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真真回头看见鼓掌之人居然是苏纤绾,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愕之色,随之立刻起身行礼:“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驾到,未曾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是本宫不请自来,滕昭仪何罪之有。”苏纤绾走上前去,扶起滕真真,然后笑着说道,“滕昭仪的笛声真乃是天籁,这么好听的笛声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说罢,朝滕真真手里的笛子看去,笛子依旧散发着幽幽红光,很是特别。
滕真真见苏纤绾盯着自己的笛子,于是连忙将笛子递给听兰,示意她收起来。
听兰接过笛子朝寝室内走去。
苏纤绾不疑有他,便自顾的欣赏起了昭阳宫内殿的摆设,直到看见了那鸟架上红色鸽子,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鸟?羽毛竟然是红色的?”
滕真真也走到了鸟架前,摸了一下鸟的脑袋,幽幽的开口道:“这鸟叫赤衣,是臣妾从家乡带来的,养了许多年了。”
苏纤绾点了点头,然后又欣赏起了其他摆件陈设,滕真真的目光一直追随这苏纤绾,思索着苏纤绾此时来找她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这昭阳宫住的还习惯嘛?”苏纤绾环视了一下四周,半天才开口问道。
“在这宫中住哪儿都一样,总比不上家里自在。”滕真真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实话实说道。
苏纤绾看了一眼滕真真,笑着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话,滕真真的话虽然说的不够场面,但也是大实话,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她倒是很喜欢这样直接的对话,总比那些虚伪奉承的话要强上太多。
“娘娘来找臣妾,可是有事?”滕真真终于将心中的疑问开口说了出来,她不认为苏纤绾来到她这里,只是关心她到底住的舒不舒服。
她之前得到的关于苏纤绾的消息中就有提到过,皇后娘娘从不与后宫妃嫔往来,更加不会去主动去任何妃嫔的寝宫,除了去未央宫,就是待在自己的甘泉宫,主动来找她,肯定是有事情的。
“本宫来时想问问你昨晚与本宫说的那家拍卖行的事情。”苏纤绾径直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也不兜圈子,直接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她昨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乾坤针这等宝物,为何会流入一家拍卖行,背后必定有缘由。
滕真真微微一愣,没想到苏纤绾来是为了问拍卖行的事情,也跟着走到了圆桌前,坐在了苏纤绾的旁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老实说,臣妾对上京城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不过臣妾听父亲说过一些关于这家拍卖行的事情,这家拍卖行的确也并非普通的拍卖行,也是近五六年在上京城内名声大噪。普通的拍卖行不过是拍卖些古玩字画、玉器摆件、金银首饰这类的东西,而能入这家拍卖行的东西都非凡品,不仅仅有稀世珍宝,还有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甚至还有人...”
“人?他们还卖人?”苏纤绾听着不由眉头紧蹙的问道,她知道在封建制度下,是允许人口买卖的,不过一般都是通过人牙子来促成这种交易,有钱有权的人家需要奴仆伺候,就会找来人牙子,从人牙子手中挑选合自己心意的奴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人牙子会将所卖之人的身契交给卖主,卖主再到官府去备案,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被买来之人逃跑,从而约束这些人,因为在律法中逃奴罪可是重罪,当然,这些握有奴仆身契的买主对买下奴仆也是有生杀大权的,官府也无权干涉。
就算是琥珀和琉璃,虽然都不是买来的,不过她们的身契也是在自己手里握着的。
但是缘何一家名声如此响的拍卖行会做起人牙子的活计,这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滕真真似看出了苏纤绾的困惑,于是继续解释道:“当然不是普通的奴仆,这些人中有些是武功高超的,买回去贴身保护的,有些是身怀绝技的,买回去消遣取乐的,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人。”
苏纤绾听了只咂舌,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完全颠覆了她原来的三观,难怪才五六年的光景这家拍卖行会在上京城内名声大噪,引得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争相前往。
“不过这家拍卖行的规矩也很大,他们每三个月开门营业一次,日子为月末的二十八,每次仅有三件拍品。”滕真真继续说道,“不仅如此,那家拍卖行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反正能进去的人不但得有钱,还得有身份和地位...”
滕真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苏纤绾腾的一下从矮凳上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的脱口而出:“你带我去。”
激动之下,连自称本宫都忘了,直接用了我字,苏纤绾的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愣在当场。
苏纤绾发现半天都没有人搭她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行大概是吓到众人了,于是讪笑了一下,解释道:“本宫只是想去见识一下,也想亲自去看看那乾坤针,你既然知道那家拍卖行,一定也可以带本宫进去。”
昨天晚上收了滕真真的医书后,又听了关于乾坤针的事情,其实苏纤绾一直琢磨着亲自出宫去看看。
来到这里大半年了,唯一一次出宫还是上次七夕被秦礼沐带着出宫,结果遇到了刺客受了伤,在洹亲王府养伤期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在苏皇后的记忆中,对外面的世界其实也很陌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被一道封后圣旨困在了苏家那方圆之地,对外界的所有记忆都是十岁以前的。
她对宫外的繁华世界简直太好奇了,真想走出去好好看一看。
滕真真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进去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臣妾怎么能带皇后娘娘出宫去,且不说宫外有没有危险,就是要走出这座皇宫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