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砚和楚玉琰离开粮店，宁云深笑着道：“我知道你在找谁了，越公子！？”

“正是。”子砚点点头。

楚玉琰好奇问：“找他们作何？”

子砚道：“事后殿下便知晓了。”

楚玉琰这几日都在为外出赈灾的事宜走动，正好潮州离筠阙庙所在的州不愿，当地父母官正好是当时提拔上去的薛乞丐，楚玉琰给薛大人写了一封手信，让薛乞丐赶忙开仓放粮，还亲自去潮州帮忙处理赈灾事宜，所以楚玉琰人还没有离开楚京，潮州的灾情就已经开始处理，效率比从前都要快许多，令楚王非常开心，对楚玉琰赞赏有佳，百姓对楚玉琰更加爱戴，他仁德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

“殿下要务在身，子砚不便打搅，先告辞了。云深，告辞。”子砚作揖道。

楚玉琰点点头，叮嘱他：“万事小心。”

见子砚消失在街角尽头，宁云深道：“怕是沈府有事情发生。”

“你从何看出？”楚玉琰惊讶地挑起眉，同时两人都朝粮仓方向走去，清点粮食。

宁云深小声嘀咕：“子砚素来遇事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今日虽然不明显，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他双眉不受控制地皱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为何确定和沈府有关？”楚玉琰又问。

宁云深耸耸肩：“猜的。”就他看来，能让子砚这般上心的人和事，只怕只有沈小棠了。

果然，子砚到云杉苑，他并未从正门走，而是从偏门先到小七的房间，小七见他来立马笑开了花：“二哥，你来了？”

子砚并未像从前一般和他开玩笑，而是凑过去不动声色地问：“最近主上可有什么动作？”

顿时，小七收敛住所有笑容，神情严肃的问：“二哥，你想做什么？”

子砚不答，继续问：“主上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与此同时，小七紧张的浑身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二哥，你可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咱们都斗不过他的！”

子砚不说话，良久搂住小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担心！”说完，子砚松了手然后朝地宫方向走去。

地宫内，金毓和鬼面军师正在商议对策，子砚去时隐约听见金毓道：“军师，时机已经成熟，‘恢网’计划正式启动……”

“主上……”

之后鬼面军师的话子砚还未听见，在地宫外看守的侍卫已经看见他，连忙报备：“主上，子砚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金毓招了招手。

子砚到地宫内，他跪下禀告：“子砚见过主上，见过军师。”

“这些繁文缛节听得耳朵起茧，子砚，你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不说点中听的话？”金毓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顿时笑起来。

子砚反问：“主上想听什么？”

“听……”金毓原本想出言调侃他几句的，但清楚最后只会落得自己窘迫悲凉，当下转移话题，“有什么消息？”

子砚道：“沈小棠已经完成塑骨，但是不知为何，她性情大变。”

“哦？变成什么样？”金毓好奇地问，一旁的鬼面军师依旧端坐着，不动声色地饮茶。

子砚道：“倒也不是变坏，只是变得格外淡薄，对什么都好似不在乎一般，就连饮食都有些变化。”然后子砚又问鬼面军师，“军师，你博学多识，无所不知，重新塑骨过后性情会转变吗？”

“因人而异。”鬼面军师淡淡道。

子砚仔细观察金毓的神情，见他神情并无异样，可见从中古怪与他无关。汇报完之后，子砚退下。准备离开之时小七叫住他：“二哥。”

子砚跟随小七进入房间，房间内自然有人监视，但小七也肯定也有办法让监视之人以为自己监视了，但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听见。

小七神情严肃地问子砚：“二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要与我为敌吗？”子砚也问。子砚知道，小七心中是有金毓的，尽管总是被他折磨，被他蹂躏，可是他心中已经被金毓埋下种子，抽枝发芽，枝繁叶茂。若是要拔掉他心中的大树，只怕根系会连皮带肉的把他心掏空。

小七望着他，微微一笑：“我可不可以谁都不选？”最初，子砚就曾问过小七，他和金毓会如何选择，小七也是这般回答。

“‘诙网’计划是什么，你可知晓？”子砚问。

小七摇摇头：“此事只有主上和军师知晓完整的计划，其他没有任何人知道，都不过是计划中的棋子，一个环节罢了。”

“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子砚一直潜伏在沈小棠身边，竟然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

“我没有任务，二哥。”小七摇摇头，“主上大抵已经不信任我了。不过我最近看见主上购进许多火药。”

“火药？”子砚挑了挑眉，“他们要做什么？”

小七摇摇头：“不清楚。”

“楚京之中，只怕不容易云火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子砚又问。

小七继续摇头：“二哥，此时牵扯盛大，太过凶险，你不要去，小七不想失去你。”说着，小七就保住子砚，平日玩世不恭的脸满是悲伤，像是一缕缕青丝缠绕在子砚颈部，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子砚又问：“小七，你觉得主上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小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子砚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子砚从小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金毓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他控制欲极强，凶狠残忍，草菅人命，金王朝统治期间就是因为过于残暴，民不聊生才会引来起义，只怕会是一个比楚王还要胜过百倍的暴君。

“小七，你觉得楚玉琰会是一个好皇帝吗？”子砚又问。

小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二哥……二哥你……你不是为了沈小棠？”

子砚苦笑：“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自己的心。小七，我不想以后在出现千千万万的你和我。”尽管他在大千世界不过是渺小的一个人，但他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若是能够有一点点效果，他也知足了。

当然，沈小棠也是绝大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