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古人常言,人需有自
作者:鱼扉      更新:2020-04-10 18:03      字数:2178

“不可能,本公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这轻功了,普天之下……”锦毛鼠正冷嗤地反驳着,突然一道火红扉艳的身影猛地冲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瞬间止住了声音。

夜凌笙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白觅,瞧她安然无恙,紧绷的脸松懈了几分,瞬即眉眼一挑:“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觅微微一怔,对于夜凌笙的出现她心底多少有些讶异。

她与夜凌笙相处的这段时日,虽然知道夜凌笙会点武功,却也只是些鸡毛蒜皮。锦毛鼠的轻功在江湖上属于一流了,未想,他居然能轻而易举地追上他,叫她如何能不震惊?

锦毛鼠俯身在白觅耳畔低声道:“这是你的老相好?!”

“是我的仰慕者!”白觅纠正他的绰词:“刚才是谁说自己轻功好的?现在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甩不掉!”

锦毛鼠对白觅大言不惭说出这句话时逗乐了。

“谁说的?”他搂着白觅正欲走,凌厉掌风划破空气袭来,他抬掌一接,一团火红绯艳的身影被掌风震退数步,噗地一声,鲜血已经溢出唇角。

锦毛鼠居高临下地睨了夜凌笙一眼:“本公子兴致好,今日没空陪你玩,不奉陪了!”

他足尖一掂,搂着白觅欲飞上屋檐。电光火石间,下方夜凌笙身形一动,抓住了他的脚腕往下一拉,他悴不及防被拽回地面,险些摔倒。

锦毛鼠何时这么屈辱过,抬手又是一掌击去,砰地一声,夜凌笙被掌风打飞在地,唇角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与那妖异的红衣诡异地染在了一起,绽放出妖艳夺命般的红莲。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拭去,虚弱地爬起身,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笑:“本王的人除了本王谁也不能动,你若识相就放了她,否则,天涯海角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夜凌笙踉跄地往白觅所在走去,伸手欲将白觅从锦毛鼠身上夺过来。

锦毛鼠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抬脚一踢,夜凌笙身子徒然失重被踢飞在地,挺拔消瘦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整个身体因为剧烈疼痛忍不出卷缩成一团。

那一瞬,白觅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锦毛鼠想:这下该起不来了吧?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夜凌笙又顽强地想要再次爬起,许是他伤的有些重,身体还未完全离开地面,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如此几番来回,他仍不死心,锦毛鼠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去补上那么一脚,身旁女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他是静安小王爷,今晚你若是失手把他打死了,你猜静安王府跟当今皇上会放过你吗?”

锦毛鼠脸色微变,刚才气急了,他既然未曾想到这一面。

白觅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我若是你,就趁着现在还没铸成大祸时赶紧走,晚了可是逃不掉了。”

锦毛鼠本就不想惹出什么大乱子,他无非就是采个花寻寻刺激而已,委实没必要将命搭在这里,他拍了拍白觅的肩膀:“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至于采花贼这一行业,瞧姑娘对此颇有心得,若是下次有机会还望姑娘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毕竟这是吃饭的行当,可丢不得。”

“指点一二不敢当。”白觅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阁下若不介意,就听我一句劝。人讲究的是心甘情愿,古人常言,人需有自知之明,该学会扬长避短。您夜闯女子香闺,将自己短处毫不避嫌地暴漏在众女子眼前,还常常引以为豪,也怪不得人家报官。”

“你既然怀疑我的……”性.能力三字终究没说出口,锦毛鼠下意识地遮住自己胯裆,咬牙:“告辞!”抬步,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不见。”身形一动,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跟他说什么聊这么久?”男人冷冽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觅走向了夜凌笙,瞧着他唇角淌出的血迹,眼中掀起一片难辨的复杂之色,她轻叹了一声:“他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他没珍惜,直到失去后,他才后悔莫及,看到王爷,他想到了曾经为爱所困的自己,不忍心拆散咱们这一对苦命鸳鸯,于是就放了我。”

白觅从衣摆上扯下一条布,对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进行包扎。

夜凌笙显然气得不轻:“这锦毛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既敢随意玷污本王清白,本王的品味就当真低到那么俗不可耐的地步吗?”

白觅眼眸微眯,若非此刻她与夜凌笙性命相连,她定然毫不犹豫地踹他几脚不可。

什么叫做他的品味就当真低到那么俗不可耐?她白觅好歹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喜欢她怎么就算玷污他的清白了?跟他在一起她还觉得膈应呢!

白觅深深吸了口气,她时刻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

“这也是奴婢想问的问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王爷身份尊贵又为何会为了我以身犯险?”白觅包扎好他的伤口,手伸入他怀中,果然摸出了一发信号弹。

她站起身,往空中一放,咻地一声,夜空下璀璨的烟花瞬间绽放。

“况且……”白觅犹豫了一瞬,半响才轻轻吐出了一句,“此人并未胁迫我,是我自己决定离开的”。

之前夜凌笙就心存疑惑,他在阁楼外围布置的天衣无缝,只要白觅适时大叫,那采花大盗是没理由逃出来的,为何最后却算棋差一招,他还懊恼自己设置得不够周密,原来是她……

“为什么?就因为本王要你假冒菲儿?”夜凌笙冷冷望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浮絮,你可别忘了,本王是你的主子。从你进入静安王府决定伺候我的那一刻,你的性命就由不得你自己。况且,你当我静安王府是什么?任由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本王的释奴文书不曾给你,你就永远是我的奴婢。这辈子休想逃离……”

夜凌笙单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去抓她,身子刚离开地面,因骨折的臂膀承载不住重量,又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