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使得在情.爱方面单如薄冰的本上神我大感不妙。
凤凰笑靥如风中花摆,继续追问:“那少姐姐可要到圣宫来小住几日?”
邢渊再次磨牙回答:“她是来赏梅花的。”
凤凰一笑心弦:“这个时节的梅花还不算开得最好,二哥可定要让嫂子去圣宫一住,待十月十梅花妖冶后再去赏玩。”
邢渊:“三妹有心了。”
白芷:“……”
小姑娘越问越像个无底洞,继续征求着她哥的意见:“那我这就回去帮你甩了那青眼飞鸟。”
“桔梗!”
邢渊额头青筋直冒,倒也终于说出了一句有用的信息来。
原来这只热衷于当媒婆的凤凰鸟.儿名唤桔梗。
喏,委实是个不错的名字。
邢渊厉手一指,妖韵的眉头紧皱道:“你把少华姑娘的衣服烧成这个模样,难道就想摔手走人?”
桔梗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立马间上前拉住他的一只手放在白芷腕上,语重心长说:“二哥好生糊涂,这等英雄救美的事竟要我来做?莫不是高兴傻了。”
她随即对着邢渊点了点头,少留下,转身一声长鸣化成凤凰飞走了。
白芷还在发怵。
今儿这突发事件委实太多,她一时半会竟有些消化不完。
邢渊一席紫袍扬身而转给了她披上,可怎料这厮却不是个正人君子,拉着她白芷的手竟没放下的征兆。
料想如今这神仙里,自诩有几分姿色的倜傥少年郎,有几个不是登徒子的。
一本假正经的清高,倒真是活得委屈了。
夜风沙沙,白光悠悠月华微映。
夜半歌声下,砂石清冷的沉睡在路旁,将他二人的身影拉长三分,静谧而幽远。
白芷不禁随意一说,声音一派平静:“邢渊,你家是不是贼有钱。”
多年不曾有人敢直呼他名讳,今日白芷连连几句的称呼,这感觉,比那些王公子弟低首颔眉间的“少圣主”听着舒畅。
他愣神片刻,答:“应该是吧。”
白芷心中撺掇着,老道士让她出山当个苦行僧,如今遇到的第一个人将将是个有钱的金主儿,这去还是不去呢?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白芷想既然天命让她到这了圣宫,兴许此番历劫,不是个苦行僧的命。
一扫刚才的满脸郁闷,她忍不住拍了拍邢渊的肩膀,郑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邢渊:“……”
看着白芷健步如飞的背影,邢渊眼底浮现出半丝深沉。
祁连山中上君巅峰实力的神兽?
无巧不成书,白白送上门。
他嘴角一勾,风华邪魅,自然也不会客气。
曙光未照,庭院暗雨乍歇。
初秋的清晨,帘幕卷轻霜,只见得满墙的往生花败落得仅剩最后一丝浮藤,恰是那一夜雨打花间的屏风挂在墙垣。
袅娜的藤蔓一晃,扯出半抹残香缱绻。
白芷本还在屋内打坐,怎料阁楼下方的喧闹声扰了她的清修,若是这等琐事发生在九曜星宫,那婢子估计会被自己打发去挖后院水池。
虽说这地盘不是她的,可这脾气还是有的。
这厢白芷已提步出楼,想让那些晨练的老嬷嬷换个地儿吆五喝六的唠嗑,那厢的动静却似真似幻间戛然而止。
她见声音消散,脚步轻缓三分。
可待拐角一转时,白芷委实被眼前的阵容吓傻了眼。
那阵仗,那扎堆的人群,那五花八门的穿着打扮,堪比凡界的市集,让人好不眼花缭乱。
远方传来一低魅的女子的声音,如一只黄鹂鸣垂柳,无比动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给我回去,表哥不喜欢我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在这里围堵人家若是让表哥知道,还以为是我示意的。”
其余人见此,磨磨唧唧半响没动。
一个总角丸子头的小斯众望所归,身先士卒地上前嗫嚅着:“小姐,你可知道昨夜二皇子是如何回来的?”
被唤小姐的人摇了摇头。
总角小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道:“这流星阁如今竟住了位女子你可知道?”
小姐又是一愣,摇了摇头。
此话一出,在列之人俱是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抑郁。
小斯咬牙切齿间,仰天长叹:“小姐,那人昨夜披着二皇子的长袍,衣衫不整地爬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一副狐媚子神色,而且,而且皇子还亲自送她进的屋,待了足足一盏茶功夫才出来。”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在天愿作比翼鸟,安能辨我是雌雄?
白芷活了这把岁数,头一遭让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说成狐媚子,这感觉,甚是罕见。
等等,二皇子?
开天辟地,火树银花,怎料得那容愈女子的“少宫主”是这圣宫的二皇子?
难怪能如此一本正经的揩本上神的油,想来此人这胆不是颗鸟.胆就是颗熊胆,至于那种嘛,总归是有种的。
丸子又一派老气横秋道:“天老爷,一盏茶时间,这说明了什么!”
白芷身后有人不禁问出,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漠、不悦,清傲劲十足:“说明了什么?”
那人回答:“说明皇子竟然纵.情.欲.海,和一个……”
“放肆!”
一道冰冻三尺的寒气由着白芷身后传来,使得她抖了一抖间,这莫名熟悉的台词倒让她猜出了背后之人是谁。
有人已噌噌噌小碎步跑上前,欣喜下脱口而出,似黄鹂轻啼:“表哥!”
好一句情深意切的呼唤。
震得白芷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待众人齐刷刷回神过来,三两间立马叩拜颔首。
屏息静气间,无人敢吭一声。
邢渊打量了好一会儿那跪着的丸子小斯,看向粉衣女子道:“青鸾,这些都是你的下人?”
青鸾一愣,喃喃点头。
邢渊正欲开口,青鸾又直直摇头。
邢渊:“……”
青鸾有些不大自然道:“表哥,他们是不是我的下人又怎么了?”
邢渊眸光虽是深沉,却难以遮掩住邪魅的眸色,他嘴角一敛,默然道:“若是,你且带回去好生管教,大清早就出来乱嚼舌根是嫌舌头太长么,本王不介意派人给他修剪修剪。”
青鸾顿了顿,勉强一笑问:“若不是呢?”
邢渊越过粉衣女子,将目光直直打在白芷身上,笑意逐渐明显道:“若不是正好,瞧着他们近来也闲得慌,流星阁如今正缺这样的下人侍从。”
此话一出,惊得青鸾面色一白。
下方叩拜之人皆是一滞。
立在一旁的白芷也着实地傻了一傻。
大清早就给她唱戏看,还是那宫闱里时常发生的咬文嚼字的戏码,和着一大堆人要跟着遭殃。
这妖界委实有趣得紧。
简直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