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我和杨贤对视了一眼,感到十分的吃惊。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正如周斌自杀一样,实在太过于凑巧了。
往往过于凑巧的事情,那都是人为刻意安排的。
“怎么疯的?”我随即问道。
“说来也怪。”物业经理叹了口气,告诉我道:“五天前,本市台风刮的厉害。为了小区的防汛工作,我一直在物业办公室加班。那天晚上,我刚和保安巡查完毕,正要回去吃点夜宵。不料,一辆鸣笛的警车朝我们开了过来。”
“当时,我正纳闷呢。刚刚巡查完毕,没发现小区户主有谁家进水的。怎么警车就来了呢?结果,我上前一问。民警却说一个叫王雅的女人报了警,说是杀了自己的老公。”
“她杀的到底是哪一个老公?”杨贤饶有兴趣的问道。
“嗨!”物业经理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说道:“这位美女警官,你可别当真了。她要真杀了人,那还不趁着台风天逃跑啊?她有那么多钱,舍得去坐牢吗?”
“那她大风天的报警做什么?找乐子吗?”杨贤听糊涂了,秀眉一蹙,连忙追问道。
“谁知道呢?”物业经理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带着民警第一时间去了王雅的家中。结果发现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命案,房间里只有王雅一个人,物件摆放的也很整齐,现场也没有任何血迹。根本就不像杀人现场。”
一个准备自首的人,是根本不会清理现场的。所以,从物业经理的描述中。我可以断定屋子里没发生过命案。
接警的民警照例对王雅进行了询问,在听取王雅的口供后,民警认为这个女人可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便立即用电台上报给领导,不久领导就给出了指示:为了防止该女子做出极端行为,先将她送至市精神病医院看管,然后通知她的家人。
“民警为什么认为王雅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我听完感到很好奇,如果是我出警,我率先会判定的是这是一起谎报警情事件。
“两位警官可能没亲眼看到过那晚王雅的表情,她在向民警坦白作案过程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凶狠的语气,残忍的手法,简直能让人冷汗直冒。我也学过点心理学,这种病可能是癔症。发病时候,会把脑袋里瞎想的东西当成真的。”
物业经理说完,呼了一口长气。或许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感到有些畏惧,所以这会双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王雅的屋子每天都有男人进进出出,按理说她也算是个交际花,性格挺开朗的。不至于,得那样子的病吧。”可是,杨贤听完却不怎么认为。
“也有可能是她的社交伪装。”我摸了摸下巴,喃喃说道。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简单二字,有时候一个人表现的越是开郎活泼,他的内心往往越是孤僻阴冷。我们把他在人前的表现,叫做社交伪装。
但不管怎么样,我想我们必须得去一趟明福派出所。因为,我认为王雅那晚的口供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十分钟后,我和杨贤来到了明福派出所。所里的人一听我们是支队下来的,表现的十分重视。那晚接警的民警叫老周,正好倒完班在家里休息。所里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回来。
见到老周后,我们也不多说废话。简单直接的问他关于王雅的情况。
笔录是老周亲自做的,在他来之前,档案室的民警已经调出来给我们看了。根据档案上的记录,王雅说自己的老公叫曹伐,是一名煤炭工人,常年在外挖煤。曹伐很少回家,大概也只是春节的时候才回来一趟。
可是,从今年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的,曹伐经常隔三差五的就回家看看。有时候,要住上好四、五天才会离开。
就在三天前,曹伐刚走不久又突然回家了。令王雅措手不及的是,这次他竟然提出要离婚。并毫无掩饰的表示,自己在外头有其他女人了。
王雅听完,顿时就气昏了头,就用裤带勒死了丈夫曹伐。
“据王雅亲口描述,她当场杀了丈夫曹伐。”老周说着皱了皱眉,顺手点上了一根烟,吧唧吧唧抽了几口,才接着往下说道:“不过,更离谱的还在后头。这女人竟然说,第二天他的丈夫又复活了。紧接着,她又勒死丈夫一次。可他丈夫上午刚死,下午又活了。就这样,王雅接连杀了自己的丈夫四次。”
“同一个人被杀死四次?”杨贤不禁笑出声来,“这怎么可能吗?怪不得说,这个王雅是得癔症了。”
“老周,你事后又没有对这份口供进行调查核实?”然而,我关心的却是王雅到底有没有一个叫曹伐的老公。
“你是说那个曹伐还有没有活着,对吗?”老周掐灭了烟头,接着喝了一口浓茶,说道:“出于慎重考虑,我事后确实对目标人物有过核查。别说,还真让我逮着一个叫曹伐的煤炭工人。这家伙确实因为别的女人,和自己的老婆离婚了。”
“不会吧?难道这是事先写好的剧本?”杨贤一脸懵圈,扭过头吃惊的看着我。
“或许真是巧合吧。”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他和王雅这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关系。而且离婚也是在三年前,更何况人家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呢。”老周说着,给了我们曹伐现在的住址。
说是如果我们有需要,可以去走访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给严队打了一通电话。希望他能拨出一组人,去曹伐的家中做一下走访。
严队根据我描述的细节,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便叫了老张前去。同时,他吩咐我们尽快去市精神病医院,查看一下王雅的情况。
务必要调查清楚,王雅和周斌的关系。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分析,周斌才是本案最大的突破口。
只要调查清楚周斌为什么自杀,那么我们就能顺利的接近白骨案的真相。
谢过了老周,我和杨贤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市精神病医院。经过和院方的交涉,院长同意我们在这个时间段接近病人。
因为是辖区派出所送来的病人,医院方面相对要重视一点。王雅被看管在一间独立的病房内,并由她的家人负责照顾。
主治医生告诉我们,王雅患的应该不是癔症,而是因为过度焦虑才导致出现了幻觉。
“她都这么有钱了,还能有什么焦虑?”杨贤听完,不屑的一笑,“难道是想要追求自己理想中的爱情,而她背后的干爹却不肯放手?所以,她才表现的焦躁不安?”
“额……”对于杨贤的推断,我不置可否。
“那种事情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主治医生听了,呵呵一笑,否定了杨贤的推论:“在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她曾做过肾脏移植手术。手术至今应该有三年了,虽然恢复的很成功,但她还需要继续服用抗排异的药物。”
“但是,病人的血液中却没有抗排异药物的成分。这就说明,最近一段时间,她没有在服用这一类药物。因此,我们推测病人之所以会出现过度焦虑的原因。很可能跟器官的排异反应有关。”
主治医生的分析明显要比杨贤合理的多。
我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病房。这时,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妇女突然站起身来。
“你们是?”
“阿姨,你好。我们是沧海分局刑警队的,有几个问题想向您女儿了解一下情况。”杨贤亲切的和那妇人打了个招呼。
“哦,那好。”那妇人点了点头,接着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
王雅脸色苍白,背靠在床头,目光疑虑的看着我们。
“请问,你认识周斌吗?”我上前走了一步,然后直接问道。
“周斌?”她秀眉一蹙,挠了挠头,回答说:“好像没印象。”
“请你再仔细看一下。”我说着,掏出了周斌的照片来给她辨认。
王雅拿着周斌的照片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双眉都快拧成一团了,然后很肯定的告诉我说:“很抱歉,我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你确定?”杨贤又问了一声,她认为王雅是在说谎。
“警察同志,让我来看看。”这时,王雅的母亲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并把照片交给了她。她只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钟,然后就吃惊的说道:“女儿,这男人你应该认识啊。她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妈,你在说什么呢?”王雅听完,也着急的叫出声来。
“警察同志,真是对不起啊。”王雅的母亲向我们道了个歉,说道:“我家雅雅自从三年前做过肾脏移植手术以后,记性就大不如以前了。好多事,好多人她都不记得了。早上还在叫她爸来着,一回头就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