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老爹带着宁云深从外回来,此时宁云深已经治愈。他不在这几日,沈小棠整日都郁郁寡欢,坐在院子里发呆消磨光阴。从前她是那样快乐的人,如今也是变了模样。
宁云深望着沈小棠,面带微笑的朝她走去:“小棠,让你担心了。”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沈小棠坐着,宁云深站在她面前,她一伸手就搂住他的腰,然后蜷缩进他怀中。宁云深温柔的抚摸她柔滑的发丝。
相濡以沫大抵就是如此,浓郁的情感在心中汹涌澎湃,猛然间,宁云深又觉心口突跳,疼痛无比。他微微颤抖一下,将沈小棠从怀中推出。沈小棠也察觉到他的颤抖,担心的问:“你怎么了?病不是好了吗?”
“是已经好了。不过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肯定是要慢慢才能痊愈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宁云深打趣。
沈小棠不乐意的站起来,没有说话,只是让人安排酒宴给宁云深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宁云深想起病倒时在梦中的看到的那些情景,心中分外疑惑,请教冯先生:“先生,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冯先生不明所以:“为何这样问?”
宁云深愁眉不展:“就是,最近我遇到一些怪事儿。”
“是何怪事?”冯先生问。
“近日我总是生病,晚间做梦会梦见一个祠堂,有父亲的灵位,起初我并不在意,后来发现还有我自己的灵位。我以为是我病重快要死了,才会梦到这些事情。但后来我看见送灵的人,你走在最前头,眉目英俊,是你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出殡用的棺材,是小孩儿的尺寸,一切礼仪也都是小孩儿的礼法。”宁云深越说越疑惑。
冯先生耐心地等他说完,他继续道:“我原本觉得此事分外荒谬,但那感觉实在是太过清晰而真实,冯先生,你说我是不是曾经早已死去,是被人救活的?”
冯先生苦笑一下,揉了揉宁云深的头发:“都是我不好,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你,有好几次生重病都在生死边缘徘徊,这才让你有了病根,梦见这些奇怪的东西。”
“冯先生能将我养育成人,已经够辛苦的了。”宁云深惭愧道。
冯先生继续道:“你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养育你是他的临终之托,我自然要尽心竭力。好了云深,你不必多想,饶是这世上多磨波诡云谲,功力多么深厚,都不曾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法,只怕也不会有这方法。帝王贵为天子,万人之上,个个都像长生不老,你看,有谁做到了?对不对?”
宁云深听罢,觉得冯先生说的格外有道理,点点头映衬:“是的!”
“别胡思乱想,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你多日不在,上朝时多半有东西落下,好好同殿下交流,好好辅佐他,你可明白?”冯先生又问。
宁云深点点头:“云深明白。”
冯先生忽然叹了口气,他说:“今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天狼星作祟,只怕楚国又要有大灾难了,百姓又要受苦了。”
宁云深听罢,毕恭毕敬道:“无论什么事,云深都会尽到一个官员的职责,一切以百姓为重。”
冯先生拍拍云深的肩膀:“你自当问心无愧才好。”
虽然此事冯先生已经否认,宁云深自己也不相信世间有起死回生之法,可他又总是放不下,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掉了。
这样一来,宁云深便想方设法的查找资料。他找到沈小棠,邀请她一起去沈府的藏书楼查阅书籍,沈小棠自然就欢欢喜喜的去了。
宁云深是去查阅资料的,但沈小棠就是跟他卿卿我我,风花雪月的。
此时已经下午,宁云深站在高高的书架下面,太阳西落,透过窗栏斜斜的射进藏书楼里,一道光束打在宁云深身上,乌黑的青丝上出现一道闪亮的光泽,一半脸颊在阴影里,一般脸颊在光亮下。
太阳在他轮廓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皮肤好似暖意一样晶莹剔透,眉目低垂,睫毛卷翘,好一副佳公子的画卷。此时此刻,沈小棠既觉得有些遗憾,要是自己精通画工那该多好,就能把宁云深好看的时刻留下来。
既然画不下来,那就吃下去吧。这么想着,沈小棠小心翼翼地朝宁云深靠过去。
宁云深高她大半个头,她又猥琐的往下缩了缩,同时仰起头去看她,宁云深似笑非笑的朝她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她问:“你怎么啦?不看书看我作何?”
“自然是你比书籍要好看得多咯”沈小棠道。
宁云深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沈小棠终于把持不住,朝着宁云深就扑过去,手里拿着书卷,将手臂挂到他脖子上,对着脸颊就是吧唧一口。
宁云深连忙搂住她,任由她亲自己。
沈小棠见他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娇嗔的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宁云深单手搂住她,目光已经落到书籍上,继续查阅资料。他要在今日将藏书楼的书全部阅览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我都亲你了,你不礼尚往来吗?”沈小棠可怜巴巴的说。
“可以呀。”宁云深又将目光挪回来,落到沈小棠脸上,笑眯眯的望着她。
沈小棠立马就撅起嘴,眉目含羞。宁云深没办法,笑着将她搂得更紧,温柔缠绵的一吻落到她唇边。
沈小棠微微踮起脚尖,那在手里的书“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将少有人光临的藏书楼的灰尘掀起来,在空中飞舞。
宁云深也顺手将书塞进书架,将沈小棠往后一推,令她靠在书架上,单手撑住书架,另一只手搂住她,将她禁锢在胸怀和书架之间。
这一吻越来越深,变得越来温柔。两人唇舌相缠,唾液减缓,细微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他们的心跳都开始加速,砰砰砰的跳动交相呼应。
猛地一下,宁云深只觉心脏收缩,一阵剧痛从脊梁窜上来,与此同时,腥甜的气味从喉咙间往上涌动。
“啊!”沈小棠轻呼一声,但很快就淹没在密吻之中,大抵是宁云深忍痛时太过用力,将她的嘴唇咬破了。
唇齿间出现铁锈味,和宁云深喉咙间用上的血腥气融汇在一起,也正好掩盖他受伤的真相。
那一瞬间,宁云深堕落的想,大抵真的要死在你手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