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许小莫捂着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跟随在南宫萧安的身后一路,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在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有一段路后,他们出了皇宫。许小莫的意思是乘坐着自己马车回许府,可南宫萧安并没有松开许小莫手的意思,而是拉着她就要坐上自己的马车。
对于这一举动,许小莫并不能够理解。
她又问了一遍:“将军到底是要带在下去哪里?”
这一次,南宫萧安第一耐下心来,对许小莫解释道:“你上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许小莫微微蹙眉,疑惑地看着南宫萧安,甚是不解。南宫萧安会带自己去哪里,有什么好的地方会带自己去。
不等许小莫多虑,南宫萧安轻轻一用力,就将许小莫整个人从地面上拉了上来。随后将将许小莫带入马车内,不过一会,就听到一声马鞭的响声,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马车晃晃悠悠,许小莫靠在马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好奇的许小莫将轿帘掀开,朝着外面看了出去。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驻扎在京城外的虎贲营。
南宫萧安好端端地带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
许小莫一脸不解,而南宫萧安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对他露出了一抹恬静的笑意。他轻轻地拉住许小莫的手,将她带出了马车。
二人一同走向军营,在身后大门关上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许小莫惊呆了。
她看着面前整齐战列在一起的虎贲军,似乎已经等待自己许久。看到许小莫进来的一查来,众人纷纷单膝跪在地上,对许小莫行了一个大的军礼。
“多谢许将军。”
洪亮而整齐的五个字响彻云霄,一眼望去,当年父亲亲手训练的虎贲军在感激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泪珠顺着她的脸颊,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她深吸了一口气,泪眼婆娑地回首望了一眼身旁的南宫萧安,心中的激动早已经是无法言喻。
而南宫萧安目光温柔,耐心地在许小莫的身边解释道:“他们早早就得知你为了能够给司徒家翻案,这些日子都劳心劳力。为此众将士特意让赵青拜托我,希望我能够将你带过来,他们想一齐对你说一句感激。”
南宫萧安说完后,一身戎装的武广真也走到许小莫的面前,他的脸上也挂着知足的笑意,安慰道:“今日朝堂的事情众将士也已经知晓了,他们并不怪罪许将军,更多的是要感激许将军。若非是许将军有勇气在皇上的面前提起此事,司徒家一案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够被人翻出来。”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众将士的心里一直都相信着司徒将军,他们都明白司徒将军定然是不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既然司徒将军没有做过,这件案子迟早能够真相大白。”
将士们纷纷抬起首,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对许小莫的感激,看到这一幕,许小莫心底的自责和愧疚早已经消失云散。
而她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南宫萧安看在眼中,他上前直接将许小莫拥入怀中。
那阵熟悉的温暖和气息,让许小莫的眼泪止也止不住,附在南宫萧安的怀中,第一次放声痛哭。
众将士为了表达对许小莫的感谢,特意在军营中设下宴席,邀请许小莫能够留下来。
这一份感激,许小莫又怎么会推辞。
她红着一双眼眸,在南宫萧安握着她的手,二人一同缓缓落座。这一次许小莫也没有拒绝前来敬酒之人,她怀着喜悦的心情,将众将士们所敬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一饮而尽。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帮父亲喝下去的。她想父亲九泉之下,能够知晓自己曾经带领过的将士们,还在用一种默默的方式等待着,等待着他的身上的冤屈能够被洗刷去,甚至同样一直都坚信着他是清白的。
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起码现在的自己就很高兴。
不过南宫萧安担心许小莫的身子,一直在旁边帮许小莫推掉各种前来敬的酒水。一场宴席算下来,许小莫也并没有喝上几杯,其余都被南宫萧安给喝掉了。
也不知晓他喝了多少,许小莫的印象里面,就看到一群又一群的将士前来敬酒,而南宫萧安面色不变,将杯中的酒水全部饮下,不知是喝了多少坛,他的脸色都没有变过。
宴会散去,天色也渐渐黑了,许小莫感到有点疲倦,差不多是时候离开军营了。
可就在许小莫走得时候,却被南宫萧安拉住她的手,将她摁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你先别动。”南宫萧安用一种许小莫从未听过,最温柔的声色缓缓而道。
许小莫不知是否酒水后劲比较大的问题,脸颊刷的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她有些羞涩地低垂下首,不敢直视南宫萧安的双眸。
也不知南宫萧安在弄些什么小动作,许小莫等了片刻后,南宫萧安才回来了。
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出了手中多了一个熟鸡蛋。
“你拿这个过来干什么?”许小莫黛眉一蹙,对于南宫萧安手中所拿的物品有些不解。
南宫萧安并不急着向许小莫解释,他很有闲情雅致地坐下来,将熟鸡蛋在桌案上敲了敲,把外面的鸡蛋壳给敲碎后,很细心地剥出。
不一会儿,一个白白净净地鸡蛋就剥好了,被南宫萧安拿在手中。
他深黑色的眼眸注视着许小莫片刻后,而许小莫的重点一直在南宫萧安手上的鸡蛋上。想着南宫萧安让自己留下来,该不会是要她把这个鸡蛋给吃了吧。
许小莫百思不得其解,就见南宫萧安身姿向前倾斜,许小莫一慌张,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去。
“别动!”
一声厉声令下,许小莫就像是突然被人定住了穴位,整个人都呆立在远处一动不动。而南宫萧安没有停下,只见他将手中的熟鸡蛋摁在许小莫的额头上,白花花鸡蛋在她额头轻柔了几下。
“嘶……”
许小莫倒抽了一口气,感觉额头一点疼,这才想起来白天自己的额头撞到了柱子上。原来南宫萧安喊自己别走,是为了那鸡蛋给自己敷伤口啊。
南宫萧安听到许小莫似乎是感觉有点疼,为此就特意放慢了手中的速度。
一开始还有点透,不过后来就不疼了。南宫萧安的动作很轻很温柔,鸡蛋在额头上滚动着,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皎洁的月光清清淡淡地洒在他们的身上,旁边的火光映衬着南宫萧安的俊俏的脸颊。许小莫微微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南宫萧安,透着羞涩。
这一次她认真地注视着南宫萧安,没想到平日那个动不动就暴脾气的冷冰块,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许小莫的心田拂过春风,平静的潭水中,恍如有一根嫩芽从水滴冒了出来,探出它绿油油的小脑袋。
微风徐徐拂过她的脸颊,空气中弥散着醉熏的酒香。
不远处赵青和孙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孙云心花怒放地笑着,他用胳膊狠狠地捅了捅赵青。
“你看看,我就说咱们爷的心里是有许将军,你什么时候看过爷对其他人这么温柔过得。”孙云两手怀抱在胸前,看到这一画面,当真是打从心底地祝福着他们爷。
自己原本是孤儿,要不是当年爷好心收养自己,恐怕他和孙云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他们也看着爷这么多年,艰难困苦地在朝堂中应对着那些尔虞我诈。他们看得出来,爷有时也会感到孤单,可他自会坐在院子里,抬首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独自发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那种滋味,他和赵青是深刻体会。为此他们一直希望能够将军府能够有一位女主人,好好同他们也在一起,那么他们就知足了。
天色不早,南宫萧安望着月色,轻声道:“先送许将军回府。”说着,他就小心地搀扶着许小莫上了马车。
而对南宫萧安近日来这些暖心的举动,许小莫的心里同样是美滋滋的。
她跟随再南宫萧安的身后,一同入了马车。没多久,马车就行走在颠簸的路上,朝着许府的方向而去。
夜间天气渐渐转凉,南宫萧安担心许小莫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到时候感染了风寒不好。为此在上马车后,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许小莫的身上。
本来许小莫是不接受的,不过在南宫萧安强制性的要求下,许小莫实在拗不过此人,只好乖乖地将外袍披在了身上。
一路上,四周极为寂静,除了车轮滚动和马蹄声,一切恍若都沉睡过去了。
不知不觉,许小莫也有些疲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