第四天,五天、、、、
久而久之,
他们也都习惯有这么一顿摆设的晚餐放在摆设的餐厅里,这里还是那个地方,是他们两人歇脚的窝点。
无形中什么在改变,没有人知道。
这天,忙得忘了时间的他们,忘记叫晚餐,又不想深夜去餐厅,饿肚饥肠的安迪没能坚持下去,想到了家里这顿被他们一直忽略的晚餐。
“想我安迪从来就没被饿过,佚行,有你的,要让八国联军知道,非念经一周不过。”他嚼着饭粒,含糊不清的嚷嚷。
这样的牢骚,佚行旦笑不语。
安迪突然停下,各个菜偿了一口,“还别说,做得真不一般,虽说比明朗要差,怎么感觉有‘家’的味道?”
他加重了那个字。
佚行屏笑低斥,“你脑袋锈了!”
这次安迪竟没有怒声回嘴,只是懵懵然的点头,“也许吧!”
从此,馋嘴的安迪,开始准时起来用早点,准时回家吃晚饭,自然少不了拉上佚行,她与他们之间,渐渐的成为分居人。
同住一个屋子,互不打搅,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就像日夜交替,没有人能同时见到太阳和月亮,也没有人能在这宅子里同时见到他和她,
这样的日子,佚行无所谓,安迪似乎也乐在其中。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只因原本就不在乎。
她都不倦,
自然无人会疲。
直到、
这个深夜,她爬上了他的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