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变得凉薄不少，平日里也鲜少出门玩耍，都在沈府中闲坐，要不就和暗卫一起练功。子砚时常坐在一旁看着她，恍若隔世。小莹则是噘着嘴，惋惜道：“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小姐，现在她像是个陌生人一般。”倒不是现在的沈小棠对他们不好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就是性情大变，让人不适应。

子砚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沈小棠还是沈小棠就好。他走上前去教沈小棠几招：“小棠，我来教你！这几招颇为很辣，在凶险时很实用。”

说着，子砚就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声不吭的直接朝暗卫扑去，虽然暗卫手中拿着长剑，但被拿着匕首的子砚打得连连后退，吃力不已。

小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跳起来不停鼓掌：“好呀！好耶！”

暗卫作揖朝子砚：“想不到子砚公子竟然有这般好的伸手，倒是我们小瞧你了。”

“子砚公子白白净净，自然看不出身怀绝技。”小莹也凑上来，拉着子砚的袖子缠着他道，“我也要学，子砚公子教我。”

“好，都教。”子砚点点头。

许多人都凑过来看，是不是称赞几句。在刀光剑影中，沈府外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沈小棠一拧眉毛问：“这是什么声音？好像军队。”

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小厮立马接过话茬，点点头道：“对，小姐，楚京中又来了许多士兵，更加警戒了，整天在街上抓人。看来是不抓到那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这么多官兵在街上走来走去，百姓怎么做生意啊，怕是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唉。”沈小棠小声叹气。

子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想到怎么帮助沈小棠了。他忽然拉起沈小棠的手，小声说：“跟我来。”

“嗯。”沈小棠点点头，同时将手从子砚手中抽出，子砚尴尬一笑，“不好意思。”

“没事儿。”沈小棠摇摇头。

到了无人的房中，子砚把门关上，从指缝中拿出一枚很小的细针，再次拉起沈小棠的手，藏进她的指甲里：“小棠，每日吃饭都要用银针试毒，明白吗？”

沈小棠不明所以：“府上皆是我们的心腹，不可能害我们的，为何要试毒？”

“他们不会害你，但不一定不会被他们利用。”子砚道，不知道金毓会用何种方法来对付沈小棠。

“子砚，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比如有谁要我的命之类的？”沈小棠收起银针，严肃地反问。

子砚拍了拍她的肩膀，摇摇头：“无碍，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我先出去一下，你放心。”

“嗯，小心行事。”沈小棠望着子砚的背影，若有所思。若子砚是云杉苑一派的势力，那他最先知道的势必就是其中的消息，若他们想要还自己就非常危险。想到这里，沈小棠连忙去找张老爹。

“小棠，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张老爹见沈小棠气喘嘻嘻的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爹，你千万不能再去找问你要钱的那些人。”沈小棠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他们……他们很危险！”

张老爹点点头：“知道知道，爹不去找他们，你放心！如今你已经打破三十岁的宿命，爹爹又何必再去找他们这么麻烦？但是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爹爹请讲。”沈小棠道。

张老爹摸了摸沈小棠的头发，道：“虽然如今你已经打破三十岁的宿命，但这是因为你逆天改命，以后沈家的子嗣依旧活不过三十岁，所以找到造梦晶石才是重中之重。如今楚玉琰深受百姓爱戴，也受楚王重视，你就托他帮帮忙，把造梦晶石找出来，爹也才好放心，不然无言见你母亲。”

沈小棠连连答应，同时又反问：“爹，为何最初你不准我和玉琰来往？如今又允许了？”

张老爹叹了口气：“皇宫之中，深不见底，我沈府又不求光耀门楣，也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牺牲，何必去淌皇宫这趟浑水？再说了，背后还有许多事情，局势不定，只怕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张老爹当初送沈母离开，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只在最后留下话让他找到造梦晶石，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让他觉得不是好事儿。

看沈小棠和楚玉琰关系这么好，父辈的事情不应该加在孩子身上，只求他们都能平安喜乐。

***

子砚离开沈府后，径直在街上走，果然如小厮所说，街上人烟稀少，只有穿着铠甲语气硬气的士兵，揪着百姓问：“去哪里？见没见过这个人？……”

“没有……”

有人揪住子砚，举着画像在他脸上打量一番，正准备离开时又有士兵过来，见他是挑起眉：“长得这么好看，比女人都漂亮，是不是女扮男装？”

“说得也是，听说这帮人喜欢女扮男装……”说着，手就朝着子砚的胸口伸去，子砚也没有反抗，目光冷冷地望着士兵，士兵摸到平坦的胸部，讪讪地收回手，但语气不能弱，依旧很轻盈，“在街上干什么？”

“闲逛。”子砚冷冷的道。

“闲逛？”士兵挑起眉，因为不喜欢他丝毫不害怕的眼神而想要找他麻烦，“来人啊，这人形迹可疑，抓回去审问！”话音落下，立马就有几个人将子砚团团围住，就在要抓人时身后响起清亮的声音，“住手！”

众人一回头，只见楚玉琰和宁云深走在他们身后，连忙弯腰跪下，“九殿下！宁大人！”

“子砚。”楚玉琰朝子砚笑了笑，然后呵斥身边的士兵，“此人是何等身份，准你们这么大不敬？”但子砚也不想为难他们，士兵求饶过后便告退。

楚玉琰问：“子砚，你在街上作何？”

子砚径直朝一家粮店走去，冷不丁地回答：“找人。”走到米店边上后就问，“店家，你可还记得上次在你这里买粮食的人，是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后来和士兵起了冲突，在醉香楼打起来了！”

店家见楚玉琰和宁云深过来，又看见士兵朝他们下跪，知道是大人物，惹不起，连忙回忆：“小老儿想想。”

子砚就静静地等他，看他害怕的手都在哆嗦，连忙道：“无碍，你若是想不起来也没事。”

“想起来了，确实有两个姑娘。”店家道。

子砚又问：“她们都买了什么？”

“买了一袋秕谷。”店家道，“看她们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没想到只买秕谷，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紫姗原本以为买秕谷才不引人瞩目，却反倒成为别人记住的标记。

“够吃多久？”子砚又问。

店家想了想：“若是一家三口，节约点也只够吃十日。”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