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股市是很复杂的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若是你有兴趣的话，咱们稍后详谈。”李睿耐心地解释一番，却发现周学习是一知半解的，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话题。不是他存心敷衍，旁边的冯经理和杨金通还等着呢。

“噢，好好。”

周学习回过神来忙接道。李睿解释了一大堆话，说实话没怎么懂，不过也听明白了一点，股市能赚钱。

赚钱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有兴趣。

他是文物研究工作者，是个文化学者没错，但是学者也是人，也得生活应酬，也得花钱啊。

钱，没人不喜欢。

“额，很抱歉，刚才突然想起有点私事要跟李睿谈，就……”想到自己刚刚为了铜臭之物旁若无人地跟李睿嘀咕了半天，便忍住脸红发烫。

“哈，无妨。谁没点私密事？”冯经理哈哈笑道，做成一单大生意，他是精神清爽，耽误些许时间自然没啥不满的。

嗯。

杨金通的心思就更简单的，原本是就是等着看热闹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周学习又是专家顾问，经常帮他鉴定古董，等待他更不缺少耐心。

李睿也礼貌性的拱拱手，以表歉意。接着，暗地里笑了起来，没想到性格活泼的周学习也会脸红。

……

回到文物商店的客户招待室，冯经理亲自为大家倒茶，宾主落座。周学习和杨金通都是默默的品茶，他们知道这单生意还有不少细节要谈。这时候没事找事的开口，纯粹是耽误别人正事。

“小兄弟，价格表没有整理好，还请耐心等待一会儿。”冯经理示意众人品茶，并出言解释道。

“不急。”

李睿笑着说道，上百箱的瓷器，工作人员一件件的对照价格表的登记，确实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嗯。

冯经理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想，你不着急我着急啊。这么一大笔生意，不早点落实好总不放心。

“唔，小兄弟，文物商店的情况呢我之前也讲过，作为经理我只有管理权，物品都有价格表参照，我没有更改的权利。所以呢，你一次性购买大批量的瓷器古董，我也没法给予优惠！”

李睿忙豪爽地接道：“我理解冯经理的难处，该什么价就算什么价！卖古董又不是卖白菜，没有量大从优的说法。”

不过。

李睿心里却是乐呵呵的，老子现在就是在用白菜价抄底古董瓷器，还会在乎那点小优惠吗。

文物商店的古董价格或许会相对较高，但是精品率也比民间市场强一大截，这样买古董效率高、省时间啊。就拿这次挑拣出来的一百多箱瓷器，换成在古玩街，没有一年半载的搜罗，想都别想。

“哎，那就好，那就好！”

见李睿如此爽快，冯经理立刻宽心不少，说实在话，他真怕对方提出量大优惠的要求，没法满足的情况下将生意弄黄了。

“这个……”冯经理坐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启齿，那神情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

“冯经理，还有问题？”李睿一脸不解。

“额。”

冯经理沉吟，脸色尴尬。

“有话直说。”看着冯经理一副扭扭捏捏的摸样，李睿便明白对方肯定是有问题，便笑着说道。

“这，那我就直说了，若是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冯经理又是客气一番，才开口道，“小兄弟，你的账款以什么方式支付？”

什么方式付款？

现在又没有支付宝、微信，当然是银行转账，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还需要特意询问。

喔。

李睿很快反应过来，冯经理关心的不是用哪种支付方式，而是在担心他能不能付款的问题啊。

“现金、银行转账，随冯经理喜欢。人民币、美元，随便挑，要英镑、港元，花些时间我也能给你换来。”

啊。

冯经理傻眼了，原本想试探下对方是否有能力付款的，完全没想到李睿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闲坐在旁边悠哉品茶的杨金通，动作也是微微一顿，眼露惊讶。他不缺人民币，但是没有美金啊。偶尔需要用外币的时候都是派人去黑市高价收购，数量都不大，想要多买点都费劲。

“小兄弟，你愿意用支付美元？”冯经理呼吸微微急促。

90年，国家的外汇储备总额才一百多亿美元，很紧缺，全国上下都是挠破头皮想着创汇。

总之。

美元外汇是稀罕物。

曾有一位美国教授这样形容九十年代美元在国内的地位：如果钱能说话的话，美元的声音至少比人民币高50%！

“哈，没什么不愿意的，直接付美元还省去兑换的麻烦。”李睿笑道。他很明白美元在这个年代的珍贵。

所以。

李睿才会主动提出用美元、英镑支付的话题，并非戏耍，而是想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让冯经理宽心，让对方明白他有能力付款。不仅是人民币，连稀缺的美元、英镑等外汇都没问题。

效果出奇的好。

冯经理直接被美元震慑住了，没再担心能否付账的问题。

“好，好，要美元，要美元……”冯经理连声说道，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喜上加喜啊，不仅做成了一单大生意，还赚取了珍贵的美元外汇。

……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一个青年敲了敲门，抱来一大堆账单，直接转交给坐在主座的冯经理，低声解释一番，冯经理点头表示明白，用眼神示意青年先出去忙。

“小兄弟，这些都是登记表，上面清晰记录着瓷器古董的名称、数量、价格，在文物商店内部的编号。还请过目！”等青年离去，冯经理站起来将厚厚的一叠登记表格放在李睿的面前。

李睿接过表格，查看起来。

“雍正墨彩山水图酒杯，13件，单价100元。编号：611098570！”

“雍正斗采河塘鸳鸯卧足盘，2件，单价550元。编号：620199269！”

“乾隆窑变釉弦纹瓶，12件，单价180元。编号：623907555！”

“雍正胭脂红地珐琅彩九秋小碗，6件，单价1500元。编号：633987123！”

“康熙青花云缠枝莲纹玉堂春瓶，1件，单价720元。编号：609822517！”

……

果然~~

都是白菜价啊！

李睿第一张登记表格都没看完，便发出了感慨。厚厚的一叠表格，全都查看一遍至少得个把小时，懒得看了。

“冯经理，你直接说总数量吧，再给我个总价。”李睿道。

“不查验了？”

冯经理愣愣地问道。

“我相信文物商店的信誉。再说，冯经理也希望做长久的生意而不是一锤子买卖吧。”李睿笑道。

闻言。

冯经理忙笑着应是，心里也惊喜，看来以后还会再来啊。

“行，小兄弟直接看下最后两张表，一份汇总单，各类碗盘、杯碟、瓶子、花盆、佛像等，共计3691件，总价格278万3350元。另外一份是珍贵古董清单，单独列出了单价超过5000元的物品清单。”

嗯。

李睿随手翻看了下，同冯经理说得丝毫不差。

“成，没问题的话，还得有点程序要走。小兄弟报下家庭住址和身份证号码，文物商店需要留做购买档案记录。”

对此。

李睿没有抗拒，快速的报了一遍，怕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了两遍。留档案记录好，相当于是这批瓷器古董的身份证。

“登记表是两份，一份你留着，一份留在店里存档。双份都有公章、经手者签字，请小兄弟查验一下，没问题的话也得签字。”

“这些都是封条，每张签个字，等会验货装箱上锁后再贴上签字的封条，确保不会出问题。”

李睿根据冯经理的指导不断的签字，签了上百次名字。没办法，一百多箱瓷器都得贴封条啊。

“冯经理，货款是278万三千多块，你要美元，换算一下吧。”李睿道。

“按照官方汇率？”

冯经理试探着问了一声。

“行。”

李睿笑着点头，官方美元兑人民币汇率是4.78，但是在黑市美元都被吵到六块多钱，冯经理提议用官方汇率可是占了大便宜。不过最大的便宜都被李睿占尽了，也没计较这点蝇头小利。

“哎，好。今年的汇率是1美元兑4.7838元。278.335万元，就是58万1828美元。”冯经理不知从哪摸出计算器飞快的计算起来。

“报个账户，我打电话让银行转账。你这有电话吧？”李睿道。

“有有！”

冯经理忙道。

……

约莫十多分钟后，转账完成，冯经理又打电话到银行确认58万美元到账，顿时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