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不出的苦涩
作者:谢小庸      更新:2020-04-08 04:15      字数:5629

天赐慢慢在晓莞温柔的抚慰下,走出了失母的阴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晓莞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心理成熟了许多,她偶尔也会问起天赐在失踪那两个月照顾妈妈的细节,原来这个男人为了照顾自己的妈妈,两个月亲力亲为地侍候在左右,没有回过家。妈妈被撞成植物人,天赐每天翻阅资料,和医生讨论病情,希望找到救治妈妈的方法,他希望妈妈早日醒来,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之谜,直到他在住院部遇到去看望母亲的王海达,那个曾经让他感恩戴德的资助人,关于他的身世才浮出水面。

“你恨你的亲生父亲吗?他隐瞒了你这么久。”某个夜晚,晓莞倚靠在天赐的肩头。

“刚开始有一点,不愿意见他,甚至想过离开这里。。。我把他当恩人敬重了那么多年,他却是我的亲生父亲,好讽刺。。。后来弟弟告诉了我一些情况后,慢慢也理解他了。”天赐若有所思地说。

“那你还继续呆在你爸的公司里吗?”

“我想另谋出路。但我会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需要我,我会考虑留下,这并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被大家知道了,也是迟早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天赐,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真的没让我失望!”晓莞很高兴天赐接受了现实,不再纠结与父亲的关系。她非常满足地把头枕在天赐的胳膊上。

“小丫头,你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多久才能想明白!”天赐温柔地捋了捋晓莞耳边的头发。

两人又一阵甜蜜的缠绵。

晓莞和天赐重新回到了恋爱的正常轨道,有时候他们会叫上王克伦,三人一起吃饭聊天,甚至一起看场电影,只是王克伦每次都坚持座位不和他们买在一起,以免触景伤情,惹得他们俩笑话他半天,晓莞和王克伦熟悉了,才知道他一副公子哥的外表下,内心也是很良善的,特别是对于天赐,虽然和天赐相认没多久,但对哥哥非常在乎。

转眼暑假要来了,晓莞思来想去,不打算回家。她没有给爸爸打电话,而是写了一封书信,告诉爸爸暑期自己找了一份花店的工作,就不回家过暑假了,请爸爸注意身体,寒假再回。书信发出后,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两周,爸爸回信了,他似乎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要求女儿和男朋友一星期内必须结束交往,否则,以后就不用再回家!

晓莞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如此固执到冥顽不灵,她决定先不理会爸爸的警告,不了解没有发言权,即使是她的父亲。

倒是天赐问过她几回,暑期回家的事情,她都推说爸爸同意她留在这边打工,根本不干涉她,至于爸爸对他们俩的态度,晓莞只好含糊过去,不让天赐有负担。

学校很快开始放暑假了,林晓莞搬进了天赐的家。

这一天已近傍晚,ct生物制药公司的职员们都陆续下班了,天赐正在办公室翻着近日的工作计划表,近期又要迎来新一轮加班,他的桌面台历上在7月18号这天划着一个红圈,他必须赶在18号之前把工作安排就绪,18号对他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早上出门便和晓莞打过招呼,晚上不回家吃饭,东方一号项目已经正式投入研制,此前由于妈妈的事情,他几乎退出了此项目,但父亲希望他能继续跟进,希望天赐能在这个项目中得到很好的锻炼。

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天赐在电脑前忙碌着。

“天赐!还没下班?”师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个头。

“哦,近期要加班,有点忙。。。你有事吗?”天赐自从向师姐公开了自己有女朋友的消息,师姐倒也识相,不怎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这让天赐松了一口气。

“我问你一件事啊,听说我们总裁找回了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你知道这个事情不?”师姐一脸神秘,一副八卦女的样子。

“呃。。。不太清楚。”天赐硬着头皮回应,他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刘芸娜瞥了一眼天赐的表情,他看上去风清云淡的,完全没有她意料中的惊讶,他可真沉得住气。

“而且我还听说他儿子就在咱们公司,你猜猜是谁?”刘芸娜继续试探师弟,她当然知道谜底的主角是谁,她得重新评估一下天赐做为金龟婿的价值,不能轻易地就这么放手了。

“师姐,我真的不关心这些,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加班。。。”天赐越听头越大,虽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自己真成为八卦新闻的主角,也是相当的郁闷的。

“李天赐,是不是认了总裁老爸,就开始不把师姐放在眼里了?”刘芸娜见天赐这般无动于衷,索性挑明了。

李天赐停下手中正在打字的动作,看着师姐,平静地说:“这是我个人的家事,这和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是不相干,你对我的那些帮助和照顾,我一件没忘记。”

“天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恭喜你的。”刘芸娜只好讪笑一声,顺便找个借口。

天赐不想多言。

“天赐,听说你还有一位双胞胎弟弟,记得介绍给我哈。。。”刘芸娜开始切中她想说的主题:“不过不知道人家帅哥是否喜欢我这款的,大家都说你弟喜欢你的女伴那款。。。”

“女伴?我弟也参加了那次舞会?”李天赐有点意外,为什么和晓莞扯上?

“听别人说的,他的海盗服把我们公司小姑娘们都迷倒了,特别是那个惊鸿一吻,让大家热议了一阵子,未婚小姐们都说,下次再有这样的舞会,也要戴上百合花面饰,穿上白色的裙子,好有机会也能获得帅男人的吻。”

“师姐,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天赐开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晓莞没有告诉他?难道他的爱不够让晓莞信任吗?

“算我多嘴,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恭喜你哦,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天赐呆呆地坐在电脑面前,陷入沉思。晓莞对他的心,他没有片刻的不信任,弟弟的性格和自己完全不同,想必是克伦心血来潮时的恶作剧,这一贯是他的风格,但晓莞是怎么憋在心里又把它消化的?

晚上九点半,天赐的手机响了,是晓莞的来电,花店要下班了,晓莞问他是否要一起回家?她可以等他。

天赐的加班节奏被刘芸娜一席话打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提起神来工作,今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只好报歉地告诉晓莞,让她自己先回家。

晓莞关好店门,往附近公交车站走去,天赐不能来接她,她只有选择坐巴士回家,刚走到车站,雨便哗哗地下起来,林晓莞才想起来没带伞,只能祈祷等会儿下了车,雨能停下来。

车站几乎没什么人,晓莞喜欢这样的时段,坐在空荡荡的车上,看着城市的接水马龙,人来人往,想一些心事,发一发呆。这个城市也因某个人变得不再陌生,而更象她的第二故乡。

巴士在四十分钟后把晓莞送到目地的,但雨仍旧下得很大,远远的还能听到天上的几声响雷,晓莞没有办法,只能拿包挡在头上,一路小跑回家。

刚跑出一会儿,晓莞正欲过马路,一辆白色的林肯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玻璃自动降下,露出王克伦的脸。

“嫂子,赶紧上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

“克伦,遇到你太好了,否则我回到家该成落汤鸡了!”林晓莞一看是王克伦,一下子高兴起来,立刻快速地上了车。

“我哥怎么没来接你?”

“他最近有点忙,经常加班,今天晚上又加班了。”

“哦。。。”王克伦应了一声,一时间也就再没接话。

车子很快驶入了小区停车场,克伦锁好车,拿了把伞挡在晓莞的头上,两个人一路踩着水洼走到了单元楼口,克伦见晓莞肩头上湿了不少,很自然地拿出纸巾要帮她擦拭,晓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拿走克伦手中的纸巾,克伦露出一丝苦笑的表情,随即,他开口道:晓莞,我哥这段时间没空的话,我过来接你吧?”

“那怎么行?我。。。下班也不算很晚,自己能坐车。”晓莞一直有点害怕和王克伦独处,自从王克伦表白过喜欢她的话。

“晓莞,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会让你为难的。”王克伦似乎早看出了晓莞的顾虑,立马一脸严肃认真的保证。

“你如果不放心,我跟我哥说一声,我们兄弟俩都是你的护花使者,保护好嫂子,是我王克伦一生的使命!”王克伦看晓莞犹豫不定,继续做说服工作,说话略带上夸张的表情,令林晓莞忍俊不止,她暂时答应了王克伦,但她需要和天赐说一声,她想天赐应该不会介意弟弟的好心吧。

晓莞回到家,打扫完了房间,准备好了第二天中午给天赐带的午餐,自从她第一次给天赐做午餐后,天赐便再也看不上公司食堂的饭菜了,这也让晓莞累并快乐着,弄完这一切,洗澡上床,看了一会书后,再也熬不住瞌睡,没来得及等到天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晓莞想起此事儿,征求天赐的意见,天赐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王克伦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花店,人到了,还总是带点小零食,譬如一克小蛋糕,一杯鲜果汁甚至一根绿豆冰棒,晓莞面对王克伦的这些花样,非常无语,她想难怪女孩们都喜欢王克伦,这家伙哄女孩子有一套,这天,王克伦又带了两份冰淇淋来到花店,林晓莞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只能告诉王克伦,以后不要再带了,她可不想变成小猪。

哪知王克伦故意打量了她一番,说女孩子要丰满一点才好看,搞得晓莞好尴尬。

王克伦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接晓莞,不论晓莞怎么抗议,王克伦总有办法让晓莞吃了他带来的爱心零食,晓莞实在没辙了,只好减少晚饭的饭量,免得开学后让同学们取笑她,以为被爱情滋润的都变形了。

除了这一点,晓莞对王克伦黑马骑士应有的风度还算是满意,两个人若论起话题来,竟然也能谈得来,两个人都偏爱艺术类的东西,譬如音乐和绘画,林晓莞完全没想到,看似不学正经的王克伦,在艺术修养方面也能有一些很有见地的观点和看法。克伦也果然没有食言,行为举止表现的非常得体,这让晓莞也轻松了不少。

天赐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酸胀的腰腿,明天就到了7月18日,晓莞的生日,他已经计划好如何和女友度过美好的夜晚。

手机铃声响起,天赐看了一眼,显示来电:丫头。这是晓莞被父亲没收手机之前的号码,晓莞怎么会用这个号码打给他?他摁下了通话键,迟疑地开口:喂?

“你是李天赐?”一声中年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

“是的,您是?”

“我是林晓莞的父亲,我明天来h市出差,有空我们见一下吧?”

“。。。伯父,您好!这。。。”天赐立刻感到有点紧张。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傍晚6点我们约在天琴酒店咖啡厅见面!”林瑞祥没等天赐回应,便挂掉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天赐预感不妙,林父来者不善。

第二天清晨,他趁着晓莞还没睡醒,留了一张纸条,便匆忙离开了。

天赐一天的工作都不在状态,林父的电话打乱了他的一切安排,他试图想给林父发短信变更时间,又觉得作为晚辈这么做不妥,他只好给晓莞留下纸条,说今晚不用加班可以回家陪她,让晓莞在家里等他,还会有神秘环节等着她。

傍晚六点,天赐准时出现在林父指定的咖啡厅。

晓莞从早上起便乐滋滋地度过了一天,男朋友今晚终于有时间陪伴自己一晚,只是这葫芦里倒底在卖什么药呢?

她提前和花店老板和王克伦打了招呼,早早的就下了班,回到了天赐的房子里,自从放了暑假,晓莞就彻底把天赐家当自己家了,每天忙进忙出的,俨然是一个快乐的小主妇,晓莞很喜欢自己这个角色。

为了准备晚餐,她费了不少心思,她知道天赐喜欢西餐,于是先去超市买了上好的牛排、蔬菜和意粉,然后学着书上一步一步地做起了牛排,从下午四点折腾到晚上七点,两份漂亮的牛排终于摆上了餐桌上。

晓莞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想象着天赐回来那一脸的惊喜和馋相,开始坐在沙发上等,看书,听音乐,打开电视,不知不觉,二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看上去垂涎欲滴的牛排也失去了美味的诱惑。

晓莞实在等不了了,她开始用家里电话一遍一遍地打给天赐,但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她只好跑到楼下去敲王克伦的门,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天赐在哪里,但王克伦也不在家。

她不禁有点失望,只好往回走,刚走到电梯口,电梯上行停住了,门一开王克伦一身酒气晃了出来。

“克伦,你这是怎么了?”晓莞一看克伦走路已经不稳了,赶紧扶住王克伦。

“你。。。怎么在这里?”克伦果然是喝多了,说话都不连贯。

晓莞见他显然是喝多了,她什么也没说,忍着刺鼻的酒味儿,扶着王克伦走到房门前,帮他打开了房间。

房间里乱糟糟的,没画好的图稿扔在房间里随处可见,揉成团的草稿纸任意地扔在地上,桌子上摊放着十几支画图的铅笔,衣物更是混乱,睡房、客厅、沙发上、床上,到处都是,简直惨不忍睹,不知道几天没清洗衣物了。

晓莞把克伦扶着躺下,心想这两兄弟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在性格方面真是天差地别,天赐能把自己照顾得井井有条,而克伦的生活却一团乱麻,她实在没有办法无视面前的脏乱,干脆开始收拾起来。

她把该扔的放进垃圾袋,该整理的全部归整好,最后再把衣服收集起来放入洗衣机,当她刚设定好洗衣时间时,突然感觉背后一紧,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

“晓莞,你别动,让我抱抱你好吗!”王克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晓莞的身后。

“你。。。放开我,我是你大嫂,你喝多了!”晓莞一下怔住了,很快,她气恼地一阵挣扎,她万没想到王克伦对她仍旧存着那份心。

“你一天没和我哥结婚,就不是我的大嫂,晓莞,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很痛苦,每天都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我明明爱着你,却因为他是我哥,我不能和他去抢女人,你让我怎么办?”王克伦说到后面,一阵呜咽,他放开晓莞,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

“克伦,”晓莞见王克伦委屈的像个孩子,心里有一丝不忍,柔声劝慰着他:“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有了你哥,就算他不是你哥,你们公平竞争,到最后我也会选他的,你明白吗?”

“不是的,不是的,没有我追不到的女人,只是因为他是我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却不能为自己爱的女人庆祝,我只有和酒为伴,哈哈,你说这好不好笑?”

“生日?”林晓莞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想起天赐给她留的纸条,天赐今天那么神秘,是否也是因为生日?

“克伦,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情了吗?你也答应过的。”

“我是答应过,但我的心我控制不了,你知不知道?”王克伦眼睛里痛苦地要冒出火,他一把抓住晓莞的手,往他的胸膛上放。

林晓莞不得不使劲地挣脱,王克伦偏不放开她,被酒精冲昏了头的王克伦索性把晓莞摁在客厅的墙壁上,低下头强吻住晓莞。

而这一切,被站在屋外的天赐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