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宁云深已经选择辅佐楚玉琰,尽力将楚玉琰推到君前,让他成为最耀眼的星光。从上一次在马场赛马之时,宁云深让原本几乎没有胜算的楚玉琰胜过楚玉政,顿时让他成为众皇子笼络的对象。
楚玉琰备受关注,楚王最开始的忽略九皇子楚玉琰,到如今也开始关注他,在朝堂上商议国家大事时,若是楚玉琰不发表观点,他还会特意提一句:“老九,你怎么看?”
楚玉琰便会恭恭敬敬的将想法说一遍,若是楚王不问,他便沉默不语。在皇宫之中,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越是风头正盛之时,就越是要懂得控制。
大部分时候,楚玉琰的回答都是中规中矩,大多百姓为重,贤良之臣觉得他应当是仁君,心狠手辣只为享受之人,就会觉得他过于仁慈,在皇宫之中难以存活。
有时,楚王也会叫上众皇子一起共进晚宴,算是家宴了。他见楚玉琰依旧坐在最末尾的位置,连忙招了招手:“老九,坐过来。坐得那般远做什么?来,到你三皇兄旁边。”
顿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在他身上,楚玉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还是站起来,诚惶诚恐道:“是,父皇。”
若是要让楚玉琰坐到三皇子楚玉政旁边,那他身边原本坐着的人就要依照次序往后坐,嫔妃们自然是不开心,瞪在楚玉琰身上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烧死。
楚王见楚玉琰收敛拘谨的模样,哈哈大笑两声,算是活跃气氛,也算是宽慰他:“好,今日是家宴,我们就不聊政治,不聊国家大事,就聊聊咱们的小家。”然后便一次问儿子,“老大,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老是咳嗽,如今觉得如何了?”
楚玉柯受宠若惊的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倒也没生病,大概是要换季了,干燥有火气。”
楚王点点头:“那便好,听闻你夜里看案卷看得晚,咳嗽了两声,特来关心你一下,年纪轻轻,还是身体要紧。”
楚玉柯听了这话,顿时胆战心惊,他就咳嗽一声楚王便知道,如此看来,他的眼线遍布皇宫的角角落落,看来只能安分守己。他又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勾引他的小妃嫔,一辈子只是入宫那日远远地见过皇帝,之后再也没见过男人了。
楚玉柯见那小妃嫔长得俊俏,温柔如水,便不由自主动了歪心思,只怕这事儿也瞒不了楚王的眼睛。此时,他早已惊讶得大汗淋漓。不过还好,他还没同那妃嫔有什么,到时候将所有罪过推到她身上便是……
楚王见楚玉柯不停地擦汗,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跟吓破了胆,心上便觉得,老大胆小懦弱,虽然有争宠之心,但才疏学浅,只能但是个平庸之人,好在他背景颇深,有众人辅佐,倒也能让国家平平常常的延续。
楚王又问三皇子楚玉政:“老三,这些日子见你总是召大臣到殿上晚宴,不知有什么收获?”
楚玉政见楚王不但没有责备他同臣子来往密切,反倒是问他收获,当下就胸有成竹的道:“这日子我同大臣们讨论经济,若想国强,经济发展放在第一位。如今楚国国泰民安……”
楚玉政说话时,众人都一动不动地瞅着他,舌灿莲花,句句珠玑,整个会场除了幕帘后不停拨动琴弦的乐师,就是在舞池中央簌簌起舞的舞娘的拂尘发出的声响。
楚王听完之后,大赞:“不错,老三,你倒是热爱学习,知识是属于自己的,无论什么身份地位,谁都偷不走!不错!”随后,楚王又将目光落到楚玉琰身上,问他:“对了老九,你的宫殿比较偏,要不父皇给你换个近点儿的?你同老大老三也好走动,再多安排点宫女太监过去,如今你殿上只有几个人?”
楚玉琰拒绝了,只是说:“多谢父皇厚爱,儿臣住在宇轩殿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便什么都是好的,再加上那里还留有母妃的气味,什么东西都搬的走,唯独这点念想搬不走。”
楚王早已将楚玉琰的母妃忘得一干二净,听见他提及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位佳人到底是谁,当下也就夸赞他一句:“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心里又觉得,这般恋母,多半又有些优柔寡断。
这三个皇子中,应当还是三皇子楚玉政最得楚王的心,对他的辅佐以及期望也最高。
楚玉琰晚宴吃得不多,他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注意身披龙袍的帝王,他红光满面地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显得精神而又中气十足。
用过晚宴之后,楚玉琰回到宫殿上,趁着夜深人静,准备出宫找沈小棠玩,他刚刚走出宫殿就见几个御林军在宫殿外巡逻,他不由自主的拧紧眉梢,正好御林军头目过来同他打招呼:“见过九殿下。”
“嗯。”楚玉琰点点头,随后问,“你们这么多人在这边作何?”楚玉琰殿偏得很,都快要到冷宫的地段,平日里这边也没什么要紧人物,荒凉得宫女太监都疏于打扫,此时路面上连个枯叶都没有,还有御林军把守,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御林军队长道:“回九殿下,是皇上吩咐的,说是殿下住这边,无必要保证您的安全。”
“原来如此。”楚玉琰点点头。
御林军队长又问:“九殿下,天色已晚,不知您要去何处?”
楚玉琰挠挠头道:“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出来透口气。”说完,他就转身回到殿上。
如此看来,他便不能想往常那样来去自如的出宫了。这里人多眼杂,哪怕他功夫再好,也不能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况且御林军中一等一的人物,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楚玉琰回到殿上,翻来覆去得在床上打滚儿,他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他盯着黑眼圈去上朝,宁云深关心道:“九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好似很疲惫的模样。”
楚玉琰心想:“自然是疲惫,你七天不睡觉试试?”嘴里囫囵过去,“倒也还好,就是这些日子父皇挺关注我,比较费神,就怕出错。”楚玉琰对宁云深颇为信任,想起昨日晚宴第一次靠楚王那般近,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云深,从前我都只能远远地看着父皇坐在高处,笔挺笔挺地,就像我们想象的君主,昨日坐得近了,我倒觉得父皇是强打精神坐那般端正的。”
“嗯。”宁云深点点头。
楚玉琰继续说:“他还问了许多事情,整场宴席都在同我们说话,都没怎么吃东西,我觉着倒是挺可口。”
“未吃东西?”宁云深反问,眸中便有些深意了。
“嗯。”楚玉琰同他对视一眼,两人会意一笑,都想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