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公公走后,肖静面色略有些忧愁的缓缓起身,看着手中毕恭毕敬捧着的圣旨,一声轻叹,向没有几片云彩的天空看了一眼,遂说到:“我说,我那事儿?不会满城皆知吧?”
南宫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也许吧!你想想,富可敌国的风家的大小姐被关天牢而且还差点死掉,这已经是街口巷尾、茶余饭后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
肖静低头丧气的将金光闪闪的圣旨往南宫誉怀里一塞,便转身离开,这时南宫誉一把拉住了她,四下看看,凑到她身旁,拿着圣旨低声说道:“你当心点,我虽然是王爷,但是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对圣旨不敬啊!让多心的人看了去,你是有十个头都不够砍!”
肖静站住不耐烦的压着火,语速放慢,呼吸之间都流露出丝丝火气,遂说:“够了!不过一块布而已!还要把它当做神仙贡着吗?多心的人,这里只有你和我!要是多心的也只有你了!”
接着,便快步离开这里,将南宫誉远远的甩在身后,丝毫不搭理他。南宫誉也知道她这两天不对劲,许是这些日子经历的太多,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总归有些不高兴,还是让她静一静吧!于是,他便拿着圣旨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悄悄地望着她。
肖静走在前面,嘟囔着嘴,时不时的向后看,脸上浮现出不言而喻的低落,嘴角向下撇,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湿湿的发红,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经历这些?在这里看到圣旨要跪!什么破公公也要跪!我从小到大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没有给一块破布下过跪,今天破天荒的头一次,仅仅是告诉我想看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说不定孙子都快跟我一样大,只是居然说想看看我?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肖静立刻停下脚步,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见一男子手持一把绘有山水画的折扇,在扇尾还挂着一枚很精致的扇穗儿,向上看去,他五官精致犹如画里出尘不染的神仙一般,皮肤皙白,如墨一样黑的眸子透着炯炯有神的精光,似是一眼就能把人看穿;往下瞧去便看到他身穿一身白袍,外罩一层轻盈剔透的白纱,腰间的玉带晶莹圆润,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好玉非一般人家所能拥有。
只见他似是耻笑般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胆子够大,敢说当今皇帝,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肖静看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肯定不服输的说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说皇帝了?当心我告你诽谤!”
这时,跟在肖静身后南宫誉看到前面有人靠近了他的未婚妻,停下脚步,定睛一看他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七弟——南宫寒!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他未婚妻对圣旨不敬的事,而是有些眉头紧皱,心里有些打鼓:
七弟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告诉他让他在王府等我吗?怎么会亲自来这里?难不成皇宫又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想到这里,南宫誉立即快步跟上前去,走到肖静身旁,看着她与自己的七弟南宫寒距离是那么的近,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肖静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南宫寒见状摇头笑了笑,看着南宫誉指着肖静打趣的说道:“大哥,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儿气量可真大,敢说你手里这东西是块破布!呵呵……看来市井传闻真的不能信!”
南宫誉低头看着手里的已被卷起来的圣旨,也有些惭愧的笑了笑,抬头之间,刚说了句“素素”,便果断地被肖静打断,只看见肖静
有些一脸严肃的仰头看着他,正着说道:“什么叫市井传闻?难道本小姐有那么不堪吗?”
南宫寒看着她微微笑到:“不是不堪,而是百闻不如一见,传闻风家大小姐风灵素温柔如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才貌双全,可如今这一看却是一个行为乖张的小女子,不是传闻那般柔弱,倒是有些可爱的有趣,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肖静被南宫寒的一笑给怔住了,这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哪里见到,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肖静被他们二人囫囵的打发走了后,南宫誉与南宫寒并肩快步走出了别院,上了一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在车上,南宫寒微微附耳压着声音,生怕马车外赶车的车夫听见一般,轻声说道:“刚才太医院回报,母后身子欠佳,一直说入夜并有怪声四起,可皇宫里没有人听到晚上任何奇怪的声音,几日下来,母后身子已经支持不住了,日渐憔悴,就连父皇也是如此,宫中传闻父皇母后是中了邪,有人用巫蛊在诅咒他们。”
南宫誉听到这些,手攥起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眉目紧锁,愁容满面又平添了几分怒气,这几分怒气旋绕在心头愈发浓烈,随即狠狠地说:“能做出这种事的恐怕只有四弟了!他这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这不仅是冲着素素来,而且他的目标素素身后的我。这下,不能让她进宫了!素素这明摆着就是羊入虎口,一进宫便落入他的圈套,那就再也出不来。不行,我不能让她进宫!……掉头!回忘忧别院!”
此刻,南宫寒立即拉住了他,对着马车外大声说道:“继续走,不许掉头!”
南宫誉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要说些什么,可又未说出口。只听得南宫寒又是压着声音说到:“大哥,你怎么糊涂了?圣旨都已经被她接了,现下若借口说不去,那便是抗旨不尊,这不是正中四哥的下怀吗?现在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她只能进宫。可进宫后的事谁都说不准,这就靠我们两个好好的与四哥周旋了!”
南宫誉听后,心放下了许多,脸上的怒气也平和了许多,身子也渐渐的稳坐在马车上,若有所思的听着南宫寒说着。
“大哥,你可知是谁最先传闻风灵素的事?”
南宫誉有些疑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南宫寒坐正,眼睛目视前方,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狠毒,随即淡淡的说道:“咱们不仅要知道幕后真凶是谁,还要知道这真凶手底下还有谁帮着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南宫誉低头思索了片刻,不肯定的说道:“似乎是城南的百姓先纷纷传起,后传到了宫中。”
城南?
这个词对南宫寒可并不陌生。因为“青云镖局”就在城南,而且风灵素那丫头就是在青云镖局里制住了怪声,根据探子回报,是青云镖局的人在法场上将她劫走。现下看来,当初那个猜测没错!青云镖局那俩兄弟明着是镖局主事,暗着是四哥的爪牙。
南宫寒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冷笑一下,又继续想着:
哼!四哥,你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为了一个女子?可真是大材小用,连我这个同胞大哥都不及,好歹最后都能抱的美人归,我倒要看看,你和我斗,最后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