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精神病院，手机里就传过来西博的声音：“陈，你猜得对。”

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西博，你怎么做到的。没有引起马酷尼的怀疑吧？”

“没有，至于怎么做到的，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西博的口气明显兴奋。“但是，陈，你要回来南区警署，现在那些非法移民，都在警署的停车场内示威呢，这事处理不好会有什么后果你懂的。”

后面这句话，让小陈的脑袋“轰”地响起来，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真的那批武器出什么差错，自己可真是南非的罪人了，马上捂着手机的麦克风，冲着身边的虾仔：“虾哥，找个地方掉头，回南区警署。”又接着对西博说道：“我现在就回去。”

“陈，你刚才不是说回警署吗？你到底去那了？连那些乌合之众都集中在这里了，你却没了踪影。”

小陈的心里掠过一丝的不满：你谁啊？但口上还是尽量客气地说道：“我马上就到。”

高速公路就是一条单行道，要掉头还没那么容易。心里惦挂着南区警署的那批武器，在座位上就惴惴不安。

“淡定些。”一路上没有吭声，闷着头开车的虾仔，突然吐了几个字。

“能淡定吗？要是真的这批武器出什么问题，我看我马上跳海都可以了。汉斯说得对，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盯着这批武器。”

“阿陈，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虾仔语气轻松。

小陈已经急出一头汗：“虾哥，说话别一截一截地好不好，感觉到什么？”

“西博跟荷西这两天醒目了很多。”

这个自己心里也在纳闷，只是不知道该去问谁，这西博跟荷西，尤其是西博，简直是如有神助，想什么都想到前面去了，就如刚才的电话，马酷尼的。。。。。。突然小陈想到了什么？看看虾仔已经在交流道处把车开到了回程的方向，就说：“虾哥，你慢慢开；几个难民。。。。。。不着急。”

虾仔点点头，脸上是一丝欣慰：“你终于想明白了。”

“还是不明白，但你说的对，这两天这两个家伙的表现确实是与众不同。”

“应该是于往常不同。”

“对，与往常不同。。。。。。虾哥，你把车听路边吧，让我想清楚了，我们再行动。”

按着小陈的话，虾仔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的一个加油站：“现在不着急这回去救火了？”

小陈笑了笑，笑容有点尴尬：“虾哥，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

“我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你提醒的，这件事，大家都在躲。。。。。。我说什么你明白哦？”

小陈当然明白，这烫手山芋，怎么能不躲呢？脑子一闪，冲着正在点烟的虾仔：“虾哥别抽了，快去库鲁塞尔医院。”说着就扯这虾仔的衣服吧虾仔赶上车。

“你要去检查一下马酷尼？”

“你说的对，或者说我猜的对，这家伙在躲。”

“明白之后，你揪着西博，挖出幕后。”

“对！醒目！”

透过向院子里敞开的窗户，阵阵的凉风缓缓而进，一扇敞开的窗户就恍如一个过滤器，把下午的炎热挡在了窗外，马酷尼正惬意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因为小陈来得突然，这连装都没来得及。看见虾仔从窗户处跳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陈就已经轻轻地拧开门锁，走了进来。

站在垂头丧气的马酷尼面前，小陈语气缓和：“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陈，你别逼我，我要是再说些什么，那结果就是一个死字。”抬头惶恐地看着小陈：“陈，放我一条生路吧！”

小陈用手轻轻地拍着马酷尼肥大的脸：“马酷尼，你死总比我死好吧。”

马酷尼摆摆手：“陈，即便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也拯救不了你，你的死亡之路还长着呢？”。。。。。。“但我还是请求你放过我。。。。。。我知道，你回德本，是为了黄警官和你们尚未出生的孩子，哪我同样有老婆孩子；另外，假如我死了，你就逃出天生了，哪我死了也值得，但好像我并没有这个价值。”

虽然小陈还是不明白马酷尼说什么的，但心里也在想，这黄泉路上，真的要拉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作伴吗？“马酷尼，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但我就这么白走一趟？”

“陈，当你一脚走进德本，你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本来的事情很简单，你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毒贩子，但到现在，也是你的命吧，你已经把很多的事情纠结在你自己的身上，这才是你连死都没办法自己做主的原因，也说不清是你多事引来的祸患？还是汤姆当时的行动计划，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各方面逐利的焦点，就如以前阿齐兹所说的，很多事情，你自找的？”

“你说那批枪？”

“陈，你别钓鱼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了，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装病躲在这？汤姆为什么要装死？想明白了或者你就明白现在你自己的处境，但悲剧的是，你没得选择逃避，因为即便你消极怠工，也有杀手会找上门来杀你，除非你有自杀的勇气，但明显的，你没有。这到底是什么呀？枪，毒品，假钞？也就三个事情，难道自己还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一个一个地来吧，马酷尼说的对，自己没有勇气去自杀，哪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地活着吧！“你打个电话吧！让荷西和西博马上到这来。”明显的，小陈改变了主意。

“陈，他们俩正在南区警署处非法移民的游行，现在德本警署没有什么能干的人了，你再把他们俩调走，这除了问题谁负责？”

这话又击中小陈的弱点，其实早上挑起事端的时候，心里已经很纠结，但当时情况危急，所以也就只能那样贸然行事，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这心底里还是隐隐第同情者那些面目可恶的非法移民。在虾仔跟马酷尼的注释下，小陈背着手，在病房里踱了几部，停下来问马酷尼：“你的抢呢？”

马酷尼的眼光一下子投落到床头的柜子上，“陈，我在假期，没有佩戴武器。”

小陈嘴角一扬：“你怕我杀你？”示意虾仔搜查那个小小的床头柜，果然，一把手枪，两个弹夹。“虾哥，你拿着吧。”回过头来，又对马酷尼说：“我需要一直长枪，狙击步枪。”

马酷尼有点惊慌：“陈，能告诉我你要搞什么吗？”

“我要搞事？”。。。。。。“既然大家都在玩我，哪就一块玩吧，看这个游戏，谁能第一个走到终点。”

“陈，你知道终点在哪吗？”

小陈恶狠狠地说：“不知道，但当我把所有玩家都干掉了，就没有人妨碍我走向终点。”说完盯着马酷尼，吓得马酷尼本能地身体一缩：“陈，别。。。。。。我只是个小人物，连斟茶递水的服务员都算不上，根本没有资格跟你们玩这个游戏。”

小陈没有答话，一手猛地托起马酷尼的头：“帮我搞到一支枪，我说的是长枪，我说的是狙击步枪。。。。。。别跟我说不，你是局长，你有这个权利。”

“陈。。。。。。”

小陈一下子收紧了虎口的宽度，明显地卡住了马酷尼的喉咙。

“别，陈，我签个字，你去军火库拿。”

“叫西博给拿过来，把荷西也叫上。”

“陈，他们正忙着其他的事情，你知道。。。。。。”

小陈再次收紧了手，马酷尼觉得被卡得难受，咳嗽了两声，手颤抖地摸向手机。“西博，你到军火库，提取狙击步枪一支子弹四十发，消声器一个，还有手枪一支，弹夹两个，跟荷西一块，快到我这里来。”

“局长，出什么事了，怎么你突然有这么个要求？有人威胁你吗？”

“放肆！说话没大没小了？这是命令，十分钟内，你们必须赶到！。。。。。。还有，这事除了你们两个人和军火库的领班外，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提单我以后补签，假如老包哪里有什么疑问，你当场打电话。。。。。。不，你现在就别挂断电话，直接跑过去军火库。”

“头，你知道的，现在外面都是非法移民。”

“混蛋！别给我找借口，早上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对！狗！”。。。。。。“dogunit.放狗！”电话里传来了西博的喊叫声。

什么？幕后操纵荷西跟西博的，竟然是躺在精神病院的唐马思！西博荷西抱着枪，推门走进马酷尼的病房，看到小陈从死角处转出来，马上意识到有问题，转过身来刚想逃，却被拿着枪的虾仔给挡了回来。。。。。。

面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五个人，唐马思涕泪俱下：“陈，我不是有心骗你的，但假如我不装疯卖傻，我可能就马上没命了，就像当天我跟你说的，警察已经上去我的办公室，明显的，这是有人栽赃，我为什么要害你呢？为了这批武器，我们应该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小陈从虾仔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嗒“地点着了火，火光一刹那燃烧，然后很快又熄灭了，从烟雾里飘出了一句冷冷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