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尸房,楚王躺在床上的楚玉政,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没有一丝朝气。楚王坐到床沿,拉起楚玉政已经僵硬的手,问:“仵作在何处?”
“老奴这就去请!”老太监连忙道,很快仵作就过来,楚王问,“你可有验尸?老三是死于什么兵器?”
“老臣已经验过尸了。”仵作弓着背,声音缓慢而沙哑。
“死于什么兵器?”楚王问。
“这……死于……”仵作似乎有顾虑,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你直接说,不必担忧。”
“老臣验尸出来,三皇子殿下死于长剑……”仵作顿了顿,不停吞咽口水,又道,“具体来说,应当是死于他自己的剑。”
楚王从前也是征战沙场的领袖,他功夫超群,对伤口也有所了解,他朝楚玉政的伤口看去,若是他杀,伤口应当在脖子侧面,若是自杀,因为受力问题,伤口会往喉结处拉伸。
“你退下吧!”楚王捂住嘴咳嗽几声,老太监连忙帮他把披风披上。
“走,我们去看看老九。”
抵达鎏轩宫后,他们顺着石阶往下,狱卒立马打起精神,站的笔挺笔挺的。此时,御医还在给楚玉琰清理伤口上的被烧焦的肉,看见楚王来了,连忙起身要行礼,被楚王制止:“你继续吧,不用管我。”
“遵命!”御医继续卦腐肉。
“老九伤势如何?”楚王问。
“九皇子殿下伤得很重,他身上小伤口无数,但是腰上的伤口很深,又被烫伤导致伤势加重。”
楚王蹲下看了看楚玉琰腰上的伤口,拧着眉问:“这是怎么烫伤的,形状似乎有些古怪。”
“依照老臣推测,应当是殿下用烧红的长剑自己烫伤的。”御医道。
楚王顿时想起楚玉琰被四人围剿,寡不敌众的局面。若是他受了重伤,想要伤口不流血的话,那只能破釜沉舟用烧焦伤口的方式来止血了。楚王心里对楚玉琰的果断决绝,向死而生竖起大拇指,从前多少次,他们都是这么敌过金王朝的军队的。
看过楚玉琰之后,楚王回到殿上天已经泛白,他换好衣裳,用过早膳就要准备去上早朝了。如今首要任务是处理好三皇子之死。
翌日早朝先处理国家大事,然后就是出三皇子之死。虽说这其实算是一桩家事,但是生在皇家,没有家事,任何事情都是国家大事。
楚玉柯被楚王传到朝堂上,楚玉琰已经醒来,被抬着上了朝堂,宁云深和沈小棠等人也一并被召唤到朝堂上,众臣站在两人后面。
楚王难得正襟危坐,威严的望着台下,问:“老大,老九,就昨天的事情,你们好好解释一下。”
大皇子陈述一遍之后,“之后逃到营帐区后我便不知晓了。”
到楚玉琰说,他道:“大皇兄没有说到,我和三皇兄在过招时受了重伤,但是他们却没有停止对我的攻击,我的朋友沈小棠大叫了几声就被一个魁梧大汉捂住嘴给掳走了……”
“老九,你不要夸大其词!分明是你杀了老三和他的那些幕僚!”楚玉柯神色紧张,若是让人知道是他们想要暗杀楚玉琰,那就麻烦了。
“三皇兄可能是过于投入,这也没什么。之后我便逃到营帐区,看见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营帐里,就追了过去!”楚玉琰继续道,“之后,三皇兄追上了我,那人点燃粮草,我们和那人交起手来,但那人武功高强,我二人都敌不过她,我为了止血,用烧红的刀刃烫伤了伤口。当时我无比虚弱,大皇兄让我赶紧去搬救兵,他拖住放火之人,之后我就朝外跑……”
“这么说,三皇子死时,你并不在场?”负责破案的官员问,“你们三人打斗的地方和三皇子遇害的地方是不是同一地点?”
“不是。”楚玉琰虚弱地道,“我离开时还在第一处着火的营帐。”楚玉琰隐隐约约想起子砚跟他说的话,他势必要从中间摘得干干净净,若说是楚玉柯中了魅术自杀,只怕是没人相。
“可是现场为何会有你的腰牌?”官员拿出楚玉琰的腰牌,举起来。
众臣一阵唏嘘,好似楚玉琰撒谎被识破,都冷冷的看向他。楚玉琰因为受伤所以是坐着的,他摇摇头:“我不知!”
一直跪在楚玉琰身后的宁云深忽然开口:“皇上,罪臣有话要说!”
“讲!”楚王道。
宁云深问:“大人,请问这腰牌你们找到后可有擦拭过?”
大人将腰牌放在托盘上,摇摇头:“作为证物,我自然没有去擦拭。”
宁云深又道:“请问昨日三皇子殿下被抬回来时的那身衣服还在吗?若是在,烦请将三皇子殿下的衣裳和随身物品承到殿上来。”
没一会儿,楚玉琰昨日穿的朝服就被带到大殿上来,众人都不解地望着宁云深。宁云深抬起手臂指向那身衣裳,毕恭毕敬地道:“皇上,众位大人请看,三皇子殿下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并且衣服上已经全是血迹。众人想想,腰牌一般都配在什么地方?当然是腰间!同样佩戴在腰间的玉佩染上了血迹,玉佩穗全部被鲜血染红,但是腰牌已经腰牌的穗崭新如洗,这是为什么呢?”
宁云深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无条件相信楚玉琰说的所有话,如果和证物相左,他猜测应当是有人想陷害他,自然能找到证据。
“这么说,三皇子殿下,您的腰牌被人拿走了?至少应该在你受伤之前,甚至更早!”破案官员道。
楚玉琰装傻充愣到底,他摇摇头:“此事我并不知晓,我昨日出门前都还看见腰牌,之后就没注意了!”
楚王道:“老三,和你们打斗之人是什么模样,你看清楚了吗?”
“我记得,那人明目张胆,并没有戴面纱。”楚玉琰道,“那人就是跟着大皇兄去军营的一位公子!”
“你说哪个公子?”楚玉柯一听牵扯到自己,顿时急了,“跟着我去军营的那人最开始还不是跟着你的?况且他一直在我身边,根本就没有走过!”
“出事之后,这人找到了吗?”楚玉琰问。
楚玉柯顿时不说话,越泠和紫姗早就藏起来了。
很快,又传来证人,是在军营的士兵,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我在巡逻时,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公子说是奉九皇子殿下的命,来视察一番,我也没敢拦住……”
楚玉琰道:“父皇,儿臣的腰牌应当是被那人偷走了,我可从来没有命令他视察过,况且种地之后,他就跟着大皇兄!”
大皇子慌慌张张的道:“此事与我无关!”
楚王捏紧拳头,冷声道:“我躺躺楚国男儿,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岂有此理!查!给我查!彻查,到底是谁,竟然在我楚国的疆土上为非作歹!”
楚王越说越气愤,最后声嘶力竭的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