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煤的，李睿居然看见了一大堆青铜器！都是一些非常罕见的器物，年代应该不低，也许是商周时期的东西。

青铜器也是不值钱的玩意？

次奥！

李睿直接爆粗口，法律限制交易青铜器，本想着是多么宝贝呢，原来这些混蛋也当垃圾对待啊。

“呃，小兄弟，那堆可不是属于文物商店的东西啊。”冯经理看到李睿直勾勾的盯着一堆青铜器，误以为对方感兴趣，急忙解释道。

不是文物商店的？

李睿愣神，不解其意。

“青铜器可是国家明确禁止买卖的古董，作为国有文物经营商，我们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嗯。

李睿默默点头，觉得有道理。

作为国有企业单位，业绩神马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得政治正确。具体到文物单位，那就是跟随主流，不触及红线。青铜器无疑是文物界最敏感最受关注的领域之一，触碰它无疑是自己作死。

冯经理继续讲道：“那些青铜器是归考古研究所的，去年考古研究所搬迁，暂时将这批青铜器寄存在我们的仓库内。”

“应该很珍贵吧？”李睿道。

“呵，当然珍贵，都是从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中挖掘出来的，具有非常高的考古研究价值。”周学习接道。考古单位挖出来的文物若没有研究价值，一般会直接移交给博物馆，留下来的都是尚未研究透彻的。

“珍贵的文物就这么随意的堆在这？难道不担心损毁？”李睿无法理解。辛辛苦苦从墓葬内挖掘出来，却又不好好保护，这是闹哪样。

“当初是因为搬迁暂时寄存一下，只放三五天时间，就随便放地上了，还特意挑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方便事后搬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考古研究所一直没派人过来……”冯经理道。

“那你们也该整理保护一下啊，毕竟都是珍贵文物。”

冯经理眼睛一番，随口回道：“珍不珍贵都不关我们文物商店的事。这是考古研究所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在乎，我们多管闲事干嘛。而且文物商店资金拮据，可没多余的经费去整理保护这堆玩意啊。换个角度看，若是在移动的过程中东西坏了或是丢失，那算是谁的责任，没法说清楚。”

闻言。

周学习也笑了，顾全大局天天在讲，反复地强调，但是能做到的却是少数，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常态。

冯经理允许考古研究所寄存文物，没去找考古研究所索要仓储费就不错了。反过来帮对方整理保护东西，门都没有。

李睿似乎明白文物商店的想法，对错无法评断，但却是人之常情。就此打住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没意义。

……

啪。

李睿边走边看，没注意脚下，稍不留意绊到一个铁壶上，踢得砰砰作响，铁壶也被撞得滚出老远。

“东西有些乱，小心点！”冯经理忙提醒道。

“没事！”

李睿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无碍。随即目光转向滚出老远的铁壶上，锈迹斑斑的，没什么出奇的。

“哈，不用看了，一个民国时期的普通铁壶，是老物件，但锈蚀得如此严重，跟废铁没差别。”周学习笑道。

民国铁壶……

没被丢进炼钢炉算是个奇迹了！

没进来前很好奇，但亲眼见过觉得没啥。坦白地说，就眼前这些破烂玩意，真怀疑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

李睿却不知道，他真是猜对了，文物商店的库存一部分是从民间收购的，另一部分便是来自废品收购站的调拨。许多不识货的老百姓，根本没想过家中的老物件是古董，废弃后直接卖给废品收购站了。国家应该清楚这种情形相当普遍，便派遣专业鉴定人员驻扎在废品收购站，在垃圾堆里捡宝。

“冯经理，请直接带我看瓷器吧。”李睿道。转悠一会儿，便失去继续浏览的兴趣，关键是没眼力，宝贝在眼皮子底下也发现不了啊。一个睁眼瞎，金子散发再大的光芒，都是毫无所觉。

“哎，好，好！”

冯经理忙不迭的点头，一脸喜色地答应，继而走在前面引路，向放置瓷器古董的方向快步地走去。

通常，藏家一般都是专攻某一项收藏。眼前这位土豪老板只买瓷器，自然就是瓷器收藏的大家，看其他东西多是随意瞧瞧，满足一下好奇心，就算看得再久，也不可能轻易出手购买。

所以。

在冯经理心里，看瓷器才是正经事，才会有生意。

眨眼间的功夫，跟在后方的周学习和杨金通便落后十多米远，不由面面相觑，暗想也太着急了吧。

……

疾步奔驰三四分钟，冯经理骤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瓷器，说道：“小兄弟，你瞧，从这里开始一直往东延伸，好几百平米的地方全都是瓷器。因瓷器数量太多了，没做整理区分，挑起来可能要费些功夫。”

“无妨，就当是在淘宝了。”李睿笑道。

呵。

别的瓷器藏家在这瓷器海中挑东西，可能需要花费许多时间，甚至可能看花了眼，无从下手，但是李睿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障碍。鉴定技能覆盖范围的古董，基本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而且眼睛被强化成神眼，一两百米远的小蚂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扫描一堆瓷器更不在话下，根本无需一件件上手观摩。

之前。

在古玩街买古董一件件拿上手察看，一方面是做个姿态，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实物多磨合熟练脑海中的信息。

“冯经理，接下来，凡是我指到的瓷器，你直接吩咐人登记装箱。”李睿笑着对冯经理道。

冯经理眼睛一亮，笑吟吟道：“哎，好，没问题，保证一件都不会遗漏。”说完马上吩咐属下准备着。

“……”

跟在后面紧赶慢赶追上来的周学习和杨金通，刚好听见李睿和冯经理的对话，又是一阵无语。

一听这口气，就是要有大动作啊。

“李睿兄弟，你不会是打算把库房内的瓷器古董全都搬空吧。”杨金通难得地开口打趣道。

哈。

李睿笑了，接道：“只要库房内的瓷器都是精品，冯经理也原意卖，都搬空又有何妨？我又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