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刚才也不坚持一下,让那个老黑送我们一程,大不了就给他们多一点钱就是了。”邹师傅埋怨虾仔。
“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这些黑鬼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个老的只是剩下他那张嘴,那群小一点的就连嘴也给闭上了,你不看最后我都去帮他们弄去了,要不我们现在还没能走。”说着停了下来,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三点多了,我问那个老黑鬼让他送我们出来,他闭着眼睛说他的车没有汽油,我看他说的是实话,假如他要送我们出来,估计坐在驾驶座上就可以睡着了。”
邹师傅听虾仔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最近每天晚上都是朗月星空,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就变成了乌云盖顶,连偶尔的一颗星星,也像大姑娘初次相亲,好不容易才偷偷露一下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旷野上风一吹,带着远处不知道是兽吼还是鸟鸣,这阵阵传来,还真让俩人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俩人没有走多久,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土路,走到荒野当中了,邹师傅走着走着,叫虾仔停下来。说要解手,虾仔觉得奇怪:“哇,鉴叔,你今天晚上好像上了好多次厕所,你好像还没有到肾亏的年纪吧?”
“天气冷,老有尿的感觉,其实真站在这,也尿不出多少?”邹师傅抖了抖:“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最近上厕所都是涓涓细流。可能真的前列腺有毛病了。”
“屌,肾亏就肾亏吧!又赖在前列腺上,鬼婆这么粗壮,还真难为你能伺候得了。”说完马上知错,阿芝是邹师傅心里永远的痛,自己这样拿来开玩笑,不真实伤口上撒盐吗!“鉴叔,对不起!我口臭!”
邹师傅也没有叔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提起阿芝,他眼睛就有点湿润,用外套的袖口印了一下眼角,知道虾仔也是信口开河,无心之过,但这心里的痛,还是控制不住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埋怨什么刚想跨不往前走,脚下“哇”地一声响,随着不知道一只什么东西,毛茸茸地就往自己的脚边窜过,哪硬硬的毛,如刷子般地把踝关节一刷,钻心地疼。
这黑暗中突然窜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两个人都被下了一跳,也不知道哪是什么?邹师傅慌得连推着在地上走得轮胎也不知道给滚到哪里了?虾仔想点着打火机,想给邹师傅看看伤情,无奈风大,这一点的摇异火光,也只有在大风的旷野中,才显得渺小,这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就如鬼火,好不容易看清楚了邹师傅的脚踝,袜子已经破了,血淋淋地一片。
“没事的,农民出身,皮糙肉厚的,不碍事,你找着那个轮胎,我们继续走吧!”
邹师傅哲刚才一慌,本来在地上推滚着的轮胎一脱手,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这让虾仔往哪里找?打开火机都是没有两下就给风吹灭,这一下子还真是有点无助。
邹师傅依稀看到情形,跟虾仔说道:“光泥,白石,黑水洼,这是老一辈告诉我的。”
虾仔也来自农村,当然明白这是在有自然光的情形下,晚上走路的情形,但这离开一米就看不清人的光线条件下,如何去找这光,黑,白?当然也不好逆着邹师傅,于是也就“嘴里答应着,蹲在刚才邹师傅被动物吓着的地方,借着打火机,一点一点地摸索着,他知道,地上都是干旱的植物,这干旱的植物基本上都带刺,有些刺上还有毒,所以一切就要小心,摸了几下,还是没有找到轮胎,却发现已经看不见邹师傅,于是叫了一声鉴叔,等邹师傅回应后,在回到邹师傅站着的地方,拖着邹师傅跟在自己的身边,拉近了再继续弯下腰,四顾去找应该滚了不远的轮胎。
“虾仔,不如你先别找了。”邹师傅在虾仔背后轻轻地说了一声。
“怎么啦?”虾仔不解:“没了那个轮胎,我们没有办法上路啊?”
“我想起来了,现在这么黑,这沙漠里会有毒蛇,你这样摸来摸去的,别给毒蛇给咬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救你的人也没有。”
邹师傅这么一说,才让虾仔感觉到后怕,心里刚在想好在刚才没有遇上蛇,要不被咬一下,自己估计已经去见佛祖了:“哇,你不早说。”伸出的手还没有缩回,却感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紧张之下,也分不清是被刺扎的还是被动物咬的,只是吓得大叫了一声:“屌,领嘢!”
在两米外的邹师傅听到虾仔的叫声,马山一下子冲过来,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啊一绊,实实在在地摔在了草丛上,这穿着衣服的地方当然是没有问题,衣服没有遮盖的地方,又是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
不远处“噗噗”地飞出了一群惊鸟,让这个荒地真有点鬼片般地恐怖,没顾得那么多,来到虾仔身边,从摸遍全身却找不着打火机,估计刚才摔跤时掉了,于是循声来到虾仔身边,用虾仔的打火机查看虾仔的伤口,还好,一个小孔,应该是给树刺给扎到了,也就给虾仔掐着手:“没事的,树扎着而已,还说自己当过兵?”
看着邹师傅蹲在地上找着什么,虾仔就问:“啥都看不见,你不怕啊?你在找什么?”
“刚才过来时,踢到什么东西。。。哎,轮胎!”原来轮胎就丢在了身旁的一颗大的骆驼草的下面。
轮胎是找着了,但这么一闹,方向却搞不懂了,俩人站在原地,都不敢乱迈开步子,当时是想走直路,现在倒好,跑到草丛里来了。
沉默了一下,虾仔指了指一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应该是那个方向吧?我记得好像刚才时不时看到那颗星星。”
“不要说应该吧?别越走越远了。”
虾仔咬咬牙:“听我的,没错!”
“你当过兵,现在也只好听你的了,生虫的拐杖也好过没有!”
“走吧!话那么多?”
虾仔的感觉还真行,三个多小时后果然穿越了那片荒地,这时候天已经萌萌亮了,回到了一号国道上,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邹师傅的那台停在路边的小车,虾仔松了一口气:“总算走出来了。”
上好了轮胎,人睏马乏,嚼着干巴巴的方便面,四个轮子不再一个平面上的小车,又向着开普敦的方向继续前行。
邹师傅嗦着清鼻涕,“想着就后怕,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这样搞,最多在黑鬼巢住一晚。”
“对呀,对呀!要是昨天晚上真的被蛇咬了,现在可能已经被秃鹫天葬了。”
还真的,车窗外,一只孤单的苍鹰在晨曦的旷野中翱翔。。。。。。
这下子不敢托大了,到了前面的小镇,第一件事就是找个轮胎行,把轮胎给换号,还去零件行不起了千斤顶什么的工具,再找个旅馆,两个人好好地睡上一觉,一直睡到下午,郭老大的电话铃声,才把两人吵醒。
“老邹你们要小心哦?我听说南非警方对开普敦的非法鲍鱼买卖采取措施,你们别碰到枪口上啊!”
“谢谢!谢谢!”放下电话后,两人默默地坐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虾仔点着了一支烟,自己吸了两口,递给邹师傅,邹师傅接过烟,对虾仔说:“你怎么看?”
“都来到这了,路都走了一半,难道现在回去吗?”虾仔又点着另外一支烟:“到了开普敦,见机行事吧!”
邹师傅猛地把烟出力地吸了几口,把剩下的半截从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你给那个白鬼去电话,问问当地的环境,假如他们说没有问题,哪,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明天一早才走,那就要到晚上才能到开普敦了。”虾仔的脑子了计算着路程:“为什么不现在马上走,这样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拿货了。”
邹师傅呀对昨晚的是还是心有余悸:“还是白天走吧!有什么事,也能有个人帮忙。”
“这样也好。”
晚饭后,两个人靠在墙上看电视,知道睡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史密斯一早就等在约定好的加油站里,看着约堡的车牌,就杨了杨手,邹师傅和虾仔就跟着斯密斯的车,过加油站而不停,直接奔着交易地点而去。
在同一所房子的同一个房间,斯密斯把四十公斤的鲍鱼给拿了出来,过了秤,指着电子秤上的数字给虾仔看:“四十四公斤,按规矩我多拿百分之四给你,一共是4万块钱。”这是来之前已经谈好的价格,虾仔也没有多说,从几个裤袋了掏出四叠现金:“斯密斯,你点一下。”
史密斯压根不点,只是把绑好的钱像发扑克牌是地一拨,随即放到自己的书包里,伸出不算粗大的手,跟邹师傅和虾仔握了握:“希望你们旅途愉快!”他自己就转身出门,邹师傅俩人也没有多说话,提着鲍鱼,马上装车,跟帮忙的白人杂色人说声道别,也匆匆地开车出来。
出了住宅区,邹师傅松了口气:“没事啊!”谁知道话音未落,后面“嘟嘟”两声,蓝紫的灯光,已经映在小车的倒后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