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根同意了。他又问:“肖先生,你认为,那些偷尸的人,还会再到医院偷吗?”
“估计会的。”
“他们偷那些尸体去干啥用?”
“那得问他们哪,我也说不清。不过可以肯定,偷尸者不是一般的人。”
“为什么?”
“上次黄妙琳尸体被盗,表面看只是酒蛋几个小痞子搞的,但其实是有人雇用他们的,雇他们的人,后台老板不小,看来这次也差不了。”
梁五根惊问:“还是他们吧,偷了个黄小姐还不够,还要再来偷?”
肖光捷想了想,摇摇头:“现在不能肯定还是他们指使的,当然我们可以怀疑就是那伙人在策划,还是先找到证据,所以你最好回医院去,以后要尽量机灵点,有什么发现就想办法跟我联系。”
两个人又商量到时怎么联系,因为梁五根在院子里那里活动受限,他不能随便走出住院部,而肖光捷要进住院部也会被保安挡住。但这难不到肖光捷,他说每天会去那里看看。
随后梁五根吃饱后就去医院了。
肖光捷就又去了客栈。
董浣秀见他来了很高兴,问他这几天过得怎样。肖光捷讲了葛跳峰案已破了,凶手就是他叔叔,又讲了给一对夫妻解决了一桩纠纷。
此时店里的客人基本都在午睡,正好他们在堂屋里坐着说话。肖光捷低声问:“董姐,你听说圣马诺最近发生的事了吗?”
“什么事?”
“怎么你还没听说过?”
“是呀。”
肖光捷顿时有点放心了。“那就好。”
“怎么回事,说说。”
“圣马诺医院停尸房又有尸体被盗了。”
董浣秀哦了一声,有点惊诧,“又有人盗尸了?怎么还会这么搞呢。”
“不是只丢了一具,已经四五具了。”
“真的?可好像外面还没有传开,医院里捂着吧?”
“丢尸的人家到医院去闹过,本来应该传开的,所以我觉得这事有点玄。”
“哪里玄?”
“那些丢尸的人家,虽然去医院闹,也曾在街头碰上梁五根朝他发火,不过事情都没弄大,跟上次黄妙琳尸体失踪事件相比,简直差太大了。”
董浣秀若有所思,分析道:“是不是,上次失踪的尸体是黄索庭家的大女儿,所以报社记者特别用心,大加报道,还有是统局科的人也在背后故意造声势,再加医院里的人都人心惶惶,影响到去看病就诊的人,而这次呢,那些丢尸的人家,只是很普通的吧?”
肖光捷急着问:“你知道这些人家吗?”
“不知道,就连丢尸这事,我也是刚听你说呢。”
“这就好,这就好。”
“怎么,你是怕这些被盗尸体,那些人家跟我们有关系?”
肖光捷嘿嘿一笑,“董姐你够聪明,听出我的意思了,确实,上次黄妙琳尸体被盗,最初还以为是流氓搞的,无非偷个漂亮女尸去满足歪念,可是真正搞清原因,竟然是统局科的人在对黄索庭老板进行的试探和警告,妈的,这样的手段,一般人哪会想得到,只有统局科这种王八蛋们搞得出来,现在圣马诺又丢尸了,我听梁五根讲了后,第一个就想到,这些尸体本身,或者是他们的家人中,会不会有跟你们有联系的?或者本身就是你们的成员?”
董浣秀说暂时没收到这类信息,不过既然圣马诺又发生盗尸案,事情肯定不简单。“难道又是统局科那帮人在搞新的阴谋了?”
“我也担心这一点,虽然我找回了黄妙琳尸体,盗尸者酒蛋一伙也给灭了,但统局科是灭不了的,他们如果继续作祟,肯定要出新的问题。”
“不知这次,他们是针对什么人的。”董浣秀也有些吃不准。
“所以你还是打听一下吧,看看那些被盗的尸体,是不是跟你们的人有关。”
“好,谢谢你呀光捷。”
“不用谢,老实说我希望这事跟你们的人无关,如果有关的话,那你们千万要注意了,统局科的人很难缠,你们应该也了解的。”
这时有客人从楼上下来,两人也结束了谈话,肖光捷就离开了客栈。
现在他要去见兰局长了。
路上先把见到兰兴虎的景象预排一下,就像个编剧本的用形象思维将一段戏用想象排演一遍,主要是推测兰兴虎会是什么反应。
圣马诺医院又丢尸啦,如今您是中翰警察局的总把头了,您是什么态度?
查,还是不?
肖光捷猜测,在这件事上,兰兴虎一定跟前任封大晋毫无两样,走的就是封大晋路线,把任务往下压,让手下去查,查得出查不出没啥要紧的。
因为兰局长知道这种事根本不用查,他心里亮如明镜,就是厉少将手下那帮小喽罗做的。但即便是小喽罗,也是统局科的人,自家人啊,查什么查。
甚至可能兰局长早已接到通知,统局科要在圣马诺医院继续盗尸,事前不得干预,事后不得调查。
所以肖光捷要去试探一下兰局长的态度。
到了警察局,他却被岗哨给拦住,尽管他声明是找兰局长,并且是兰局长亲口说过可以直接找他,但岗哨却说,局长不在里面,闲杂人不准进内。
既然不在办公室,可能是去外出办事了,当然就是中翰城内,估计一会就回来。那就等等吧。
肖光捷在警察局大门外廊下,坐下来,背靠着墙,点起一支烟,一边抽一边等待。
但一直等到傍晚时分还不见兰兴虎回来。
最怪异的是他注意到,除了岗哨外,就不见其他人,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
他试探地向岗哨打听,但岗哨除了冷冷的看着他,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玩意儿。
不过肖光捷感觉情况有些诡异。
他想离开了,出了警察局大院,就听见前面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整齐划一,他一听就听出来是一列队伍正跑步而来,虽然没人喊一二一口令,但步子却是相当统一的。
等近了,果然是一队纵列的警察小跑着奔来,人人背着枪,踏着整齐的步伐跑来。
队伍从肖光捷面前跑过,进入警察局大院。
肖光捷终于见到了兰兴虎,他正跑在队伍的最末,步伐跟队伍保持一致。他腰里挎着盒子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兰兴虎明明看到了肖光捷,却目不旁视,一直跟着队伍,不停下来,也没扬手跟肖光捷打招呼。
肖光捷也让在路边看他们跑过去。
队伍进了大院,兰兴虎最末一个也进去了。
肖光捷就慢慢踱过去,听到院子里传来口令声——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立正!
稍息!
队伍排成三排纵队。
兰兴虎在喊过稍息后,将两手反卷在身后,在队伍前踱来踱去,一声不吭,时不是瞥一下队伍,那些警员们个个坐得笔挺,但脸上的表情都是挺紧张的。
“现在,要进行筛选,谁,不愿意干警察,举手!”兰兴虎问着,声音有点古怪,不严厉,不尖锐,好像挺和善的。
但肖光捷听出来这是蕴含着强大危险气息的。
没有人举手。
兰兴虎又问了三遍:“谁不愿意干,现在可以举手,有没有?有吗?有没有?”
没有人回应。
突然间,兰兴虎掏出枪,抬手朝院子里那棵大樟树上开了一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