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最大限度的利用了妖族遇强则弱的习性,如他所愿,吓走了帝烨一行人。跟着羽修士,一路经过不少亭台楼阁,一人行来到一空旷地。
羽修士说了一句:“到了!“任凭林秋几人如何发问,他也不回应,撇下林秋等人径直离去。按理说这羽修士不应该骗自己,可这里分明就一空地?林秋暗自寻思。
荣宠不惊大抵便是这修仙问道之人的本色,一路前来,遇到的人都仿佛没看见林秋他们一般,无人搭理不说,连个好奇的眼神都不曾有。想到此处,林秋索性收起了在找人询问的打算,绕着这空地四处转了起来。
林秋这边在转悠,远在大营中的孔歆也是疑惑不已,林秋走之前特意留下一缕神魂方便联系。以林秋的目力,这里但凡有任何阵法都应该看出些端倪。偏偏现在毫无头绪,就是精通阵法的她也没觉察出什么来。
沉思片刻,孔歆说道:“老和尚怕也是妖族!精通空间之术的妖族!“
闻听孔歆一番叙述后,林秋愣了一愣。随即问身旁的周医师:“可曾听说过迦楼罗?
林秋提及迦楼罗,周医师神情立变。对于所有北府一脉的传人来说,迦楼罗都是不愿提及的痛。因为北府一脉最杰出的一位人物就死于迦楼罗之手。
当年北府王一死,伴随着“伤神“的出世,北域纷争不断,祸乱四起。北府一脉这和事佬最大的职责就是救治饱受祸乱的黎民百姓。这期间,北府一脉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医术超绝,且拥有大智慧。短短几年,俨然成为了北府一脉的旗帜性人物,此人便是后来天下闻名的慧能禅师。
时值乱世,慧能大师携弟子游走于纷争之地,救治黎民百姓的同时不遗余力的调解各路枭雄之间的争端。种种原因,各路枭雄也愿意买慧能大师几分面子,争斗时候尽可能少波及黎民百姓。眼见慧能禅师的威信越来越高,似乎结束北域纷争的担子就要落在他身上,迦楼罗横空出世!
迦楼罗乃妖族之王,本性残暴,食人之事已成常态,尤喜以妇人孩童为食。有如此一个妖王,其手下妖族行径可见一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变为了口粮。这迦楼罗极其厉害,几路枭雄曾合力剿之,皆成为其果腹之物。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慧能禅师只身前往了迦楼罗的老巢,结果一去不返。而妖王迦楼罗也就此销声匿迹。没有人清楚慧能大师见到迦楼罗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世间传闻二者同归于尽。慧能禅师这一去,北府一脉失去了旗帜性人物,给北府一脉留下永远的痛。
现在林秋突然提及迦楼罗,肯定事出有因,周医师把自己知道的详细告知林秋。
林秋沉思片刻,让许渊三人分别占据一角,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三人闭合神识,封住耳朵后,林秋绕着空地长啸不止。羽修士没有说谎的话,珈蓝寺肯定就在这里,隐藏在另一个空间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这空间的入口。
林秋绕着场转个不停,许渊三人的目光则一寸寸搜寻,不放过任何一点异样。四人就这样持续一段时间,终于,擅于观察的周医师第一个发现了不同之处。
林秋盯着那空空如也之地,点头暗道一声:“是的!应该就是这地方了。“刚才让许渊三人分别占据三个地方,按阵法一道来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三才阵。自己放声高喊,声波聚集在三才阵内,碰到许渊他们的身体后到处反射,果然有所发现。简单的说,林秋借助了回声定位的原理找出了空间入口。
林秋纵身一跃消失在半空,许渊三人哪见过此等情形,惊奇不已,面面相觑一番,鱼贯而入。
空旷的原野上,四人飞驰而行。首次进入这样一个奇异空间,赵宇实在忍不住好奇开口了:“大人,这·····“
“这慧明禅师了不得呀!开辟如此大的一个世界。你们仔细看看,领略一下和外面世界的不同之处。“四人中林秋年纪最小,经历却最为奇异,去过不少神奇的地方。他当然能明白三人此刻的好奇感,现在赵宇忍不住开口了,林秋正好借机让他们三人好好体会一番这别样世界的不同,与他们日后修行会有帮助。
四人一路前行,前方突然出现一水域,毫无征兆的出现,挡住四人去路。水面辽阔,许渊取出飞舟。尝试几次都无法祭起飞舟,林秋开口道:“这里不同于外面的世界,收起来吧!“言罢,林秋步入水中。
林秋身体进入水中那一刻,四周景象瞬间变幻。水畔陡然出现一巨石,上书“静思海“三个大字。
“佛家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静思海怕就是所谓的苦海了。记住,心若执着,何来干扰!“林秋说完这句话,身体消失在了水中。
湖州大陆本是武道世界,修习禅宗并非常态。许渊三人与禅宗了解并不深,见林秋下水,揣摩一番林秋之言,三人跟着一一而入。
四周梵音萦绕,前方一片漆黑,漆黑世界的尽头一片光明。此刻的林秋哪里是置身于水中,分明是来到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道上。
回头张望一番,根本不见许渊几人的影踪。明白自己一行四人已经被割断联系,林秋加快步伐,朝着光明所在地前行。
林秋的步伐越来越快,可眼前漆黑的世界仿佛根本没有尽头,无论林秋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离开这黑暗之地。无法离开也就罢了,黑暗尽头依旧光明。
暗道一声自己小瞧了了这静思海,林秋停了下来。这一停了不得,萦绕在耳边的梵音换了模式,化作无数音符齐齐涌向林秋。
“戒骄、戒色、······戒杀!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无数音符周而复始,始终萦绕耳边,刚开始林秋不以为然,时间一长吵得他头昏脑涨。终日打雁,今日儿反被雁儿啄了眼。亲身领教了一番声波扰人的痛楚,不堪忍受,林秋大喝一声:“这是我自家事,于而何干!“
“勿嗔!勿躁!心魔以生。开口家国天下为重,却行杀戮之事!回头是岸!·········“
“哦?是吗?我倒想问问,佛家是如何解释这家国天下的?又是如何治理天下的?“
“善便是善,恶既是恶!以善之名扬恶也是恶。“
“··········“
周身的音符抱着不说服林秋决不罢休的态势,滔滔不绝。
林秋正要开口辩解,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告诫许渊三人之言。告诫它人自己做的挺好,轮到自己身上了却如此纠结不休?大抵这便是所谓的渡人易,渡己难。
哑然一笑,林秋静下心来。渡过这静思海极就是一个与自己的心魔斗争的一个过程。何苦纠结于此?想到此处,林秋开口道:“吾非禅宗,不尊禅宗戒律。善恶自在心中,更无需教诲,吾意已决!“
话音一落,四周音符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考量林秋所言之意。随即消失。
没有了音符的干扰,林秋目视光明之地,一步跨出,身体出现在了岸上。许渊已经在岸上等候一段时间了,见到林秋,急忙迎了上来。
四人中许渊最先上岸,好奇他经历了什么,林秋开口问道:“怎么过来的?“
“多亏大人之前有提醒。听到那吵杂不休的声音后,我直接道出大实话:我是跟随我家大人来长见识的,什么都别和我说。“
闻言,林秋哈哈一笑:“如此简单一事,害得我好一番周折!“
二人年轻气盛,一路走来,未曾切实经历过生活之苦。即便是林秋二世叠加,也未真正成人,道一声如此简单也不为过。回望苦海中赵宇和周医师二人,依然挣扎其中,半步不得前。
赵宇年长林秋几岁,娶妻生子,已经尝过生活不易的滋味。静思海滋生心魔,当初他离开西昌城回家照顾亲人就曾经纠结过。现今遇上林秋,离家追求自己的抱负与留下照顾亲人的思想再次冲突起来。当然,现在的他更倾向于前者,实现抱负。可困扰的他的事多着呢。比如说,当下世道崩坏,回龙镇上不少人都参与了盗抢的行列。赵宇要是普通人就算了,偏偏他武艺在身,眼睁睁看着亲人挨饿受冻,着实煎熬。
还有,赵宇和妻子都是穷苦出身,小门小户的二人少时没少受欺负。若是那种直接的欺负,赵宇也不至于纠结。可寻常乡邻之间哪有那种直接的欺负,都是软刀子割肉,有口难言。赵宇长大后家里情况发生了改变,没人在欺负他们,有了从军的经历后,他也不在纠结与此事。赵宇不计较从前的事情了,他妻子不行,他妻子家可是在嫁给赵宇后才免于被人欺负的。赵宇极其疼爱妻子,每每遇上不顺心之事,妻子便旧事重提,没完没了的埋怨赵宇。说的多了,赵宇也难免会心思动摇。
种种烦心事,此刻萦绕赵宇心间,哪里还能前进半步。
四人中周医师最为年长,按理说他一个人无牵无挂,军中就职有俸禄,日子过得称心如意不该纠结。可是此刻他也困与静思海内。
每个人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周医师也不列外。他的这个秘密过于怪癖,从未向人倾诉过,来到这静思海,秘密化成了心魔,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医师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出入烟花之地。喜欢女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修炼之人,双修的道侣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崇尚阴阳交合的教派。只是周医师出入烟花之地的次数太过频繁,但凡有时间便去找女人,所有的俸禄都花在了女人身上。林秋时常嘲笑他为繁荣北域经济做出来最大的贡献,孔歆更是对他的这种行径嗤之以鼻。当初林秋与之共事时期,就曾劝其讨个老婆。不是周医师不找老婆,实在是他有难言之隐,任何女人的身体只要见过三次,他便失去兴趣。在周医师看来,永远对女人失去兴趣也非坏事,正好可以潜心专研医术。偏偏自己想女人想的要紧,这种念头控制都控制不住。道貌岸然,内心龌龊这是周医师给自己的评价。因此他根本不敢有讨老婆祸害人家的想法,把所有欲望发泄在了烟花场所。
心魔滋生,阻住了二人的脚步,林秋和许渊爱莫能助。眼见一时半会二人无法脱困,许渊留下,林秋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