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疗伤
作者:谢小庸      更新:2020-04-08 04:15      字数:4736

第二天清晨,晓莞一觉醒来,天赐刚从外面晨跑回来,手里还带回了做早点的食材。

“为什么不叫醒我和你一起?”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昨晚睡得可好?”天赐露出迷人的笑容。

“从来没这么好过。”晓莞依在床头,刚睡醒的脸,粉红可爱。

“起来吧,小丫头,等会儿上学迟到了。”说完,天赐忍不住在女友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晓莞伸了伸懒腰,幸福终于又回来了。

“我们一起做早餐,你等等我!”晓莞才看到天赐手中还没有放下的牛奶和面包,赶紧起床。

等晓莞洗漱完,天赐已经将做好的早餐摆在了桌上,晓莞开始抗议,被天赐一阵甜蜜的哄也就过去了,她知道天赐对她的好,但她也希望为天赐做点什么。

“天赐,这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要不我平常陪你看好吗?”

“为什么?”晓莞觉得好奇怪。

“我。。。项目还没有完全结束,周末还要全天加班,晓莞,这段时间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天赐心里一阵内疚。

“哦。。。没关系,你的工作要紧,只要你不要不打招呼就不见了,我就心满意足了。”林晓莞觉得天赐实在不容易,作为女友,她不体谅谁体谅?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赶紧吃吧。吃完我送你去上学。”

“还有,我爸那边,他知道我们的事情有点生气。。。可是他不了解你。。。我相信我能证明给他看。”爸爸的态度一直是晓莞的心病,不论遇到什么问题,她都会向天赐坦诚相待。

“傻丫头,你爸是怕你遇到坏叔叔,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们的感情你爸迟早会明白的。”天赐故意把叔叔两个字换成台湾腔说出来,一下子把晓莞给逗乐了。

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又甜甜蜜蜜的过去了三个月,天赐平日里只要有空,就会来接晓莞一起回家,唯独周六日不行。这期间,因为学习安排并不紧张,晓莞接了一个在花店打工的活儿,晓莞从小便爱花成痴,尤其喜欢茉莉花,这是因为那是妈妈最爱的花。

林晓莞再也没有像目前这样,状态极好,不但能够经常见到男友,就连她最讨厌的王克伦也没有再出现过。她也大方地将天赐介绍给室友们认识,室友们个个艳羡不已,错把李天赐当做王克伦,以为是那位优质男已经收服了她们寝室玉女林晓莞的心,幸好他们对王克伦只是远远的见过那么一两次,也就省了晓莞多费口舌的事儿了。

炎热的夏季来了,晓莞每个周末都留在天赐家过夜,他们也终于在某一个夜晚冲破了身体的防线,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晓莞一点也不后悔,她觉得这世界上她非天赐不嫁了。

这天是周日的早晨,林晓莞一觉醒来,发现天赐不在屋子里,留了一个纸条给她:晓莞,我去加班了,记得吃早餐。下午来花店接你!

虽然晓莞早就习已为常,但天赐每次都会留下纸条,因为他答应过她,再也不会无原无故地消失了。

她起床换好衣服,刚咬了一口太阳蛋,便瞥见旁边沙发扶手边,躺着天刚的手机。

“怎么办?手机没带~~~”晓莞起身拿着手机,正在犹豫是否要出门给他出去,才想到自己也够粗心的,怎么平时也没问问天赐公司地址在哪里。

摩托罗拉手机特有的激昂的铃声响起,吓了晓莞一跳。

“喂。。。”

“喂,是李先生吗?我这里是市三医院神经内科护士科的,你今天怎么还没过来?你妈妈刘如玉现在状态很不好,医院要签病危通知书了!”没等晓莞插上话,电话里面的声音就象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传过来。

“什么?他的母亲病危?”晓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不是李先生?哟。。。那怎么办?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等等,他母亲什么时候住的院啊?”

“住了快半年了吧,一直没醒过来,你是哪位啊?”

“可以问一下是什么病吗?我是他的女朋友。”

“他母亲之前遇到过车祸,我不跟你说了,忙着呢~~你要见到他,让他赶紧来!”

电话啪的一挂,传来一阵嘟嘟声。

林晓莞傻傻地呆坐在沙发上,原来两个多月没相见,相见后周末又称加班的天赐,这一切都是骗她的谎言,为什么要瞒着她?天赐对她的好,却在此时让她无地自容,他的苦却不让她分担哪怕一点点。

想到这儿,晓莞抓起包,拿着天赐的手机,跑出了家门。

等她赶到医院时,长长的住院部走廊,天赐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天赐明显看起来精神不佳,忧伤笼罩着整个人,当她刚要喊天赐时,突然发现旁边那个男人竟然是王克伦!

几个月没见过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她完全懵了,他们何时认识的!

她听到王克伦跟李天赐对话:

“哥,你想开点,阿姨走的时候很安祥,这也是生命自然过程,你尽力了!

“我知道。。。可是我妈并没有等到我就走了。”天赐一幅颓废的模样,神情悲怆。

“她睡了这么久,也许她老人家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才走的,你们母子一场,我让几个朋友一起帮忙办好阿姨的后事,哥,你要节哀!”

天赐埋着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因悲伤的抽泣而微微擅抖起来。

“天赐!”林晓莞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天赐面前,她从未见过如此悲伤混乱的天赐,她忍不住掉下眼泪,掂起脚用手抱住天赐的肩膀,她希望她的怀抱能给他一丝慰藉,哪怕一时片刻也好。

“晓莞。。。”天赐抬起脸,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圈入了女友的怀抱,晓莞身上特有的芬芳气息,就似安慰剂一般,终于让天赐强忍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天赐,你想哭就哭吧,很抱歉我刚刚才知道。。。你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林晓莞也跟着流下了泪水。

天赐的头抵在晓莞的额前,两人相拥而泣,泪水滂沱。

王克伦沉默地看着他们俩,心情五味杂陈,他走到了一边,拿起电话开始安排后事。

天赐妈妈的后事在王克伦的帮忙下办得非常顺利,虽然家里亲戚并不多,但多年的街坊邻居都来参加了追悼会,包括天赐的亲生父亲王海达。

后事办完后,天赐请了几天假,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想见。

林晓莞心急如焚,自她认识天赐以来,从未见过天赐如此沮丧颓废,丧母之痛固然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晓莞除了担忧天赐的情绪以外,更想知道关于这段时间发生在天赐身上的事情。

她想到了王克伦。

“进来吧!”王克伦开门见是林晓莞,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

他似乎料到了林晓莞会来找他。

“你是找我问李天赐的事情吧?”王克伦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晓莞。

“方便说吗?”

“我只想说,这世界真是讽刺,亲哥俩同时爱上一个女人,真不愧为双胞兄弟,喜好都如此相像。”王克伦带着自嘲口气说道。

“可是。。。我曾经问过他,他说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妈妈五个月前出了车祸,脾脏和大脑受了重创,手术中要紧急输血,结果他的血型没对上,后来我爸偷偷地去医院看他妈妈,被我哥撞见了两回,所以,他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世。”

“你爸爸为什么当初没有抚养天锡?”

“当时我家被商业竞争对手打败了,差不多快破产。我妈本来生我们就难产,结果在医院无意中听到我爸说可能会破产的电话,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大出血去世了。我爸被打击的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我们哥俩,说不一定已经都不在人世了。。。他把工厂关了,解散了工人,剩下卖机器的钱都做了遣散费,所以,根本养不起我们哥俩,我哥的身体比较壮点,出生时也比我重,我爸就找了他原来工厂里的一对工人夫妇,送给他们养,把我留下了。”

“没想到天锡还会有这样的身世。。”林晓莞无比心疼,完全像是电视剧中的剧情,但这却活生生的发生有身边。

“但你爸为什么一直没认回他?我记得他说过,他的家境很清贫,养他的父亲过世了,他是靠资助才读完书的。”晓莞觉得天赐亲生父亲未免太冷血,无法理解。

“你知道资助他的人是谁吗?就是我的父亲,他现在也在我父亲的公司里工作,我父亲王海达是ct生物制药公司的执行总裁,他本想在我哥养父过世那一年认回他,但我哥的养母不同意,她太爱我哥了,于是他们约法三章,把这个秘密保留到我哥结婚后或者她自己过世。”

“克伦,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虽然很爱天赐,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天赐连我也不见,怕是不想让我见到他的伤心处吧”晓莞说着悲从中来,又禁不住的流泪。

“晓莞,你别哭了”王克伦看到林晓莞眼泪掉下来,赶紧拿了一张面巾纸,帮晓莞擦拭起来:“我哥和我性格不一样,但我知道,从你一开始拒绝我,对我哥的那份心,我就知道我肯定没戏。”

林晓莞被王克伦捧着脸擦拭着眼泪,脸一红,赶紧从王克伦手中抢下面巾纸,结结巴巴地说:“我。。。走了。谢谢你!”

“可惜我晚了一步,以后我就叫你大嫂吧,我不会再干那些傻事了,你放心!”王克伦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暗骂自己一声,赶紧向晓莞表态。

林晓莞在第五天给天赐打电话,他的手机仍旧是关机状态。她再也受不了,学校一下课就跑到天赐家中,不停敲击着门。直敲到左右邻居纷纷探头出来张望,天赐才把门打开。

室内混乱不堪,一股强烈的烟味呛到了晓莞,晓莞一看桌子上,几个空烟盒早已躺成了尸体,烟头至少几十个,地下还倒着几支空酒瓶,晓莞又气又疼,这几日天赐就是靠这个度日的,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让他如此作践自己?

而此时的天赐靠在沙发上,眼神仍然空洞无神,似乎眼前并没有晓莞的存在。

林晓莞直后悔自己应该早点来敲门,早点阻止他过着这般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一声不吭,开始收拾脏乱的屋子,过了半小时后,她去浴室放洗澡水,准备好毛巾沐浴用品,走到天赐面前,蹲下身来,抬头看着那张胡子拉渣眼眶深陷的脸,柔声地说:“天赐,你都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儿了,乖,跟姐姐去洗澡。”

天赐始终不发一言。

晓莞见他没有动静,开始帮他脱掉身上的衣物,推他进浴室,泡在洗澡水里,然后再帮他慢慢擦拭着身体,一边擦拭着一边说:天赐,你说,世界上最宝贵的是什么?

见天赐仍旧不出声,晓莞继续说:“我觉得就是人类的感情,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缺失了一样都不完整。对吧?

“妈妈离开了你,也不愿意在天国看到你这幅样子,你有我,有你爸,有你弟,你有朋友,你什么都没缺,你其实还拥有很多。”晓莞自顾自说,开始给天赐的背上抹上沐浴乳。

“你都知道了?”天赐喉咙里低低地冒出了一句。

“我都知道了,你不该自己承受那么多,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你为什么只对我好,不让我帮你分忧?”晓莞听到天赐终于开口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让你掺合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晓莞停下了手中的擦拭,扳着他的身体,眼睛注视着天赐。

“晓莞,对不起,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

林晓莞直直地看着天赐,天赐对她,就象对温室的花儿一样呵护,这种爱情在她心里是不对等的,相爱的人如果不能风雨同舟,这样的感情怎么能称得上爱情?

“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理解的?”晓莞有点生气,自己的爱人如此小看她。她一赌气,突然把自己的嘴唇摁在天赐的唇上,狠劲地吻起天赐。

天赐躲闪不及,被晓莞用嘴唇堵上,他使劲甩开晓莞的唇,晓莞偏不放过他,两人便象困兽一般在浴室里撕扭起来。

两人相互挣扎了半天,晓莞终于放弃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衣服脱掉,露出美丽的身体,哭着说:“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为什么你这个时候才说我年纪小,天赐,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天赐抬起眼睛看着满脸泪痕的晓莞,然后站起身,垂着头,一会儿,他便如狂风暴风般吻上了晓莞,是的,他错了,自己还不如晓莞想得明白,晓莞虽然柔弱,但内心却远比自己强大,她对感情的理解远比他比想象中成熟,他的偏见让他自渐形秽,他此刻只能用更加狂热的吻和爱抚回报她。

第二天一早,林晓莞起床后第一句话:“天赐,我想去阿姨的墓上看看,虽然她没见过我,但我想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给她献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