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梁此番登门,忽然说起此事,若要使无心之谈,何人会信?
不过许中魁这个老狐狸虽心下震惊,但也并未透露出马脚。他云淡风轻地看向夏梁,笑着摇了摇头,“本官不知许大人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官从未听说有许小莫此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哦?”夏梁眉梢微微扬起,冷笑了一声,道,“我看并非是本官搞错了,而是许大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官。”
显然夏梁如此咄咄相逼,许中魁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夏梁能够忽然上门来询问有关许小莫的事情,那么定然是有可能对许小莫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无论如何,自己决然不能够将此事给透露出来,否则后患无穷。许小莫同他们尚书府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旦说到了皇上那边,那么尚书府决然是逃避不了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许中魁更是铁了心,决然不能够将此事给透露出去。
许中魁语气疑惑地问道:“不知许大人何处此言?”
“本官何处此言?”夏梁冷哼了一声,来时他就知道想从许中魁的口中套出事情的真相,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冷声道:“本官希望许大人能够明白一点,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二者不管是谁出事了,谁都别想能够全身而退。”
夏梁此言带着浓浓的威胁,为的就是要炸一炸许中魁。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接着说道:“我既然道府上前来问许大人,那么自然不会空口而谈。本官奉劝许大人还是尽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也好尽早摆平这个许小莫,否则这么下去的话,此人迟早是个祸害”
夏梁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可许中魁在朝堂中这么多年下来,他心里很是清楚朝堂上这些明争暗斗。
虽然夏梁口中一口说着是为了他们的利益,但是此时一旦说出来,那么夏梁没准会用来威胁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傻到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夏梁。
许中魁眸光一转,继而又和事老的笑意摆了出来,说道:“许大人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我们二人出去走走,何必说这些事情?”他意图将这个话题转移出去。
可夏梁算是铁了心要处置了许小莫,他很清楚这个许小莫继续流下去,无疑对他们只是一种祸害。
他也不给许中魁面子,当即直言说道:“有一点希望许大人的心里能够清楚一点,本官能够到此处来心平气和地询问许小莫的相关事情,那是给许大人一个机会。否则本官目前已经完全断定了许将军乃是命女子,完全可以禀告给皇上,到时候此事由皇上来处置。”
“那个时候事情都被查出来,倒霉的可是许大人。本官奉劝许大人还是考虑清楚,此事到底是该会所不该说。”
此话一出,本来云淡风轻笑着的许中魁,忽而面色俱变,握着杯盏的手也随之颤动了起来。
要不是夏梁提醒,自己还当真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
经不过夏梁所说的话,许中魁最终还是将整件事情给说了出来,将以有关许小莫的事情,悉数都告知给了夏梁。
从许中魁的书房出来后,夏梁就离开了尚书府,等到了府门外,夏梁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老奸巨猾的笑意,
在得到密函的时候,夏梁还有些不确定密函上面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为此他前来尚书府来诈一诈许中魁,没想到许中魁最终还是给说了出来。
这一点正中了夏梁的下怀,让他确定了许小莫的身份的的确确是女子。那么想要对付许小莫,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夜深了,雷声阵阵……
整个许府都沉浸在睡梦之中,忽而乌云阵阵,一道响雷将昏睡的许小莫给惊醒了过来。
她满头大汗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不停地喘着气吁,只觉得呼吸急促,差点就喘不上气来了。
她擦拭去额头的汗水,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才发觉不过是恍然一梦。
不知是不是因熊真木的事情,对于许小莫来说过于惊悚骇闻。她居然梦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皇上勃然大怒,根本就不等自己和南宫萧安二人辩解,就无故被皇上给命人拖下去斩了。
如今想想,也当人令人不寒而栗。
思绪到此,许小莫已然无法未眠,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将司徒家一案解决,好能够全然而退才好。
为此许小莫从床榻上下来,继而踮起旁边的烛火,径直走到桌案旁挑灯夜战起来。
翌日,一夜未曾歇息,许小莫过重的压力,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丝睡意。
在大雪四人的伺候下,许小莫换上了官服,也就乘坐着马车上朝了。
不知为何在坐上马车的时候,许小莫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似乎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皇上,臣有事禀明!”
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都以为差不多是时候该下朝了,可一声清凉的声音,却传到了众人的耳畔,使得所有人都不由闻声望了过去。
就见夏梁从文武百官之中走了出来,他手中高捧着奏折,朗声道。
都已经快到下朝的时候,夏梁忽然站了出来,不免让箫陌有所怀疑,剑眉紧促,忽而问道:“不知夏爱卿有何事,尽管启禀就是了。”
夏梁神色严厉地说道:“本官要禀明,朝中的许将军乃是女儿身,并非是男儿身!”
夏梁此言一出,顿时四周哗然一片,朝中文武百官喧嚣不断。
此乃是朝会,夏梁断然是不会空巢来风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事出有因,极有可能许小莫当真是女儿身。
这下,朝中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许小莫看了过去,暂且事情还未明朗,并未有人站出来表态。
不过众多关注的目光之中,其中不少人的眼中折射着狠戾,不乏早就已经嫉妒许小莫多时的人。也有不少只是单纯的好奇,完全是抱着看热闹地心里。
倒是许小莫被夏梁突如其来的启奏,吓得心下慌张,不过对于此事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很快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暂且不露出破绽。
坐于高位上的箫陌神色微变,起初并不相信夏梁所说,可生性多疑地他仍然狐疑地扫了许小莫的一眼,恰好就看到许小莫神色中的震惊,不免怀疑了起来。
看着朝局开始混乱,箫陌收回了目光,看向正跪在前方的夏梁,不动声色地说道:“本朝女子是决然不能够进入军营,否则那可是欺君灭族的大罪,夏大人何出此言?”
夏梁道:“回禀皇上,臣若是没有任何把握的话,断然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提及此事。主要微臣知晓兹事体大,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决然冒死将此事禀明。”
“是么?”箫陌的语气冷了几分地试问着,冷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朝着许小莫瞥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剑当头朝着自己袭来,吓得许小莫将头再次低垂了几分,试图躲过箫陌的视线。
而耳边却传来夏梁振振有词地声音:“启禀皇上,根据微臣前两日收到的密保,上面清楚地写明着许将军许小莫早在一年前女扮男装,潜入军营,其实她不过就是个女子!”
长袖下,许小莫的手紧攥着衣袖,后背渗出阵阵冷汗,关于昨夜梦中所发生的场面,不断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要说是不紧张,那断然是不可能的。她不明白夏梁到底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在朝会上无端地指认自己,莫非当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许小莫的脑海中胡乱的猜测着,耳边却传来皇上的质问声:“许将军,不知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被萧陌提起,许小莫就是在默不作声,也不得不走上前来。几乎自己从人群中走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回禀皇上,微臣认为此事不过是夏大人胡乱捏造。若是微臣乃是女子,那岂不是知法犯法,微臣何故要冒着生命危险入朝政,目的又是为何呢?”许小莫说的正气凛然,对于夏梁的猜测一概否认。
她决然不能够表露出一丝慌张,务必要让皇上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夏梁的任意妄为,争取能够尽快将此事解决,不让皇上深究。
况且她也尽力不将南宫萧安拖下水,若是最后自己的身份仍然被暴露出来,那么到时候也好保住南宫萧安安然无忧。
许小莫继而又说道:“微臣行的端,坐的直,夏大人如此任意妄为的猜忌,也未免太过了吧!”
面对许小莫的言辞振振,朝中不少以武广真为首的武将,对此是站在许小莫这边,同时站出来为许小莫辩解起来。
他们断定,此事不过是夏梁另有所图谋,倘若许将军并非是女子,那么往后对许将军名义的影响是何其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