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见对方不依不饶,只好硬着头皮将京城版“肉夹馍”放进钢圈之内,然后一用力将其紧紧包住。
童贵则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解“是吧是吧是吧,漂亮,严丝合缝,这种新型餐具是很讲究的,一来要美观,二来要实用,做餐饮的该知道,吃肉夹馍最担心的就是一口咬下去,里面的肉被挤得掉在地上,多心疼啊,但它这不会,360度无死角,管你啥肉沫肉屑全被齿轮卡着,一点浪费不了。”童贵说完眼神盯着时辰,意思是不想被丢出去交给麻老板他们斩成肉泥,就赶紧演示。
时辰无奈只好照做,用钢圈演示吃“肉夹馍”,一口口咬下去,将钢圈里里外外能吃到的部分一一吃进嘴里。
童贵又继续加力“这还没完,接下来哪怕还有肉汁从齿爪的缝隙流出,哪怕一滴两滴,风干的机会都不给,立马用舌头在里面来回舔。”童贵说着目光又投向时辰,与此同时英俊掌柜和五名伙计的目光也盯在时辰的钢圈之上。
时辰望着钢圈上锋利无比的齿爪,心里那个恨,心知童贵是在借机整自己,这个处处占便宜的兔崽子怎么可能被连番殴打之后而不找机会报仇,特别是自己在殴打童贵时也曾找借口重头多打了一遍,也算是矫枉过正结了怨,童贵此时也看穿了时辰的心思,不失时机的投来目光表示出办完这件事后两相扯平的意愿,时辰无奈忍气吞声,含着眼泪伸出舌头将齿爪上挤出的每一处肉酱都来回舔净,边上童贵嘴里还不闲着解说。
童贵“看到没,风卷残云,这就叫舌头用在刀刃上。”
忽然间,分神的时辰一个不小心,舌头竟然被锋利的齿爪划破,立马鲜血直流,童贵心生内疚要去帮忙,然而被时辰愤怒的拒绝,只见时辰满眼冒火,面不改色,依旧将钢圈齿爪上的血迹添完,算是陪同几名毡帽伙计一起承受血光之灾。
此时那英俊掌柜终于说话“既然如此,我就承认你们是客人,我会告诉外面的人不赶你们出去。”
童贵一听大喜“饿就知道‘豌豆坊’言出必行,不会做朝令夕改之事。”
“不过——”英俊掌柜打断童贵的吹捧“右面墙的那几个字你们一定也看到了。”
童贵“当然看到了,‘六时之外,恕不奉陪’,到现在饿们还没明白是啥意思!”
英俊掌柜“我来告诉你吧,六时指六个时辰,凡到本店的客人都不能逗留超过六个时辰,听说你们是酉时进来的,那就是说顶多到明日辰时,就要请你们出去,恕不奉陪!”童贵、时辰一听傻眼了。
英俊掌柜不再理会二人,而是甩步出门来到“豌豆坊”店外与麻老板交涉。
英俊掌柜抱拳“麻老板,今日之事实为遗憾,但小店早有规矩,凡进入本店之宾客,绝无强行驱赶之理。”
麻老板也识趣抱拳“‘豌豆坊’的规矩我懂,没关系,大不了我在外守到明日辰时,只盼掌柜的届时遵守江湖规矩,勿要再节外生枝插手此事。”
英俊掌柜冷笑“小店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也没兴趣你们之间的事,何来插手一说!”
麻老板赶紧拱手“那麻某先谢过掌柜的!”
天光黑下,夜色来临,因为外面的局势,“豌豆坊”已不可能再有生意,五名毡帽伙计关上店子门窗算是提前打烊,所能招呼的也只有死赖在店里的两人。
后厨里黑毡帽和黄毡帽已开始准备员工自己吃的饭菜,而红毡帽和蓝毡帽与英俊掌柜则铺开柜台边的员工餐桌并准备着碗筷,看在眼里的童贵、时辰这才想起一天都未曾真正进餐,此时肚子也适时发出抗议的呐喊声,虐心煎熬之时绿毡帽拿着点单出现在童贵、时辰的餐桌前。
红毡帽“那边的,没你份,肚子饿,自己点。”
童贵、时辰这下傻眼了,悔不该之前将48两银子还给麻五,现在每人兜里只剩下十个铜板,这还是先前在“昆月客栈”退房时以童贵身上被殴痕迹从痣脸老板那里敲诈来的,但“豌豆坊”显然不是他们能展现碰瓷技艺的场所,于是只能按理出牌进行正常消费,另外碍于闯荡江湖的面子,童贵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必须配得上背上的价值500两黄金的湛卢宝剑,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输掉气场,想到这童贵给时辰使个眼色要其注意配合。
童贵从绿毡帽手里一把抽过单子抢先开口“我先来,伙计,今儿个该着你见世面,这位爷知道不?川府‘顺记’商行的时掌柜!”童贵说着别有深意冲时辰用食指中指模仿着扒东西的动作“知道什么叫顺记不?顺手牵羊,好大的买卖,今儿个饿高攀,有幸与时掌柜同桌,我得请客。”
对面时辰听出言外之意,自然也不甘示弱,也从绿毡帽手里抽出一张单子“客气,人在江湖,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这客我也得请,对面这位不比我含糊,陕西‘墓记’钱庄的童掌柜。”时辰说着冲童贵做了个挖墓的手势“那才是极品买卖,跟阎王爷抢利润,这种老板必须深交!”
童贵“好说,好说,那咱就相敬如宾,饿点给你吃,你点给饿吃。”
时辰“那得说好了,都点贵的,点大餐。”
童贵“还用说,我先来了啊——”童贵说着顿顿嗓子“伙计,替我给这位童掌柜点个红袍加身,雪白肌肤,嘎嘣几下碎乾坤,风卷残云吞寰宇的餐前大菜。”
绿毡帽面色冷冷“这位爷,您点的,花生米,来多少?”
童贵一愣,没想到绿毡帽一下就猜出,只好尴尬的回应“没错,是花生米,分量吗?给我来一打,我要让时掌柜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能吃上一粒这人间幸运豆,保他翻墙登瓦不摔跤,走家串户不挨咬。”
“没问题。”绿毡帽在单子上记下。
那边时辰接过话头“童掌柜客气,这么贵的菜也请,那该我点了啊。”
绿毡帽转冲时辰“爷您说。”
时辰“你这有——青春痘全身盖,绿帽子全身戴,四处开花不失败,散落人间全是菜——的那个菜吗?”时辰的文化水平远不及童贵的规整,只能以东施效颦的方式将要点的东西牵强附会的描述出来,说完之后虽大汗淋漓但却甚是得意,满以为伙计要猜上一阵,谁知绿毡帽竟想都没想。
绿毡帽“拍黄瓜,点多少?”
见绿毡帽同样一下子猜出,时辰也是一脸故弄玄虚没成功的丧气“这么着,一根黄瓜给我拍成二十四节,我要让这位童掌柜一年二十四个节气每个节气都能吃上一节这接地气的物件,保他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钻地入室不被土地公收税,与鬼剥衣不被前世鬼缠身。”
“没问题。”绿毡帽点头记完单后回后厨那边报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